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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7:33 作者: 碉堡堡
燕鳳臣急道:「殿下……殿下他喝醉了……我……我……我這就把他扶進屋歇著……」
他語罷暗中和趙煙年對了個眼神,然後把姬凡從桌上扶起來,轉身進了一旁的屋子。兩個人搖搖晃晃,連路都走不穩了。
趙煙年生氣跺腳:「燕鳳臣!你喝成什麼樣子了!」
那家丁站在一旁,假裝收拾地上的杯盞碎片,同時不著痕跡抬眼看向屋內。然而就在這時,趙煙年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轉頭疑惑看向他:「咦?你是誰,本公主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那家丁聞言心中一驚,立刻低頭道:「小的是新來的,剛進府沒多久,所以公主看著面生。」
他恐暴露,也不敢多言,立刻端著托盤匆匆退下了。卻沒發現內院的樹上藏著一個人,目光如炬地盯著他,赫然是韓嘯雲。
此時屋內的姬凡已經與燕鳳臣互相換了衣服,喬裝打扮成對方的樣子。姬凡將一柄軟劍藏在腰間,語氣沉沉的叮囑道:「你此刻便待在屋裡躺著,哪兒也不要去,自己算著時辰。兩個時辰過後,便去入宮找周帝告狀,說我暗中出手打暈了你,並挾持公主和送葬隊伍一起離京,旁的一概不知,聽明白了嗎?」
燕鳳臣下意識點頭,卻難掩擔憂:「殿下,兩個時辰夠嗎,要不我明日再去殿前告狀吧。」
姬凡面無表情搖頭:「不必,我們離京之後,要不了半個時辰周帝就會發現,根本瞞不了多久。你只管裝作不知,去殿前告狀就是了。」
他語罷靜默一瞬,神情複雜得讓人看不懂。閉了閉眼,聲音低沉道:「鳳臣,記住孤對你的交代,一定要護好容宣。」
護好容宣……
這四字是姬凡心中最後的憂慮。他回燕之後與三皇子尚有一場廝殺惡鬥,亦要防備太后奪權,可謂腹背受敵。在未真正掌權之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帶著容宣一起回燕,倘若被三皇子掐住軟肋,亦或者被太后發現容宣這個弱點,後果不堪設想。
燕鳳臣除了點頭,還是只能點頭:「殿下,你……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護他……」
姬凡斂眸不語,頓了頓,這才走出房門。
趙煙年站在院外,踮起腳尖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燕鳳臣把什麼都和她說了,說燕太子很可憐,想回家,但是父皇不讓他回去,他們一定要幫燕太子。
趙煙年本就頭腦簡單,又心善,被燕鳳臣一通忽悠,也不知聽了些什麼,竟是答應幫他們一起演戲。
誰走都好,只要鳳臣不走就行。
趙煙年心裡只有這麼一個簡單的念頭。沒過多久,只聽房門傳來吱呀一聲動靜,姬凡穿著燕鳳臣的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
姬凡看見趙煙年,微微一頓,隨即頷首低聲道:「公主,有勞了。」
趙煙年聞言想起燕鳳臣交代的事,慢半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扶住了姬凡。而姬凡則深深低下頭,步伐踉蹌,裝作醉酒不穩的樣子被趙煙年一路扶出了府門。
公主府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候著。外間盯梢的暗衛只見趙煙年扶著燕鳳臣出來,後者步伐虛浮,一個勁彎腰想吐,被踉踉蹌蹌扶上了馬車。
趙煙年生氣跺腳,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一邊上馬車鑽進帘子,一邊生氣斥責道:「燕鳳臣!母后落葬之日你醉成這樣,我一定要告訴皇兄,讓他用尺子打你的手心!」
另外一邊,那假扮成家丁的暗衛又悄悄折返回去,隔著門縫看了一眼。只見「姬凡」背對著自己,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送葬隊伍啟程,街道肅清,白幡揚起,漫天飄灑著紙錢。儘管周帝已經下旨一切從簡,但數千人的送葬隊伍仍是浩蕩壯觀。道旁百姓盡數退至兩旁,跪地施禮。
城門守將早已得知消息,遠遠瞧見送葬隊伍過來,立刻翻身下馬,對著棺槨單膝跪拜。余者也都解刀卸劍,敬送國母。
守城之人乃是一名七品校尉,他對著馬車拱了拱手:「啟稟公主,近日城內盜匪猖獗,出入嚴查,還請讓末將搜查一番。」
趙煙年聞言掀開帘子,面有不滿:「欽天監已經算好了吉時,京郊皇陵又遠,倘若耽誤母后落葬的時辰,誰來負責?」
那校尉聞言正欲說話,肩上卻忽然被人攥住,回頭一看,卻見是同僚薛萬平:「皇后落葬,事關國體,不得有誤,立刻打開城門讓公主離去。」
那校尉卻道:「殷將軍有吩咐,出入城門必須嚴查,無論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一概不許容情。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平虜將軍殷破甲上次在殿前對燕國使團發難不成,又攛掇著周帝嚴封城門,就是怕姬凡逃跑。那校尉便是他安插過來的眼睛,語罷抬手示意,開始清查送葬隊伍,不僅把人數清點了一遍,連棺槨底下都趴著看了好半天。
有小兵跑過來報信:「稟校尉,並無異常。」
校尉聞言皺眉搜尋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馬車裡。他走上前,正欲掀開帘子,臉上卻忽然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趙煙年對著他的臉張牙舞爪就是一頓亂撓:「你這個壞東西!本公主也是你能看的嗎?!走開走開!」
那校尉不好還手,只能倉惶躲避,被撓成了花臉貓。薛萬平見狀立刻上前請罪,並把人給拽了回來:「公主恕罪,末將這就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