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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4:25 作者: 某某寶
    青籬嗯了一聲,沒說話,大小姐的親事之快,讓她覺得不似是真的,竟像是兒戲一般。

    蘇青箏,對著湛藍的天色扯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罷了,自作自受的人不值得可憐同情。她這麼安慰著自己窩在椅子裡沉沉睡去。

    紅姨幾人見了,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笑,自家小姐終於要苦盡甘來了。

    依舊是二更過後,岳行文準時爬牆過來,青籬詫異的看著他:「下午張貴來回,半夏告訴他李諤去了你那裡,你怎的有空來?」

    一見面問的便是關於那個牛皮糖的事兒,讓某人有些鬱悶,不滿的將她抱在懷中,緊緊了手臂做為懲罰。

    「你當李諤真的會退婚?」岳行文不悅的聲音響起,這意思青籬自然是聽得出來的:你何時這般好騙了?

    「什麼?」她睜大眼睛,從他懷中直起身子,高聲叫道,「他騙我?」

    迎著她暴怒的雙眸,岳行文抬手在她額上輕彈,淡淡反駁:「哪裡來的自信他一定不會騙你?嗯?」

    呃?青籬一時語塞。胡亂撥開他的手,「到底怎麼回事?」

    岳行文臉色微沉,想起李諤欠扁又欠揍極神氣的模樣,他說:「退親我是應了的。不過,是要聖上為你二人賜婚,我才心甘情願的退。」他湊近他,神情甚是挑釁:「你不會以為你先前兒打聖上賜婚的主意,我會束手無策吧?哼,這次也是看在李青兒坦誠的面兒上,本小候爺才肯委屈一回。」

    說著又賊兮兮的湊近他,「可想知道李青兒跟我說了什麼?」

    想到這裡某人更是心有不悅,伏首在她唇上懲罰性的狠狠吻了一通,直吻得青籬大腦空白成一片,兩頰染上潮色紅暈,才停了下來,打量著她羞紅了臉的模樣,心情略好的輕笑一聲,「莫擔心,他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久了。」

    青籬好笑的盯著他,近墨者黑,這話真是不錯。也不知是先前兒誰假模假樣的斥責她「滿嘴的村言俚語,為師何曾教過你這些?」現如今這些「村言俚語」的,他說的也挺溜兒。

    想起前事兒,她突然滿心的感慨,雙手勾著他的脖子,略有鬱悶,「你說,我這麼折騰了快兩年,竟又回到原地,算不算是白費勁,白折騰了?」

    岳行文揪了揪她的算子,輕笑,「現在才回過味兒麼?可不是白費勁了。」

    說著想到什麼,輕哼一聲,「若不是你非要這般的折騰,可還用費用這麼大的勁兒麼?」

    青籬盯著他的眼睛不由自由的笑了,突的,她伏身在他唇上一啄,「折騰了這麼久,一轉身還能看到你在這裡,並未走遠,真好。」

    然後而回應她的不是她想像的滿目柔情,某人眼神突的一黯,神情變得很是奇怪,雙手一松,將她「撲」的一聲扔到地上,站起身子,便往外走,走到一半兒,又轉過身子,暗啞的聲音響起,「這些天你給我好生在家裡呆著。一月後成親」

    青籬被他這突然一推,腳下不穩,踉蹌兩步才立定,心中正奇怪他為何這般反應,聽到這話才略有查覺,不覺臉上一紅,撇嘴掩飾,「成親就成親,可有你有本事一月內把事情辦好麼?」

    岳行文黑眸閃動,緩緩走近,伏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輕笑,「我倒是忘了,你一向不知為師的本師呢。」

    呃?青籬暗中撇嘴,怎麼不知,知道的很呢,不就是裝模作樣的訓斥人麼?

    可是她臉上卻浮現討好的笑意,雙手做安撫狀,「知呢,知呢,岳先生的神通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做為您老人家最最得意的弟子,自是深知的。不但深知,還十分的敬仰,那個,對,對您的敬仰如瀾江之水東流去,滔滔啊不絕……」

    岳行文看著她故做討好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長臂一伸,將喋喋不休的小女人攬在懷中,「管你是真知還是假知,總之不能放任你再去惹事生非。」

    「我哪有?」青籬從他懷中抬起頭,抗議。她一向低調做人低調行事,哪裡有去招惹過什麼是非,簡直是污衊

    「沒有嗎?」岳行文低頭,那眼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再說沒有,他不介意一遭遭的點破給她聽。

    青籬□□嘴,低了頭,「你說有就有吧。哼」

    岳行文下巴抵在她頭頂,半晌才似是自語般嘟噥一句:「還是早早成了親,好絕了某些人的念想。」

    某些人?青籬聽出他意有所指,輕哼了哼,「今兒怎麼這般奇怪?我只裝作不知便是了,還提那些做什麼?」

    岳行文不言語,自回京以來,有一個人便消失無蹤影,直到現在也未見他回京,差人上門尋了幾次都不見蹤跡。那可是十幾年相知的朋友呢。

    不覺輕嘆一聲。

    「你怎麼了?」青籬抬頭看他,燭光下他潤白的臉上,有一抹她從未見過的憂色。

    「惹事精」岳行文伸手在額上輕彈。

    「好了,夜深了,岳先生大人趕快回去吧,」青籬推了推他,笑道:「莫讓我這個惹事兒精給氣得通宵不眠才好。」

    岳行文笑了笑,順手理了理她的黑髮,轉身出去了。

    青籬目送他淡然的身影離去,臉上一直掛著的笑意才慢慢消退,微閉了閉眼:青陽一直不見蹤影,莫不是覺察到了什麼嗎?也是,她那樣通透的人怎會一點也覺察不到呢。

    想起青陽,心中一痛,低首把玩著手指,良久才幽嘆一聲,那人說得沒錯,她還真是個惹事精兒。沒事兒剽竊那「將進酒」作甚?

