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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4:25 作者: 某某寶
王語嫣殷殷的將那楓露茶親手煮了,送到岳行文案几上,那人頭也不抬的以食指扣桌示謝。
又招來蘇青箏的一陣嗤笑。
將近午時,前去宏遠寺的小廝汗流浹背的進了五味糙堂,教室內三人精神一凜,紛紛打起精神殷殷望著來人。
那小廝進門被這三位小姐的目光嚇了一跳,連忙將手中的一大捲紙張遞於岳行文,說這裡是二小姐在寺里做的功課,順道捎了來。說完逃似的跑開了。
岳行文伸出白晰修長的手,打開那捲紙,粗略掃了幾眼,放在一旁,這才又拿出其中的兩張紙來,剛掃了一眼,淡然清冷的臉上便浮上一絲笑意來。目光下移,又隨即點點頭。
下面一張紙剛掃了兩眼,那笑意更盛。
張鳳嬌臉色微變,起身笑道:「鳳嬌觀先生面色,可見蘇二小姐的詩文極佳,鳳嬌斗膽想借先生手中的詩文一觀,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語嫣方才見岳行文的臉色,便心中一沉,此時也連忙站起來道:「語嫣也十分好奇蘇二小姐的詩作呢。」
蘇青箏掃了那王語嫣一眼,嬌笑道:「王小姐何必著急,左右二妹妹的詩又跑不了。這該贏的自然是贏,該輸的自然是輸……」
岳行文淡淡的掃了這三人一眼,將手中的第一張紙遞了出去。
張鳳嬌快步上前接過紙來,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兩行大字,最大的一行字寫得凌亂不堪,顯出寫字之人的極度不耐煩。
王語嫣見張鳳嬌看了字條不語,便上前來一把抓過那紙張,伸頭看去,只見紙的最上面寫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言語之間看似淡淡,實則嚴厲的指責,讓她不由一陣臉紅。
接下來又寫著:「接天連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想來這是蘇二小姐回的詩文了。
最下面又寫著:「青籬此詩只得兩句,原本無顏以對,無奈先生有命,唯應卿命,以娛卿顏,供君一樂。」
王語嫣正思慮間,蘇青箏一把抓過紙,拿過來一瞧,樂得笑出聲來。
那笑聲中十足十的幸災樂禍,讓王語嫣不由的紅了臉,尷尬道:「蘇二小姐如此才華,如此胸襟,語嫣甚是佩服。雖然蘇二小姐的詩只得兩句,卻是絕妙佳句,語嫣自嘆不如……」
張鳳嬌從沉思中醒過神來,笑道:「蘇二小姐的詩才真真讓鳳嬌感嘆不已。」說著頓了頓,才又笑道:「方才觀蘇二小姐似有兩張紙與先生,不知這另一張上面,又是何等的佳作呢?」
經她這一說,餘下二人也回過神兒,三雙眼睛殷殷望著岳行文。岳行文淡淡的掃了這三人一眼道:「是蘇二小姐托我轉與青陽縣主的書信,不便借與外人觀看。」說罷又低頭於書中,不再理會這三人。
張鳳嬌聞聽此言,臉色更是變了三變,沉思了片刻才強笑道:「原以為蘇二小姐是個柔弱清冷的人兒,沒想到竟與青陽縣主如此的親近投緣。鳳嬌素來仰慕青陽縣主的慡朗大氣,不知先生可否代為引見?」
岳行文抬起頭來,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才道:「張小姐所求非人。我與青陽縣主不過點頭之交。」
蘇青箏卻是知道行文哥哥與那青陽縣主恐不是點頭之交,見行文哥哥如此說,便連連點頭:「青陽縣主與胡公子交好,張小姐若是想見青陽縣主,可自去求了胡公子,求先生做什麼?」
王語嫣雖然奇怪這張鳳嬌突然提出要結交青陽縣主的話,但是見這幾人不再糾結與詩文,便笑著道:「張小姐若是有心結交,求了蘇二小姐豈不更好?」
張鳳嬌聞言,目光一閃,點點道:「正是,多謝王小姐提醒,鳳嬌一時急切倒忘了蘇二小姐這個中間人了。」
教課結束後,蘇青箏揚眉吐氣,笑意盈盈的出了教室,臨走之時還特意多掃了那王語嫣幾眼。
王語嫣心中惱怒,卻又不知如何發作,心中暗悔自己好好的又要提什麼詩文討教,又自找沒臉了一番。想到此,又想起今兒這場事是那張鳳嬌出的主意,臉色越發陰沉。這個人竟比那蘇青箏還要可惡三分,想到這樣的法子讓她沒臉,平日裡她倒是看走了眼了。一邊想一邊狠狠的腕了張鳳嬌幾眼,拉著喜兒怒氣沖沖的走了。
抱琴陰著一張臉,死死的瞪著那遠去的身影,待那身影出了院子,這才恨聲道:「小姐又沒惹著她,那王語嫣發什麼神經?」
張鳳嬌轉向窗外,嗤笑一聲:「兩個蠢貨!」
說著步向那講台,雙手在那案几上細細摩挲了半天,才似自言自語道:「看來應該去會會那蘇二小姐才是呢……」頓了頓又自嘲一笑:「藏得好深的人物,竟把一干人都騙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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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 太太的病(兩章合一章更)
