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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7:33 作者: 碉堡堡
孟舟山往他頭上輕拍了一下:「別聽她的。」
隋月聲果真不出聲了。
孟晴嵐生過孩子,就見不得這種乖小孩受委屈:「舟山,你別嚇到他。」
孟舟山一猜就知道她又母愛泛濫了。他把唯一的椅子讓給孟晴嵐,自己則在病床邊落座,剛好挨著隋月聲,聞言似笑非笑的出聲問道:「我嚇到你了嗎?」
隋月聲搖頭,緊挨著孟舟山,眼中無意透露了幾分依戀。
孟晴嵐數了數他們的名字,忽然驚奇發現了什麼,笑著對孟舟山道:「你說巧不巧,你的名字里有山,他的名字里有月,我的名字里有晴嵐,代表山中的霧氣,連起來剛好可以湊成一幅畫。」
隔壁床那個叫嚴大壯的連聲都不敢出。
孟舟山不著痕跡看了眼隔壁,對孟晴嵐道:「他在旁邊的床位。」
孟晴嵐故作不知:「什麼他?哪個他?」
孟舟山:「你前夫。」
孟晴嵐:「哦,你說嚴越昭?」
孟舟山:「他現在改名了,叫嚴大壯。你來了就去看看他吧,好歹夫妻一場。」
「嚴大壯?真俗。」
孟晴嵐嘆了口氣。她終於站起身,拎著包走到了隔壁病床,卻見嚴越昭還捂著被子裝死,皺眉道:「你再不露頭我就走了。」
嚴越昭聞言一驚,立刻把被子掀開了:「孟晴嵐,我都這樣了,你好意思走嗎?!你忍心走嗎?!」
孟晴嵐施施然落座:「我有什麼不忍心的,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癱床上了又不用我養著。」
她不知道隋月聲的腿有問題。
孟舟山在隔壁聽見她的聲音,下意識看向隋月聲,欲言又止。有心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解釋。
隋月聲沒什麼反應,他低頭把手裡的半邊橘子剔掉白色的筋絡,然後遞到了孟舟山嘴邊。孟舟山下意識吃了,卻聽他問道:「叔叔,癱瘓在床是不是真的很累贅?」
孟舟山搖頭,思索片刻,像在回答什麼學術問題:「對於不愛的人來說是累贅,對於愛的人來說是希望。」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份真摯的愛是輕飄的,世人都慣於用「沉甸」這種字眼去形容。
愛越重,背負的就越重,愛越輕,背負的就越輕。但假使風雨來襲,前者巋然不動,後者便如浮雲一吹就散。輕飄飄的愛可以落在你的手上,也可以落在別人的手上。
隋月聲忽然靠近孟舟山,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叔叔……」
他問:「那我是累贅嗎?」
那雙眼睛承載著太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孟舟山見少年靠近,不知怎的,下意識捂住了他的眼睛,頓了頓才道:「……當然不是。」
睫毛扇動,掌心一片細癢。
隋月聲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孟舟山的表情,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就夠了,終於慢慢坐了回去。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63%,請繼續努力喲!】
系統出來刷了個存在感,又消失了。
於是孟舟山知道了,自己剛才的回答讓隋月聲很高興。對方似乎很容易就能知足,一件新衣服,一雙鞋,一盆花,一句話,都在促使著黑化度的下降。
黎娟的案子結束後,警方在兇手失蹤的地方展開了大規模排查,在各個路段調取監控,截到了幾個屬於兇手的畫面。只是兇手最後消失的地方監控損毀,目前並不知道逃往何處,只能進行地毯式搜索。
對方也許逃遠了,也許就在暗處靜靜盯著他們。
嚴越昭手機上收到了部下發來的監控畫面,然而畫質模糊,兇手又戴著口罩,實在難以辨別容貌。
他坐在病床上,把截取出來的監控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天兇手舉刀朝著孟舟山刺去時,隋月聲直接從輪椅上起身撲過去擋在了他面前,其中有短暫的幾秒鐘時間,他好像有站立能力。
嘶……
難道是因為受了刺激,忽然站起來了?
從心理學和醫學的雙重角度上來講也不是沒有可能。
嚴越昭暫時記下了這個疑慮,繼續往後看監控。只見兇手刺傷了隋月聲,正準備再刺,結果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只能不甘逃走。
這段視頻乍看沒什麼問題。但嚴越昭想辨別兇手容貌,於是放大反覆觀看,然而看久了又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地方。
兇手刺傷隋月聲的時候,是有餘力繼續刺第二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隋月聲僅僅回頭看了他一眼,對方舉刀的動作就有了一個明顯的停滯,似乎在猶豫什麼。
嚴越昭按下了暫停鍵,監控畫面被放大,剛好定格在隋月聲回頭看向兇手時的那一幕。
哪怕隔著模糊的畫質,也依舊不難看出少年眼中濃濃的警告意味,目光陰鷙森寒,帶著冰冷的殺意。與隋月聲平常靜默無害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嚴越昭盯久了,後背莫名冒出一陣寒意,很難把監控中目光狠戾的人和隋月聲聯繫在一起。對方和兇手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嚴越昭思及此處,無意識皺起了眉頭,忽然感覺事情並不簡單。他原本以為孟舟山收養了一隻孤苦伶仃的小白兔,現在一看,分明是條藏起了毒牙的蛇。
孟晴嵐洗好水果,剛從門外走進來,結果就見嚴越昭瘸著腿就要下床,連忙快步上前攔住了他:「哎,你亂動什麼,傷還沒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