    就這麼想著,竟是一夜未曾入睡。天不亮便起了身,叫張貴與柳兒再跑一趟詹王府,瞧瞧青陽究竟是做什麼。

    兩人去了不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便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碧雲,她一進院門便笑道:「二小姐的性子倒如我們縣主一般的急了。」

    青籬見她滿臉坦蕩,心中一松,笑著迎她進屋內,「可不是麼,我回京這麼久了,倒沒著你們縣主一面兒,心中焦躁得不行。」

    碧雲捂嘴一笑,「這倒與我們縣主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們縣主呀,早就呆不住了,說是要來瞧瞧你。可是這些日子*中府里一天一小宴,兩天一大宴的,倒她把捆著抽不開身。」

    青籬點頭一笑,「倒是我疏忽了。不過上元節,怕是都有她忙的。」

    碧雲笑道:「可不是麼。縣主記掛著二小姐,又不得空兒,您今兒這去派人一去呀,差點就自己個兒跑來了。可不巧的是,今兒宮裡的辰妃娘娘邀了她與詹王妃進宮賞花,只得差奴婢過來了。」

    碧雲這一來,她倒是塌實了,拉著她問了青陽的近況,心情如何,平日都幹些什麼,又問了沐軒宇可有回京等等。

    直說了一個時辰的話,才放了碧雲回去。

    送走碧雲,青籬心中更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兒。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大小姐被禁足,太太連帶著著被老太太好一通的訓斥,以讓她親自教導大小姐為名,再次奪了她掌家的權,由方氏代為打點全府上下的各項事宜。

    在此事中還有一個快被青籬遺忘的人牽連其中,竟是趙姨娘,聽杏兒打探來的消息說,大小姐手中的那等藥物竟是出自趙姨娘之手,略想了想這其中的關節,倒也有這種可能,以趙姨娘的為人,想在蘇老爺身上使點這種手段,以求重新得到寵愛,倒真是符合她的行事作風。

    當然這件事兒另外一個後遺症便是,她這個罪魁禍首也逃脫不了被老太太和蘇老爺責怪。

    老太太甚至於變相的給她下了禁足令----這般大了,合該學學針線的活計,省得總是惹是生非。

    院中幾人頗替她憤憤不平,若不是大小姐的執念,何至於會發生這種事情?青籬含笑附合,表面上極其認同幾人的話,其實心中也有感嘆,若非有她的執念在先,這等事兒或許不會發生罷。

    現在不出門倒也是好的,她面兒上雖得了全勝,可並不喜去到處張揚,正好在院中過上幾天安安靜靜的日子,這幾日,她除了偶爾去方氏那裡坐坐,應時給蘇老太太請安之外,諸事不管不問。

    方氏與蘇二老爺私底下倒對這二丫頭的這般行徑更是讚賞有加。

    一連過了幾日安靜的日子,某人一天過府而來,說了會子閒話,突的話鋒一轉:「先前兒給珊兒生辰時做的蛋糕,怎的許久不見你再做了?」

    青籬眼睛骨溜溜的轉了半天,湊近他左看右看,某人被她看得極不自在,伸手蓋在她的雙眸之上,輕斥:「看什麼?」

    青籬的嘴角咧起,「莫非有人的生辰近了?」

    她長長的睫毛在他手下忽閃閃的上下撲動,在他的手心劃下一片如羽毛般輕微的癢意。

    岳行文伏首在她唇上一啄,輕笑,「我的籬兒一向是這般聰慧,倒是一猜即中。」

    唇上輕柔溫熱的觸感讓人的心頭暖暖的,即幸福又安然。 環了他的腰,埋下頭,低聲道:「是哪一日?一直以來我倒疏忽了這個。」

    「後日。」岳行文輕笑,隨即將她的臉扶正,「流風回來了。」

    對於他會提及此事,青籬略有詫異,不過,還是笑著點頭,「你們是多年的朋友,即是你生辰,他哪裡有不到場的道理?」

    「這幾日可是悶著了?不若後日讓青陽來拉了你出去散散心?」

    青籬撲哧一聲笑了,抬起頭,眼睛在映射著溫暖的燭光,閃閃發亮,「偏挑那樣一個日子叫我出去,可見打的是什麼主意。」

    「嗯,我倒替你慶了兩個生辰了,你一個也沒替我慶呢。」某人大方的點頭承認。

    若是還在長豐,自然是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的,要與他好好慶祝一場才是,現下,倒不好辦了,且不說蘇府的這茬兒她不在意不理會,僅岳府便不得不在意,他與她的事兒,已擺到明面兒上,這種時候自然是不易在眾目睽睽之下相見的。

    當下撇嘴:「不過一個生辰罷了,以先生大人這樣的年紀,過生辰可是好事麼?不過是再老一歲罷了……唔……」

    話未完,便被某人不悅的以唇舌堵了回去,狠一通懲罰的長吻之後,頭頂傳來某人略帶鬱悶的聲音,「不過剛二十歲,能老到哪裡去,嗯?」

    燭火在他潤白的臉上渡上一絲柔和的光,眉眼間不自覺流露的情緒讓她有一剎那的恍惚。從何時起,初見時他那生人勿盡的淡漠疏離早已湮沒在記憶之中,現在再回想起最初的相處模式,他不停的訓斥,她不斷的挑釁,竟似是在玩一場你來我往心中肚明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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