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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兒，陸君窈眼神微動，看著漸漸向自己靠近的女人，等著她接著說下去，她知道一定不會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其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蘇黎音在走到離陸君窈面前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對方還算白皙的小臉，「看看，多乾淨啊，不像我，早就髒了！」

    「為什麼那時候那人選擇的不是你，也不是任珣，偏偏是我呢，為什麼？」蘇黎音開始疑惑起來，「要知道那時候我也不過才六歲啊，六歲啊，為什麼我要去承擔這一切？為什麼？」

    說著，蘇黎音眼神開始兇狠起來，手下也開始使上了勁，陸君窈有些吃痛地皺了皺眉，卻沒有拂去對方的手。

    她隱隱地有些猜測到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她不敢去求證，甚至有些不敢聽下去，但蘇黎音接下來的話卻不能讓她逃避。

    原來當年，院長媽媽死了之後，孤兒院原本是辦不下去了，她那兩個賭鬼兒子欠了賭場一大筆錢，早就看他們這些小蘿蔔頭不順眼了，巴不得把他們這群討債鬼都趕出去，好把孤兒院腳下的這塊地賣出去還債。

    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男人，說願意幫那兩人還債，但要求他們把孤兒院辦下去，原本到這裡應該就只是一個社會好人的故事。但沒想後來他指名要見蘇黎音，說願意領養她。

    這些事都是任珣和陸君窈所不知道的，在年幼的她們心裡只知道那兩個兇巴巴的叔叔在院長媽媽死了之後打他們打得更狠了，有的時候連飯都不會給他們吃，還聽說孤兒院也要倒閉了，她們即將流落街頭。而小蘇黎音還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半個多月，她們兩個冒著被打的跟那兩人鬧了很久才終於又看到蘇黎音，當時還抱著她慶祝了好久。但沒過多久孤兒院竟然又沒事了，雖然那兩人的打罵還是少不了，也吃不飽，但好歹大家還呆在一起，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其實當時蘇黎音在聽說有人願意領養她的時候還是非常高興的，甚至還天真地問了那人的下屬，可不可以再領養兩個人，她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姐姐，卻沒想那屬下只是微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等到見到了那人，蘇黎音頓時就驚住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穿的衣服也是整整齊齊的，不像她髒兮兮的，但他卻絲毫不嫌棄，直接把她抱起來在大房子裡四處參觀，還問她喜不喜歡，那人身上也香香的，好聞的不得了。

    在那裡住的那幾天那人就一直帶著她逛街、買新衣服、吃各種好吃的東西，日子過得像做夢一樣，漸漸地就讓她把還在孤兒院等自己的小姐妹忘在了腦後。

    但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長久，一個星期後的一個夜晚，就在蘇黎音還在睡夢中的時候，那人就擰開房門闖了進來，不顧她的哭喊強行占有了她，那時候她也不過才六歲，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她喊得嗓子都快啞了，但對方卻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蘇黎音一輩子都忘不掉，即使後來長大了，偶爾午夜夢回時也會突然在噩夢中驚醒。

    後來那人幾乎每晚都來，她不管躲在哪裡，床底下、柜子里都能被輕易找到，接著又是一個接一個的噩夢，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天左右，直到有一晚那人在床上突然就吐血了，殷紅的血染紅了他的嘴唇，成了蘇黎音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夢魘。

    在那次吐血之後，蘇黎音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人，稍稍鬆了一口氣後沒幾天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因為她發現那人消失了之後，偌大的房子就沒剩幾個人了，一到晚上房子裡就空蕩的厲害，甚至再也沒有人管她吃飯，她每天都餓著肚子醒來，餓著肚子睡著，實在餓得不行就往肚子裡灌水，灌到再也喝不下為止，卻始終不敢找那些人要吃的，她怕了，真的怕了。

    不過這種日子她也沒過多久，沒幾天院長媽媽那兩個凶神惡煞的兒子就被那人一直微笑的屬下帶了過來，看著那兩人點頭哈腰直搓手的模樣，蘇黎音不停地往後躲，但最終還是被他們帶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蘇黎音就被他們一人賞了一耳光，嘴裡還一直罵罵咧咧，說她沒一點用處，活著浪費糧食，還說要不是孤兒院那兩小丫頭一直鬧他們，打了也死不悔改，他們才不來找晦氣，一屋子都是沒福氣的，以後要是過得不好可別怪他們，要怪就怪阻礙你過好日子的好姐妹吧。

    惡意的話語在逼仄的車子裡面一直迴蕩，蘇黎音卻始終低著頭沒說話。

    沒想到過了沒幾天，那兩人竟也像那人一樣，把她拖進了孤兒院破舊的辦公室里，原先院長媽媽沒死之前她們三個就經常在這個辦公室里圍著它玩鬧，沒想到現在竟然做了這種用處，呵呵，蘇黎音聽著耳畔男子粗重的喘息，和窗外不遠處陸君窈和任珣嬉鬧的聲音，心底無端地生出一股怨恨來，甚至那怨恨還不是對趴在自己身上動作像狗一樣的男人，而是對窗外的兩人，為什麼，為什麼！

    我這麼不乾淨地活著，你們卻能那麼清清白白，無憂無慮，為什麼！憑什麼！

    「知道嗎？我恨你們！」蘇黎音微笑著說道。

    第68章 憎惡的來源（二）

    聽完蘇黎音的話，陸君窈嘴唇開合了兩次，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真的不知道。

    這是她的錯，最親最近的姐妹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現在回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也有許多記不清了，真的太久了。也許那時太小，每天擔心的也不過是每一餐能不能多吃一點，能不能少挨點打，能不能少做點勞動。或許也看到過黎音有時候臉色很難看，身上有過傷痕，但怎麼會想到那種事呢，最多會以為她餓到了，累到了，惹那兩人生氣又挨打了，然後安慰安慰，再和阿珣兩個人把午飯省下來給她吃，那時候的她們認為只要吃飽了就什麼病都不會有，什麼精氣神都足了，哪裡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