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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09:10 作者: 非徒
    「衛大人。」姚菀道,想說些安慰人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衛諺突然望向她:「你可會琴曲?」

    「會一些,但是剛剛董夫人彈得我並不會。」姚菀道。

    衛諺讓出了位置:「隨便彈一首吧。」

    衛諺為大理寺卿,威嚴還是有的,姚菀坐在了剛剛崔婉兒坐在的位置上,提了一口氣,手便落在了琴弦上。

    姚菀彈了一首《陽光三疊》,這首曲子是她咋并州城跟著一位師太學得一手曲子,這首曲子空曠遼遠,與崔婉兒彈的哀婉綿長完全是兩種風格。

    姚菀彈的時候,衛諺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那種專注的目光,仿若他的眼中唯有她一人,但是姚菀知道,衛諺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姚菀倒是鎮定,平靜地將那首曲子彈完了。

    衛諺靠著柱子坐著,黑髮飄落在額前,眼睛黑黢黢的,依舊盯著她發呆。

    姚菀忍不住輕聲咳了咳。

    「衛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姚菀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朝與突厥戰事吃緊,董簡駐守代州整整一年,其間並未歸來過。」

    「董簡,是崔婉兒的丈夫,受封鎮國將軍。」

    姚菀很快聽出了問題,董簡駐守代州一年未歸,那崔婉兒是如何懷上身孕的?

    第二十七章送子觀音(七)

    「大人,我們去盧府看看!」姚菀看著衛諺,突然道。

    衛諺不知姚菀是怎麼想到盧府的,不過看著她的模樣,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便應了。

    衛諺的絕塵馬正關在馬廄里,兩人出了酒仙閣,便有小廝牽著馬到了衛諺的面前。

    衛諺翻身上馬,朝著姚菀伸出手。

    姚菀的手搭在衛諺手上,借著這一股力,姚菀翻身而上,坐在了衛諺的身後,衛諺一夾馬背,一拉韁繩,絕塵馬便奔騰起來,穿過紛雜的街市,來到了盧府的門前。

    這段日子,因為盧千石的案子,大理寺的人時常出入盧府,因此,眾人對衛諺的到來都見怪不怪了,衛諺下了馬,立即便有人來替他牽馬了。

    衛諺與姚菀一起去了盧千石出事的房間。

    與梁王的房間一樣,盧千石的房間基本上被翻了一遍,沒有尋出任何有用的線索。姚菀在盧千石的房間轉了一圈,便來到隔壁的房間。那房間並未上鎖,姚菀一推,門便開了。這是一間側臥,裝飾擺設遠遠不如主臥,但是卻精緻一些,有些像女子的閨房。

    姚菀打開了床頭的抽屜,當看到一樣東西時,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大人,您快看!」

    姚菀的手中,赫然拿著一本《送子觀音經》!

    「盧千石的夫人懷孕後,便宿在這側臥里,所以這裡的東西是盧千石的夫人的。烏氏有一本《送子觀音經》,盧千石的夫人也有一本《送子觀音經》……」

    衛諺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送子觀音經》不簡單!

    東市。

    「琳琅,你說這竹球好看,還是這風箏好看?」崔婉兒手中拿著兩樣東西,每一樣都舍不下。

    「小姐您若是喜歡,不如全都要了。」琳琅笑著道。

    崔婉兒一愣:「我倒是傻了,當然全都要了。」她說完便笑了,手下意識地撫在自己的腹上,臉上蒙上了一種朦朧的光輝。

    她本就生得好看,但是卻很少露出這般笑容,琳琅看著,不由得有些呆了。

    崔婉兒在這街市之上竟是逛了半日,待回了董府的時候,身邊的侍從都拿滿了東西。

    崔婉兒剛踏進董府的大門,便見門後站著一個人,半個身子都隱在了黑暗裡,崔婉兒自詡沒什麼怕的人,唯獨對眼前的人有些發憷。

    崔婉兒道:「葉嬤嬤。」

    葉嬤嬤一動不動,語氣平板道:「夫人,老夫人要見你。」

    崔婉兒的眉頭皺了起來,總覺得有什麼壓在心口,悶悶的,便道:「這天色也不早了,怕驚著娘休息了,還是明日一早去問安吧。」

    「夫人,老夫人要見你。」葉嬤嬤依舊是平板的一句話。

    崔婉兒心情不由得有些煩躁。夫人讓葉嬤嬤來,便是打定主意要讓她去的了。

    「那便去吧,若是惹著娘不開心了,葉嬤嬤,你知道後果的。」崔婉兒咬著牙道。

    葉嬤嬤躬下身,無聲無息。

    崔婉兒與婆婆的關係並不好,她是崔家幼女,自幼便被父母和幾個哥哥姐姐捧在手心疼的,脾性難免孤傲,這在董老夫人看來並不是合格的兒媳。董老夫人想著要磨一磨這兒媳的脾性,越磨,兩人的關係便越差了。

    崔婉兒踏進董老夫人房間的時候,便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氣息,那悶悶的感覺愈加明顯了,她一進門,門便被從外面關上了,葉嬤嬤站在外面,崔婉兒看著她那死板的無絲毫氣息的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崔婉兒轉頭,便看到董老夫人坐在首座,而房間裡唯一站著的,竟是替她診治身體的王大夫。

    「娘。」崔婉兒叫了一聲。

    「你這一聲『娘』,老身可擔待不起。」董柳氏冷笑道。

    「娘不是應了三年了,為何現在不敢應了?」崔婉兒笑眯眯道。

    董老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崔婉兒,你為人婦,卻毫無為人婦的自覺,你為人兒媳,卻未做到侍奉公婆,你為董家人,嫁入董家三年,卻未曾為董家傳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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