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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7:33 作者: 碉堡堡
百里渡月大抵是喜歡桑非晚的觸碰的,只是平日不願承認,除了躲還是躲。今日在地牢之中,把話說開了,便也好了……
桑非晚雙手撐在他身側,內心其實還沒做好進一步的打算,但聞言還是緩緩俯身,如願吻了百里渡月一下。唇瓣濕軟,每啄吻一次,心裡莫名的情緒就更多一層。
他們二人相擁著吻做一團,從床頭滾到床尾,又從床尾滾到床頭,視線天旋地轉。最後吮吻到舌根刺痛,才終於氣喘吁吁分開。
百里渡月被吻得雙目失神,氣息紊亂。他懶洋洋閉起眼尾,趴在桑非晚胸膛上,無意識蹭了蹭他的下巴。霜白的長髮帶著綢緞般的色澤,如水一般傾瀉而下,在指尖游曳纏繞。
桑非晚捻起一縷髮絲,輕輕撓了撓百里渡月的鼻尖。後者因為癢意,埋頭躲進了他頸間,臉頰還帶著一絲未來得及褪去的薄紅,溫度灼熱,沙啞著嗓子低聲道:「不要放肆。」
桑非晚單手枕在腦後,只是摟著他笑,片刻後才靠近他耳畔低聲道:「城主怕什麼,非晚只對城主一人放肆罷了。」
這句話不知是不是撩到了百里渡月心中,他身形忽然輕顫了一瞬,抬起頭呆呆看向桑非晚,目光瀲灩得好似一江春水,連帶著眼尾也多了一片暈紅。
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桑非晚吻住他,不輕不重咬了一下,多多少少有些痛。百里渡月卻不知為何,莫名有一種難耐的感覺,似乎想要更多,無意識輕輕動了一下身軀。
他目光茫然,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眼中帶著細碎的水光,求助似地看向桑非晚:「……」
桑非晚頓了頓,他自然知道百里渡月為何還有此反應,動情而已,但……
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緩緩伸手拉過錦被,將百里渡月和自己的身軀掩入其中。抱著人親了一下,低聲道:「時辰不早了,休息吧。」
桑非晚以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與百里渡月如此這般,已然是刷新了過往的記錄,但他還沒想好要不要突破到最後一步。
好在百里渡月對此事一知半解,也沒多想,聞言輕輕蹭了蹭桑非晚的肩膀,乖乖閉上了雙眼。
桑非晚原本有些睡不著,但後半夜到底抵不過席捲而來的困意,迷迷糊糊睡著了。
百里渡月是之人,睡覺一事可有可無。他生平第一次與人同塌而眠,看著桑非晚在夜色下的面容,不知為什麼,竟有些睡不著。
難道是興奮的?
百里渡月用指尖輕點了一下桑非晚的唇瓣,目光若有所思,最後擔心驚醒他,又慢慢收回了手。
百里渡月卡在合道境三重天的瓶頸已有數年之久,離天衍境僅一線之隔。他原打算在十年之內衝擊瓶頸,以破境界,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暫時擱置了。
他修的是無情道……
現在既已動情,心境自然不如往昔平靜。
他從沒有聽說過誰人動情之後,還能繼續修無情道的。
百里渡月已然站在了這世間高處,榮華權勢皆無憂愁。無論是合道境也好,還是天衍境也好,他的日子總歸死氣沉沉,一成不變。成為天衍境高手後,旁人最多又添三分敬畏,可那些要來有何用處?
就像桑非晚說的,像塊石頭。
當千百年的石頭,倒不如當百十年的人,有喜怒哀樂,有七情六慾,體會人間極致歡樂。
百里渡月從前一心修煉,妄求仙道極致,故而不敢動情,生怕道心有損。可如今細想而來,未免太過執拗,此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便如情與道途二擇其一。倘若都想求取,未免太過貪心,只怕最後反落得個兩手空空。
罷了,皆由因果……
百里渡月思及此處,緩緩吐出一口氣,終於放下了一絲執念。他靜靜伏在桑非晚懷中,忽感靈台清明一片,丹田的氣脈開始自發遊走,衝擊多年的瓶頸竟隱有松裂的跡象,倏地睜眼,心中不由得暗自一驚。
他這是……頓悟了?
修真之界,以心為證。倘若心澄明澈,頓悟機緣,對修為自然大有裨益,只可惜頓悟之事皆看因緣,可遇不可求。
百里渡月久有心魔,故而與「頓悟」二字從無機緣,皆靠苦修至如今的地步,不曾想今日竟有所頓悟,陰差陽打開了瓶頸。
百里渡月只感覺自己體內靈氣忽然四處遊走,隱有暴漲之態。他恐傷到桑非晚,捂著心口從床上踉蹌起身,抬袖落下一道隔音禁制,然後跌跌撞撞去了平日用來閉關的暗室。
桑非晚對此毫無所覺,於是當他翌日清早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百里渡月已然不見蹤影。看著空蕩蕩的寢殿,他一瞬間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怎麼睡一覺人都沒了?
桑非晚伸了個懶腰,從床上慢慢起身,正準備出去看個究竟,然而剛一拉開殿門,就見管家正帶著僕役恭恭敬敬候在外面,不由得頓了頓。
「哎呦喂,桑公子啊,您可算醒了!」
管家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一瞧見桑非晚,臉上頓時樂成了一朵花,態度殷勤的讓人不適應。說句誇張的話,他只怕在百里渡月跟前也沒這種屁顛屁顛的勁。
桑非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淡淡挑眉,試探性出聲詢問道:「管家,您這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嗅到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