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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7:33 作者: 碉堡堡
    謝萊恩呼吸急促了一瞬,渾身冷汗涔涔。也許他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找唐琰的,實在太危險了。謝萊恩咬牙撕開了自己的襯衫,線條流暢且富有爆發力的脊背頓時暴露在唐琰眼前,他紫色的眼眸此刻已經趨近於暗紅,勉強維持著理智道:「閣下……請給我注射三針抑制劑……」

    他說完,又覺得實在危險,冰涼的手緊緊攥住了唐琰的衣袖,斷斷續續道:「不……您還是去找保衛處吧……我隨時可能會蟲化……他們有電子鐐銬……」

    唐琰沒想到謝萊恩這麼快就進入了二次精神力暴亂,選擇性忽略最後一句話,立刻起身在藥架上飛快翻找著抑制劑,然而林賽部長總是喜歡亂放東西,病歷如此,藥也是如此,唐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不知是不是因為特效藥的催化,謝萊恩只覺得這次的精神力躁動比以往來得還要猛烈。他不想傷害唐琰,強自忍耐著,然而雙眼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變得猩紅一片,蟲紋在後背若隱若現,灼熱滾燙。

    「嘩啦——」

    身後陡然響起一陣東西摔落的聲音,唐琰下意識回頭,卻見謝萊恩不知何時倒在地上,痛苦蜷縮成了一團。瞳孔細縮成了針尖大小,與兇狠的動物無異。

    他匆忙間只找到了兩支抑制劑,見狀也顧不得什麼。上前把謝萊恩扶到懷裡,對準他的脊背注射了進去,然而這似乎並不足以平息什麼。唐琰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反而使謝萊恩更加痛苦。

    他的信息素只要再濃一點,就可以填平欲壑,但只有零星一點,只會讓人食髓知味,貪得無厭。

    謝萊恩的理智已經消失殆盡。他本能順著那個令他食髓知味的源頭靠近,炙熱的吻在唐琰後頸處來回流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渴望什麼:「閣下……唐琰……」

    謝萊恩跨坐在唐琰身上,眼尾熏紅,聲音沙啞破碎。他握住唐琰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好受一些,只能努力向他貼近。

    近一點,再近一點……

    謝萊恩在黑暗中尋覓到唐琰的唇,磕磕絆絆吻了上去,便如癮君子找到了那個令他迷戀的東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請把您的信息素給我……」

    謝萊恩胡亂吻著他,胸前摩擦著唐琰的外套,直到紅腫起來。他好似荒漠中饑渴的旅人,不得到水就會立刻渴死,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隱隱帶著哭腔:「信息素……求您給我好麼……給我……」

    唐琰被謝萊恩一連串的舉動弄懵了,未成年雄蟲哪兒來的信息素。他用力按住謝萊恩的動作,艱難想去尋找第三支抑制劑,然而力氣根本比不過出於暴亂狀態的雌蟲,很快便被反制住了。

    「求您……給我……」

    謝萊恩毫無章法的親吻著唐琰,笨拙而又難耐。身上的玫瑰花香馥郁惑人,夾雜著淺淺的血腥甜味,形成了致命誘惑。

    唐琰的後頸又開始滾燙起來,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鼻翼間的玫瑰花香是如此清晰。他好似受了什麼誘惑,喉結滾動,忽然一個翻身將謝萊恩壓在了身下。

    撕碎那朵玫瑰,併吞咽入腹。

    唐琰的大腦給他下達了這樣的指令。他靜默一瞬,忽然毫無預兆吻住謝萊恩的唇瓣,溫柔不失力道的攪弄著,直到對方軟成了一灘水。

    謝萊恩緊緊抱著他,任由唐琰埋首在自己頸間,恍惚間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對方溫熱的唇舌。殷紅一點。他眼神渙散的看著天花板,控制不住仰頭,脆弱的喉結暴露在空氣中,猶如瀕死的天鵝。

    不夠,還是不夠……

    他們在地上來回翻滾,抵死親吻,謝萊恩的蟲紋卻依舊灼熱。他在唐琰耳畔嗚咽喘息,難掩痛苦,眼尾紅暈愈深,好似要滴出血來。

    「唐琰……閣下……給我您的信息素好麼……信息素……」

    他要唐琰的信息素……

    只要,唐琰的……

    屬於唐琰的……

    一陣陣低語呼喚終於讓唐琰回歸了幾分理智,恍惚間他好似從雜亂的地板上看見了一支熟悉的藥劑,艱難伸長手臂撈了過來,找到注射器,對準了謝萊恩的脊背。

    唐琰怕傷了他,用力按住謝萊恩,聲音低沉道:「別動——」

    下一秒,針尖刺破皮膚,藥劑順著被緩緩注射進了體內。

    謝萊恩本能想掙扎,但又依靠著所剩不多的理智勉強忍住了。他痛苦悶哼出聲,身形一陣痙攣顫抖,末了終於泄力似的倒在唐琰懷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唐琰坐在地上,背靠著牆,緩緩吐出一口氣,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他勉強聚起一絲力氣,踉蹌著把謝萊恩抱到了床上,然而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卻忽然被人攥住了衣領——

    唐琰低頭,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紫色眼眸,眼尾紅暈未退。謝萊恩躺在病床上,氣喘吁吁的看著他,神情難掩認真,忽然聲音沙啞的問道:「閣下,您知道我喜歡您的,對嗎?」

    如果以前還能裝作不知曉,但今夜的一場吻,已經把窗戶紙徹底捅破了。月色靜謐,空氣也因為這句話凝固了一瞬。

    謝萊恩重複道:「閣下,您知道我喜歡您,對嗎?」

    唐琰聞言陡然陷入一陣靜默,他撐在謝萊恩身側,低頭注視著他,良久後才緩緩出聲:「……謝萊恩,我只是C級,並不足以撫平你的精神力暴亂。」

    謝萊恩忽然笑了笑,在夜色中尤為動人:「閣下,我從來無懼死亡,一支高貴的玫瑰只需要自由地活著就夠了,如果苟延殘喘,那麼它與雜草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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