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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4:25 作者: 某某寶
    岳夫人顧不上責怪他此時的怪話兒,一連聲的問,「快說,快說,是哪家的小姐?」

    岳行文突的想起青籬說的那句話,微微一笑,隨即正色,指了指西面,道:「這人娘也認得。是蘇府的小姐。」

    「蘇,蘇府?」岳夫人吃了一驚,蘇府的三位小姐她自是知道的,三小姐還小,大小姐若是他中意何至會再三的推辭,只餘一個……,眼角掃過果盤之中的丈jú籽,只餘一個二小姐

    這實在太過出人意料,倒叫岳夫人不知該做出何等反應,半晌只問出一句:「是蘇府的二小姐?」

    「正是。」

    「等等」岳夫人突然想起一事,騰的站起身子,急切的說道,「那蘇二小姐不是已定了親麼?還是,還是……」

    「還是長豐平西侯府小侯爺的正妻。」岳行文淡淡的接過話頭。

    「對,對,這親事聽說已定了小半年了。」岳夫人急切的抓住他的胳膊,「文兒,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娘,」岳行文扶她回座,安慰道:「個中的原由,娘也不必細知,反正這親事是要退的,娘若是同意,便早些替兒子準備罷。」

    岳夫人天天盼日日盼,好容易盼來兒子鬆口肯談親事,卻沒想到談到居然是這樣一宗複雜的事兒,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說好。

    「這事兒,我要與你父親商量商量。」好一會兒岳夫人才開了口,卻已無分喜悅之意。

    「娘,她並不是如外界傳言的那等狠毒之人,娘與她也見過幾面,這些您應該能看得出來,再者,與平西侯府的親事她也並不知情……」

    「文兒,」岳夫人打斷他的話,嘆了一口氣:「你可是打定主意了?」

    岳行文點點頭。

    岳夫人知道這話問了也是白問,若不是打定主意,以他的性子怎麼會主動提及此事,卻不知這二人是何時看對了眼兒。要說她對蘇府的這位二小姐也並不是全無好感,相反的是,在某些方面還讚賞有加,可是若說完全的滿意,也不盡然。單說滿京的傳言便是極讓人忌諱的,再者她做的有幾宗事兒……

    「唉,行了,我知道了。」岳夫人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子,「你也去忙你的事兒罷,等你父親晚上回來,我再與他商議商議。」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蘇府小年的家宴除了即將臨盆的雪姨娘都齊聚一堂,蘇老太太興致極高,當著眾主子下人的面兒將青籬在長豐所坐下的事兒一宗不拉的念叨了一遍,小輩與下人們自然是要迎合她的,一時間滿廳內誇讚二小姐的聲音不絕於耳,這樣「集萬千寵愛」在一身的感覺,讓她惴惴不安,不動聲色的拿眼兒□了王夫人,只見她似是毫無介蒂的笑著,不時還與方氏閒話幾句,大多時候便是陪著老太太說笑。順帶招呼桌上的小輩們,指揮丫頭婆子們上菜上湯上茶的,倒是一副極賢良的模樣。

    直到家宴結束,竟是沒出半點岔子,倒讓她的不安又加劇了幾分。

    要讓王夫人放下對她的介蒂之心就如要讓自己與她重修舊好一樣,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兒,卻不知這樣好的機會,她為何會生生的放了過去。

    滿腹心事的出了宴客廳,就連方氏與她說話,她也是強打起精神應付著,方氏疑心她掛著退親的事兒,隱晦的安慰了兩句,便讓她早些回去休息。

    回到房中,歪在長塌上,仍舊思量王夫人的怪異,將所有她可能鑽的空子,可能留的後手在腦海中過了一個遍兒,卻仍是找不出任何的頭緒。

    有些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蘇府今年的家宴倒與往年不同,在宴客廳中,還與有頭臉的奴才們擺了兩桌,蘇老太太將這功勞都推到她頭上,只言說因二小姐立了大功為蘇府的臉面添了光彩,叫他們來,都沾沾這喜氣兒。

    旁的人倒還罷了,老太太太太和方氏身邊的這幾個丫頭自是要湊趣應景兒的,尤其是紫竹春雨夏雨與侍書幾人,從未與她有過磨擦,青籬對她們也一向客氣,便結伴兒過來說要謝她,生生灌了她幾杯酒,蘇老太太也因這熱鬧情緒更高,其他的人見了,少不得來應應景,這可是討老太太高興呢。

    雖說紅姨與幾個丫頭幫她擋了不少,她卻也沒少喝,這會頭略有些發暈,昏昏沉沉的。

    合兒端了醒酒湯過來,湊到她嘴邊兒,「小姐,喝兩口醒醒酒罷。」

    青籬伸手接了,閉著氣一口氣喝乾,這醒酒湯也不知是哪個發明的,單是這份難喝勁兒,也能把人的酒意噁心沒了。

    接過合兒手中的蜜餞,塞入口氣,直到那股子味兒淡了,才問:「杏兒與柳兒可是去歇著了?」

    那兩個丫頭一心為她擋酒,卻不知自己沒半點子的酒量,只喝了兩三杯便有些暈了。

    「沒有,小姐剛進院,張貴後腳就讓二門處的人捎了信兒,小姐讓他做的那個什麼物件兒做好了。紅姨正想著去庫房裡取些棉花與丈jú籽來,便叫她倆一同去了,說是順便醒醒酒……」

    合兒想起杏兒與柳兒臉紅得猴屁股一般的模樣,不覺笑了起來。

    麻將這麼快就做好了?青籬登時來了精神,頭腦也清明了一些,叫合兒泡杯釅茶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那幾人的說笑聲,有一個倒似是春雨的聲音。