王夫人病來得突然蹊蹺,這病症也蹊蹺得很,發病的頭一天,只覺得精神得很,夜裡左右就是睡不著,第二日便覺得精神不濟,原先以為是頭一天沒睡覺的緣故,也沒太上心,心裡頭想著抽空補補眠便會好些,可哪知雖然困極,卻仍然只能勉強睡上兩個時辰,便再也睡不著了,即使是睡著也極容易驚醒,燃了安神香,服了安神的藥也不管用。
先後找了五個大夫來瞧,均說心脾兩虛所至,又說王夫人因年齡已近四十,女子在這個年齡均有此毛病,無大礙,仍是開了些安神的藥,又加些補脾的補藥來。
王夫人這湯藥一日一日灌著,病情絲毫不見好轉。原本她也疑心府裡頭有人作怪,可細細一查問,卻查不到絲毫的珠絲馬跡了,只好把疑心丟開,安心養病。
蘇老爺愁眉不展的坐在慈寧堂,老太太也是一臉的愁容。母子二人對坐良久,蘇老爺才道:「不若兒子去求了詹王爺,請他進宮叫個太醫來給箏兒她娘看看?雖說這睡不著覺不算什麼大病,一日一日的熬著,兒子怕遲早熬出個好歹來。」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當我這個做婆婆的半點心都不上麼?前兒來府里給箏兒她娘診脈的,那不是剛從太醫院告老的孫太醫?那孫太醫的醫術聽說連皇后娘娘都誇讚呢。」
蘇老爺說出方才那番話,也是愁到沒有法子,連忙賠笑道:「兒子哪裡敢怪母親?箏兒她娘病了,母親最是勞累不過了。只是兒子憂心一時胡言亂語,母親勿怪才是……」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知你憂心,難道我就不憂心?到底是十來年的婆媳,我難道就不念一點情?」
蘇老爺長嘆一聲:「如今只能暫時叫母親受累了,箏兒她娘只能好生將養罷了。」
兩人正說著,門外有人回,說是岳夫人來了。老太太連忙叫著快請。
岳夫人進了屋裡,與這二位見了禮,落了座。見這二人一臉的愁容,這才出言安慰道:「老太太不必太過憂心,前幾日我回去後,便將蘇夫人的病情與文兒說了,我想著他整日愛個糙啊藥的,雖然本事比不上個正經的大夫,醫書卻讀了不少,興許是在書裡頭見過這種症狀也說不定。」
老太太眼睛一亮,連忙道:「是了,我怎麼就忘了這麼一遭呢。行文那個孩子是個博學多才的,可是找到了法子?」
蘇老爺在一旁聽了,也連忙深深施了一禮:「有勞嫂夫人費心了。」
岳夫人連忙回禮:「老太太,蘇老爺先不必謝。法子能不能找到也不一定呢。現如今過了幾日了,也沒見他找到什麼法子。」
這二人臉上浮現一抹失望。片刻老太太又強笑道:「你有這樣的心,找不找得到都要好好謝你一番才是。」
岳夫人笑道回道:「老太太跟我還說這客套話?此次我們老爺派了官留京,還不是得了蘇老爺在中間大大的助力?」頓了頓又勸道:「老太太蘇老爺也不必太過失望,文兒那孩子現如今還天天翻看著醫書呢,指不定能找到什麼法子呢,我這就回去再催他一催。再者我看蘇夫人雖然病情蹊蹺,一時下也無大礙,只需好生靜養著,沒了瑣事招惹,白日裡倒也能歇上一兩回。」
老太太聞言點點頭:「現如今府裡頭的事兒都不叫人去打擾她,只叫她好生靜養,可偏偏她是個掌慣了權的,把我老婆子的一番好心當了那壞意去。」
岳夫人聞言,臉上笑容僵了一僵,撇了一眼滿臉不自在的蘇老爺,強打起笑意回道:「蘇府里的老太太心疼兒媳婦,這整個京城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蘇夫人雖說事事都極通透,與老太太一比,倒底還是差上幾分呢。老太太心疼晚輩兒,就是小輩們不知輕重,衝撞了您,您這委屈怕是受的也甘心呢。」
老太太聞言大笑,指著岳夫人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會說話的,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倒叫我這個老婆子不能不受這個委屈了。」
岳夫人笑著道:「是老太太心寬仁厚,有擔待!」
老太太又跟著笑了一回:「我知你是來瞧箏兒她娘的,也不多留你。只坐著這一會兒,便讓我老婆子要多吃上半碗飯,再坐下去,可不得把我蘇府給吃窮嘍……」
岳夫人連忙起身,說了幾句恭維客套話,便隨著小丫頭去了「靜心院」。
靜心院裡安靜一片,因怕擾著王夫人靜養,紫竹與紫梅把這一院的粗使丫頭婆子都趕出院子,那些人也樂得趁機玩耍去。
紫竹靜坐在門口小凳上,安靜的做著針線,瞄見門口有人影晃動,正眼看過去,卻見是岳夫人。因知這岳夫人與太太的關係親近,又是個性子好的,連忙放了針線,悄悄的擺了擺手,輕手輕腳的走到院門口,引著岳夫人到院外。
賠禮道:「我們太太好不容易才睡得著,倒叫奴婢怠慢岳夫人了。」
岳夫人扶起她,擺擺手,不在意的笑道:「我與你們太太什麼關係?還跟我行著這虛禮?」瞄了一眼院內悄聲問道:「今兒睡得可多?」
紫竹一臉愁容:「還跟往日那般一模一樣,不見好,也不見壞的。今兒也是在床上躺了半天,才勉強入了睡。」
岳夫人點點頭:「你們太太這一病倒叫你們跟著受累了。左右院子裡的事兒多上些心罷。」
紫竹因著岳夫人性子好,心地好,膽子便大了幾分,扶過岳夫人的手,瞅了瞅四下無人,才道:「岳夫人,奴婢心裡有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可是憋在心裡實在難受,因著您和我們太太交好,少不得說出來請您給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