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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09:10 作者: 非徒
「何覃是何人?」
「臨安縣主與他在一起,我與他自幼相識。」姚菀道。
她始終未曾說出『未婚夫』三字,縱然這般時候,她還顧念著和何覃的情分。
姚菀說完,一時未聽到答覆,再去看衛諺的臉色,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駭人。
第二十章見到何覃
臨安縣主衛嬰寧衛諺的胞妹。
衛嬰寧自幼便是在家人的呵護下長大,這也養成了她心思細膩、多愁善感的性格。
看見魚死了會哭,看見花落了會哭,衛諺臉一板,她也哭,完完全全一個小哭包。所以,在這唯一的妹妹面前,衛諺展現了自己僅剩的溫柔。
衛嬰寧覺得,她的兄長是這世上最溫柔的人,人長得好,脾性好,還有本事,也難怪長安城的女子對她阿兄趨之若鶩了。
衛嬰寧擅長繡花,除了和一眾貴女嗑瓜子嘮嗑的時間外,都喜歡呆在自己的院子裡繡花。
這一天,她正繡著花的時候,她阿兄不知何時進了院子,坐在橫欄上,悄無聲息的。衛嬰寧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著橫欄上隨意坐著的英俊男子,不由得叫了一聲:「阿兄。」
阿兄對著她露出一個笑。
那笑與往日無二,她卻覺得阿兄心情不佳。
她將手中的繡花舉到衛諺的面前,討好道:「阿兄,這是我為你繡的牡丹,給未來嫂子的。」
衛諺的目光卻落在她籃子裡放著的東西上,伸出手從裡面拿出一塊繡著花的手帕。
「鴛鴦?」
衛嬰寧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點頭。
「阿娘前段日子提的,說你看上一個叫什麼……」他撐著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想。
她阿兄堂堂大理寺卿,自有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本事,這明顯就是在打趣她。
衛嬰寧輕輕哼了一聲:「壞阿兄,他叫『何覃』。」
何覃。
呵呵。
衛嬰寧瞧著阿兄那恨不得將手中的帕子捏成粉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驚。
「他現在在何處?」
她阿兄語氣陰森森的,像是要把何覃砍了一樣。
衛嬰寧起身,撒嬌似地拉了拉衛諺的袖子:「阿兄,何覃是個很好的人,你莫要為難他了。」
「嬰寧,他在何處?」衛諺又問了一句。
衛嬰寧收了撒嬌的表情,低垂著眉道:「東街口第一間,等他考上了功名,再來娶我。」
胞妹和母親去了一趟華陰縣探親,回來時就給他添了一個妹夫。
衛諺一口老血卡了很久,早就將何覃的過往調查了一個遍,一個書生,寄人籬下,還有個青梅竹馬,雖未定親,卻是鄰里公認的一對。
衛諺對這結果自然不滿意,奈何妹妹鐵了心。
衛諺沒想到何覃的青梅竹馬竟是姚菀。
呵,還真是巧。
想到此處,衛諺便覺得一股氣在心中翻江倒海。
也不知那何覃到底有何本事,竟讓那村姑從華陰縣追到長安城。
衛諺心中愈發不爽。
衛嬰寧看著阿兄臉色陰晴不定、變了幾變,突然起身,轉身離去。
衛嬰寧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太反常,有妖。
姚菀只收到一個口信,那口信是趙阿牛送來的。
她本來沒覺得什麼奇怪的,衛諺答應讓她和何覃見一面,如今送來了何覃的住址,自是幫了她的忙。
趙阿牛卻並未離去。
那是一張與何覃十分相似的臉。
「大人似乎有些生氣。」趙阿牛留下這句話才離去。
姚菀自是一頭霧水。
趙阿牛為何要說這句話?衛諺生氣又與她何干?
想不通,便不想。
何覃住在東街口,距離她住的地方隔了十幾個坊市,長安城太大了,若非衛諺告知,她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何覃。
當日下午,姚菀頂著烈日,穿過十幾個坊市,走到了何覃的住處。
門緊閉著,無人,姚菀便坐在他門口的台階上,雙手撐著下巴,等著。
等待的時間格外難熬,姚菀不免胡思亂想起來。她知道何覃其實並未同她阿兄說的那般,是個吃軟飯的,只會寫一些酸腐詩,其實何覃是有野心的。何覃寫的那些詩,她雖看不太懂,讀著卻覺得有一股氣勢在其中。何覃時常盯著長安城的方向看著,那種眼神,姚菀也看不懂。
她七歲那一年就撿到了何覃,那時的何覃只比她大一歲。但是,姚菀總覺得他是魚游淺灘,終有一日會歸於大海的。
而她卻幫不了他什麼,她只會努力賺錢養家,讓他安心準備科考。如今,他來了長安城,而臨安縣主,身份顯赫,自會給他添助力。
過往行人見那小姑娘坐在台階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都覺得有些可憐。姚菀身上的衣服雖無半分破,但是款式放在長安城來太老舊了,甚至不如街上的乞丐。有幾位好心的甚至往她面前扔了好幾個銅錢。
姚菀再回神時,身前已經多了十幾枚銅錢。
什麼嗟來之食,什麼士不可辱,姚菀不會和錢過不去。她彎下腰,將地上的銅錢一枚一枚的撿起來,撿了幾枚,便看到面前出現了一雙腳。
姚菀吸了吸鼻子,繞過了那雙腳,將剩下的銅板也撿完了。她蹲在那裡,不動。
那雙腳又停在了她的面前,也蹲下了身:「菀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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