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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4:25 作者: 某某寶
    呃?!這位縣主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她在這邊宅子也買了,地也買了,早就扎了正經過日子的架式了,現在叫她跟著她跑路,她可不干。

    趕緊一連的搖頭。青陽不依,抓住她道:「你跟我回青陽縣,有多少良田隨你挑選,不比你在這裡強?」

    碧雲碧月連忙上前勸道:「縣主,以奴婢看二小姐是捨不得她費的這些苦心,您沒瞧方才您只要她一半兒的地,她便急了,您現在要她扔下這一攤子走人,二小姐怎麼能應呢?」

    青陽鬆了緊抓著青籬的手,神色不明的思量了一會兒問道:「真的就那麼捨不得?」

    青籬一連的點頭。心思電轉,笑道:「縣主還記得那次在宏遠寺采蘑菇的事兒麼?我這地呀,就如縣主親手采的那蘑菇一般呢。」

    青陽略想了想,笑道:「也是。若是誰要拿去本縣主親手開的荒地,本縣主不跟他拼了才怪呢。」

    青籬登時鬆了一大口氣。

    第二日一大早,青籬把府里的事兒略做安排,由小可趕著馬車,帶著杏兒直奔縣衙。

    沈墨非與錢主簿早已在縣衙後院的會客室里候著,青籬進門便笑著道:「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有勞錢大人與沈三公子侯著。」

    錢主簿擺擺手,笑道:「不遲,不遲。沈三公子也才剛剛到。」說著指了指一旁的位子,道:「今日事多,咱們閒話少敘,李小姐,來,你看看,這是咱們長豐縣的耕地圖,這幾日衙門就這試驗官田的選址也略微議了一議,選了三四個地方,朱大人要咱們今兒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青籬湊到桌前,往那耕地圖上瞄了一眼,笑道:「錢大人,這事兒我只有聽的份兒。我才來長豐多久?還是要錢大人與沈三公子拿主意。」

    沈墨非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點點頭,道:「官田的選址倒也不是最緊要的事兒,只須地肥便可。」

    青籬也點點頭,選在哪裡不緊要,緊要的是怎麼耕種。

    錢主簿笑道:「話是這麼說。但總得選一處不是?」

    沈墨非伸手指向耕地圖,道:「這一處便可。」

    錢主簿瞄了一眼,又在旁邊放著的一摞紙中翻了翻,扯出其中的一張,掃了兩眼,笑道:「是薛府的田。」

    青籬眉頭一跳,莫非是要徵用私有田不成?

    果然,錢主簿笑道:「這一塊田約有二百畝,大小倒也合適,離城西門也不遠,出入也方便,最緊要的是臨著淇河,灌溉也便利。」

    這話的意思就是十有九成定了要徵用薛府的田了。青籬不由暗笑,這沈墨非看似是個溫和之人,卻原來也有jian詐的一面。那薛府勢微,大少爺只顧吃玩樂,薛府的老夫人又常年有病,家中沒有能頂梁的柱子,便就是被官府征田了,他們也只能嘆自己倒霉。

    便神色不明的一笑,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三言兩語敲定官田的位置,錢主簿便提議實地去看一看。青籬沉吟片刻,問道:「錢大人。設這官田倒底是要做什麼?」

    錢主簿無奈一笑:「真要說做什麼,我也不甚清楚。只是上面下的文書,也不能不辦呀。」

    青籬瞭然,所謂的試驗官田,興許就是一塊兒精心侍弄的良田,將收成提高些,交差完事。

    沈墨非帶著淡淡的笑意道:「李小姐如此問,可是有旁的想法?」

    青籬略微思量一番,道:「成熟的想法倒是沒有。不過我遇事兒向來習慣問個為什麼。方才順著這個思路,略想了一想,說出來錢大人與沈三公子聽聽。若是說得不對,就全當我是瘋言瘋語罷。」

    錢主簿與沈墨非二人點點頭。

    青籬起了身子,在屋中走了幾步,道:「京中即下文書讓全國範圍內各州府縣均設試驗官田,其用意自然是為了提高田產。但是影響田產的因素有三,一為種子,二為田間管理,三為提搞土地的使用率。」

    沈墨非饒有興致的問道:「李小姐說的這三個因素作何解?」

    青籬道:「種子這一因素可以一分為三,一為在現有的糧種中選取飽滿優質的種子,二為培育新品種,三為引進新品種----而要想大幅提高畝產,這第二三項最為關鍵。」

    「田間管理,便是澆水施肥除糙等,這一項是個農戶都知曉,不說也罷。」

    「第三嘛,套用民間的俗語『種豆得豆,種瓜得瓜』,若是什麼也不種,自然是什麼都得不到。我自來長豐縣至今也有四個月,觀這長豐縣種植水稻的農戶,生生將地閒了四個月有餘,這個四個月什麼也不種,自然什麼都得不到。若是采間播套種的法子,將一年一收變為一年兩收甚至一年三收,這產量自然就上去了。」

    錢主簿聽完,笑道:「聽李小姐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明白設這官田的目的了。」

    青籬笑道:「耕種之法,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技巧。若想提高畝產,第一和第三項最為關鍵。」

