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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09:10 作者: 非徒
姚菀的心情卻好了一些。
她自平康坊離開後,便回了自己現在的住處。何覃也見了,她來長安城的目的也達到了,現在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只是,這裡還是那位木白公子讓她暫住的,她還未謝過木白公子,擅自離去不是很好。
明日去太傅府拜訪一下木白,若是能見到,道個謝,再離去吧。
姚菀將自己的東西收拾成一個包袱,躺在,閉眼睡去。
這一晚卻睡得並不怎麼安穩,夢裡來來回回都是何覃,從他們幼時初見,到同住一屋檐下,再到被大人們打趣……
等夢醒的時候,她和何覃之間的故事也已經結束了。而天,也亮了。
姚菀起來洗漱了一番,背著包袱出了門,只是她剛出門,門口便守著兩個人,看衣著,正是大理寺的捕快!
「姚姑娘。」姚菀時常出入大理寺,這兩人都識得姚菀。
「兩位,有何事嗎?」姚菀問道。
「有個案子,要請姚姑娘回去問話。」
案子……大理寺又有案子?大理寺又有什麼案子,與她有關呢?
聽到『案子』二字,姚菀整個人就精神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始末。
姚菀到了大理寺便知道了事情的起末。
昨天夜裡,長安城發生了一樁命案,死者正是昨天傍晚,在平康坊河邊,調戲她的那位男子。
那男子名喚盧千石,乃是范陽盧氏之後,其父親在朝中任中書舍人。中書舍人,品級雖不高,但掌起草詔令、侍從、宣旨、勞問、接納上奏文表,兼管中書省事務,權威甚重,且得皇帝信任。
盧千石死了,死得還頗有些蹊蹺。至於具體怎樣的死法,那兩人沒有透露。
姚菀剛進大理寺,一人便指著她道:「正是她,我昨晚與盧兄在河邊散步,瞧見這女子,盧兄被美色所惑,說了幾句過分的事,這女子怕是懷恨在心,所以對盧兄痛下殺手!」
姚菀瞧著那人,卻覺得陌生。
「昨天是本寺將盧千石踹河裡的,你豈非要說我是她的幫凶?」此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本來空著的首位,多了一個人。衛諺坐在位置上,雙手撐在桌案上,看著那男子,問道。
那人本來指認的慷慨激昂,衛諺這一說,他便慫了。
「這……某並非這意思,某胡言亂語,這誰是兇手,自然是要大人去查。」
之後,那人便被帶了下去。
李修玉看著姚菀背上背得包袱,摩挲著下巴道:「姚姑娘背著包袱,可是要畏罪潛逃?」
心中卻甚是八卦,那一日在幽蘭坊究竟發生了什麼,那日之後,瞧著大人心情不好,而姚菀竟是要離開長安。難道是姚菀告白不成,傷心離去,那大人的心情為何又不好呢?
大人的心思真難猜。
衛諺也注意到了姚菀的小包袱,眼神暗沉沉地盯著她看著,看不出含義。
姚菀將包袱往後藏了藏,問道:「大人,這盧千石是怎麼死的?」
衛諺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問話一般,不答。整個大理寺衙門都安靜下來,這便尷尬了。
姚菀厚著臉皮又問了一句。
「你不是要回你的華陰縣嗎?問這些話作甚?」衛諺道。
以前的衛諺,頂多笑得不懷好意,卻鮮少在語言上譏諷她。姚菀隱約覺得自己得罪衛諺了,但是卻想不通怎麼得罪他了。
「大人都傳我來問話了,這案子自然與我有關。」姚菀道。
竟敢與大人頂嘴。李修玉看著姚菀,悄悄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再去看衛諺的臉色,果然很難看。
就在所有人以為姚菀會被轟出去的時候,衛諺開口了:「修玉,你將案子描述一遍。」
李修玉嘴巴圓的可以放下雞蛋,近日裡大人是愈加喜怒無常、不可捉摸了。他很快反應過來,道:「大理寺是早上接到報案的……」
清晨的長安街,尚且有些安靜。
一眾大理寺飛騎從長安街飛馳而過,停在了盧府前。
盧府的眾人,臉色都十分難看,沒什麼哀傷,惶然居多。管家帶著李修玉等人往裡,徑直去了盧家少爺的房間。
房間門緊閉著,一靠近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李修玉走在最前面,慢慢推開虛掩的房門。
入眼的場景十分駭人。
盧千石身在一灘血里,雙手撐在地上,身體呈跪伏的姿態,朝著的正是房門的方向。
「盧千石死於割喉,死後被去勢。」李修玉道,想著將盧千石翻過去後看到的情景,不由得覺得隱隱發疼。
「沒有其他傷口了?」姚菀問道。
李修玉道:「仵作驗過了,沒有其他的傷口,並且,傷口處十分利落。盧千石被人從河裡撈出來,抬著回了家,經大夫診治,沒什麼大礙。他夫人守了前半夜,後半夜實在睏乏,就去了另外一間房睡。那房間與盧千石的房間相鄰,從頭到尾,盧少夫人都未曾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喉嚨上的傷口足以致命,所以兇手的目的並非殺了盧千石這麼簡單。」姚菀道。
「殺人的花樣越多,花的時間也越多,被人發現的機會也更大。如果只是為了單純的殺人,兇手根本不必做出這麼複雜的事來。」李修玉道。
「對於兇手來說,殺人手法和殺人一樣重要。」姚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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