    合兒迎出門去,便聽春雨笑著問:「二小姐可是歇著了?」

    合兒笑道:「沒有,聽見似是你的聲音,叫我出來迎著。」

    春雨吐舌一笑,「二小姐可是單等著我送上門兒,好罰我一場罷?」

    杏兒在瞪了她一眼,圓圓的臉上酒意還未褪去,「你倒是會拿我們小姐討老太太歡心。」

    兩人說著進了正房,青籬聽了這話,笑著斥道:「你這丫頭愈發沒規距,你這是跟誰說話呢。」

    春雨不在意的笑了笑,挽了杏兒的胳膊,道:「我們夫人回去已訓了我一場了,這不叫我親自來給二小姐賠罪,這下你可滿意了?」

    青籬卻知她來不是為了這個,許是方氏掛心她,便叫合兒與她看了座,將幾人剛取回來的東西解開,略掃了一眼,笑道:「你倒來得巧,我這裡剛做了新鮮的玩藝兒,待會兒叫你開開眼界,倒也不虧你親自來與我賠罪。」

    杏兒柳兒幾人圍在桌邊看著整整齊齊擺在匣子中的小方木塊兒,做得倒也精緻,只是不知有何用處,都不解的看著她。

    青籬順手拿起一顆,卻是一個「萬」字,指著笑道:「這個東西叫麻將,是個極好玩的遊戲,最適宜冬天閒得無聊消磨時光。」

    春雨好奇的擠上前,左右瞧了瞧,笑道:「都說二小姐聰慧過人,這話確是不假,奴婢可瞧不出什麼名堂來,在我眼中呀,只是幾塊香檀木板子,倒像是給小孩子玩的。」

    說著捂嘴笑將起來。

    青籬暗笑,倒也不賣關子,將這麻將大致的規則講了講,柳兒恍然大悟,「原來是個賭錢的物件兒。」

    青籬聽出她言語的不屑之意,彈向她的額頭,「即便是賭錢的物件兒,也比那色子有趣兒得多。」

    「小姐,這個怎麼玩?」合兒倒是極感興趣的模樣。

    青籬□了柳兒一眼,「來,我教你們玩,柳兒即是不屑本小姐想出的這個物件兒,便去做更有意思的事兒罷。比如……」她頓了頓,笑道:「比如斟茶倒水掃掃院子什麼的。」

    「二小姐的安排甚合我心,柳兒姐姐,快去罷,我來了這半晌,口也幹了。」春雨在一旁湊趣兒,將柳兒推向門口,就著桌子坐了下來。

    一時紅姨與合兒也落了座,杏兒半靠在合兒身上等著小姐開講,柳兒在一旁□□嘴,認命的去做她認為更有意義的事兒去了。

    青籬先將麻將中的幾色牌教幾人認了,便拉著眾人開始試玩,這幾人學得倒是極快,幾圈下來,便打得有模有樣,前世的她本就對數字不甚敏感,再加上自小父母的教導,她對這些即不好也不沾,勉強陪著走了幾圈,已隱隱有落下風的勢頭,見杏兒在一旁雙眼放光,眼巴巴的盯著,笑著站起身子,招手:「你過來,讓我瞧瞧你可學會了。」

    杏兒笑嘻嘻的走了過去,福身謝過,便坐上了桌,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惹得其它三人都笑了起來。

    青籬站在旁邊瞧了一會兒,這幾人之中,只杏兒這丫頭打得最差,也難怪,她長就一副直腸子,這點與自己倒是極像的。

    跟著這幾人說笑一鬧,她的酒意便完全消了,外面陽光還好,出了房門,讓她們自在屋裡玩著。

    柳兒一人坐在遊廊下的向陽處,正慢慢的剝著棉花籽。青籬走過去,「又剝這些做什麼?」

    柳兒站起身子,「奴婢前些日去岳府,見岳夫人極喜歡小姐做的東西,便自做主張許了要送些棉花絮過去。」

    青籬淡淡一笑,昨兒那人說會與岳夫人挑明,這會兒怕是已知道了罷,究竟結果會如何呢。神色不明的點點頭,「嗯,即許了,就早些收拾好送過去。」

    柳兒聽出她情緒不高,咬了咬嘴唇,似是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好一會兒才道:「岳先生不是已回來了麼,要不叫張貴去傳個話兒,想辦法與小姐見上一面,商議商議?」

    青籬湊近她,調笑道:「還是我的柳兒最貼心。」

    說著又突然一笑,「看到了這棉花,我便又想起一個新鮮的物件兒,我畫來你瞧瞧。」

    撿起一根樹枝,在院中的地上畫大致的形狀,柳兒看了半晌,不確定的問道:「小姐,這物件兒可是戴在手上的?」

    青籬點點頭,她畫的正是冬日棉手套,丟了樹枝,「去庫房裡找找可還有石榴紅的布,照著這樣子做一副來瞧瞧,嗯,就做孩童手掌的大小……」

    「小姐……」柳兒突的抬起頭,眼裡似是有霧氣,「小姐何必這般委屈自已。這……」

    青籬一笑,「你這丫頭傻了,不過是做個東西,哪裡委屈著了。」

    柳兒將頭扭轉過去,低聲道:「你當奴婢不知麼,這物件兒定是做給岳家小姐的。若是沒岳先生這檔子事兒,小姐便是做上一百副,奴婢也無二話,也叫人說不到哪裡去,可如今有了這事兒,倒像是小姐上趕著去討好求人似的,奴婢這心裡頭……真不是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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