    沈墨非從沉思中抬起頭來,笑道:「李小姐這麼說,可是有什麼法子?」

    青籬搖搖頭,笑道:「我也只是聽父親說過,某一個地方,因有優良的稻種和麥種,平均畝產八九石。」

    錢主簿倒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問道:「畝產八九石?」

    青籬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所有的田基本都是這個產出。」

    沈墨非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分等級?」

    青籬再次點點頭。又滿帶遺憾道:「可惜那時年幼,並未放在心上,未及細問。」

    沈墨非思量了片刻,笑道:「李小姐說這番話的意思,是想要將試驗官田做為試點,試一試方才你所說的第一和第三項麼?」

    青籬點點頭,笑道:「確有此意。只是不得其法。」

    錢主簿神色不明的思量了一會兒,道:「李小姐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可若是不成……」

    青籬知道這位錢主簿的顧慮,按照原先的思路,便可求穩,若是按她剛才說的,朱大人與他便擔著風險呢。一旦試驗不成,到夏收時拿不出像樣的業績來,於他們二人來說便是大大的不利。

    便立在一旁但笑不語。

    錢主簿又思量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拿不定主意,便說要回明朱大人,再做打算。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青籬落水

    第五十四章 青籬落水

    自在縣衙說過試驗官田的事兒。一連幾天,也不見那邊兒的動靜,許是這個決定真能難以作下。

    青籬也沒把這事兒太放在心上,荒地那邊兒蓄水池也挖好了,武牙儈已然將果樹收集得差不多了,聽張貴說現下已然種上棗樹五六百棵,梨樹四百多棵,桃樹約八九百棵,武牙儈現在還不斷的往荒地里運樹苗,只不過速度慢了許多。

    道路已完全鋪設好了,蓄水池子也各蓄了一半兒的水,青籬翻了翻皇曆,已然正月底了。這幾日天氣明顯轉暖,後院牆角的小糙都冒出了頭,離正式春耕的日子只有半個月,張貴與李大郎過來請示,是先蓋房舍還是先蓋雞鴨牛羊舍,青籬略一思量,便選擇先蓋後者。

    只待春耕結束,他們有的是時間折騰莊子房舍的事兒。但那雞鴨牛羊舍卻是不能等,多等一日。便多一日的損失。柳兒那丫頭天天愁眉苦臉的對著帳本,生怕她把銀子都花幹了,進項接不上,叫她們喝西北風去。

    青陽這幾日天天霸占著她的書房,美其名曰看農書,有好幾回青籬去那書房,都發現她倚在長塌之上睡著了,也不敢驚動她,便又悄悄的退了出來,裝作不知情,整日誇讚青陽的用功,又叫廚房多做些補品給她吃,青陽初時還扭捏兩下子,到了後面頗有些理直氣壯的架式。

    轉眼便到了二月初二,前幾日她便聽說這長豐縣二月初二也是一個大節,熱鬧著呢,便計劃著拉青陽去散散心。自青陽與歐陽玉來這裡,她的事兒一宗接一宗,還未正經的招待過他們二人呢。

    便叫張貴早早的在淇河邊上的酒樓定了二樓靠窗的雅間兒,二月二的舞龍盛會就設在淇河邊兒上。

    在府里用過早飯,青籬便將這事兒說了,陸聰伸了個懶腰,長嘆一聲,「終於能歇一日了。」

    青籬好笑的看著他,不過就是讓他與歐陽玉先打探著酒樓的事兒,哪裡能累到哪裡去?要說累,最多就是前幾日跑了一趟封陽縣。找那原先的酒樓東家接洽一下盤酒樓的事兒,那也不過百十里的路程。這回來已經三五日了,早該歇過來了。

    不過她還是朝著歐陽玉笑道:「叫歐陽公子天天為我這些小事兒跑前跑後,著實心中過意不去。所以今兒咱們旁的事兒也不干,去酒樓里先觀舞龍盛會,然後好好的吃歇一場。」

    歐陽玉搖著扇子,拉長了音調,笑道:「還是二小姐考慮的周全,不似某人……」

    他口中的某人猛然聽到這話,將手中的茶杯一頓,鳳眸一瞪,扎了發怒的架式就要開口。

    就聽陸聰哈了一聲,道:「你今兒想干旁的事兒也幹不成了。」

    緊接著小樂手中拿著一張朱色描金的貼子進了前廳:「小姐,平西侯府差人送來貼子,人就在外面侯著。」

    青陽眉頭一皺,將歐陽玉丟在一旁,伸手從小樂手中取了貼子,描視兩眼,臉上頓時顯出鬱郁不悅之色,青籬將那貼子取了,打開一看。原來是平西侯府的老夫人邀青陽與她去賞舞龍盛會,地點就在她們訂的那間酒樓。

    青籬略一思量便明白這其中的關節。青陽來長豐縣已有十日,除了初來那日去拜訪過平西侯府,這中間,僅打發人送過兩次的東西,略表心意,平西侯府的老夫人也只派了人送了三四回吃穿用的物件兒。按青陽母妃與老夫人的關係,本不該這樣的生疏,平西侯府的老夫人許是覺得說不過去,便趁著這舞龍盛會一示親近。

    青籬雖然不擅長應酬這樣的老親,遠親,但是其中的道理還知道的。便勸青陽道:「縣主,你遠道而來,平西侯府此舉也是為了全禮數,左右我們定的酒樓與平西侯府定的酒樓是一處,縣主只須到那邊應酬一會子,便回來與我們一道自在,也是說得過去的。」

    青陽不情不願的點點頭,便起身出了前廳,青籬連忙招了碧雲碧月二人叫她們替青陽裝扮,自已也回房略做收拾。

    掐著時辰出了府門,到達酒樓時,外面已停了不少的馬車,青籬看了一圈,未見平西侯府的馬車,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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