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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09:10 作者: 非徒
「七月十六日酉時你在何處?」衛諺問道。
方漸離的腦袋垂著,並不答話。
「你與陳家小姐約好七月十六日酉時見面,然後一起私奔,方漸離,本寺說的對不對?」衛諺身體微微前傾,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卻透出一股強烈的威壓。
方漸離的身體抖了一下,低聲道:「是。」
「你們見面後卻因一言不合,然後起了爭執對不對?」衛諺繼續問道。
「爭執之下,你實在氣憤不過,便對陳玉錦起了殺手對不對?」
方漸離抬起頭直視著衛諺:「不對,我從酉時初等到戌時末,都未曾等到玉錦!」
這樣的答案其實並無意外。他們現在並沒有掌握方漸離害人的證據和動機,所以只想詐他一詐。
觀方漸離臉色坦蕩,倒真不像是害人之人。
「說清楚具體過程與具體時辰,不可有任何隱瞞。」衛諺道,「若是想早點找到陳家小姐的話。」
方漸離閉上眼睛,復又睜開:「七月十日的時候,我和玉錦見過一面,玉錦說她在陳家待不下去了,要與我私奔。我喜歡玉錦,但是……但是我娘還躺在,若是我走了,我娘怎麼辦?所以我一直很猶豫。七月十五日的時候,玉錦讓人給我送來了一封信,說十六日戌時約在十字街盡頭那棵大見面,玉錦說,若是我不去,那就永遠別想見到她了。我左思右想,怕玉錦出什麼意外,所以酉時就去了,左等右等,等到戌時末都不曾見到玉錦。我以為玉錦想通了,陳家畢竟是她的家,她又自幼錦衣玉食的,若是到外面哪裡吃得了那般苦?後來,我便回來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在家中,見了府衙的人也鬼鬼祟祟想要逃脫?」李修玉問道。
方漸離繼續道:「其實這是玉錦告訴我的,玉錦雖然沒來,卻托人給我帶來了一封信。玉錦叫我躲一陣子,她怕他爹為難我。實際上,這幾日陳家的人也一直守在我家門口。」
這樣一說卻也合情合理。姚菀看著方漸離的表情,不像作偽,若他真的在做戲,那這書生就太可怕了。
「方漸離,將陳小姐給你的書信交給本寺看看。」
那封書信很快被送到衛諺的面前,對比的是從陳家小姐房裡拿來的一本手抄本的書。
衛諺對比了方漸離給的那封書信,再與陳家小姐房裡的筆跡對比,筆跡娟秀,確實是出自一人之手。
「陳家小姐的丫鬟春蘭說陳家小姐拿著包袱出了門,方漸離卻說並未見到陳家小姐,難道是陳家小姐一個人逃跑了,路上遇到了歹人?」李修玉道。
還是真的被妖怪吃了?子不語怪力亂神,尤其是斷案之人切忌。姚菀連忙拉回了自己的思緒。
陳家小姐為何要走?為何在陳家待不下去了?本來說好和方漸離一起私奔的,又是什麼促使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陳家小姐信中說的『被迫』是何意?」衛諺問道。
「是因為她的親事。」方漸離道,「玉錦早就定了一門親事,是長安城的大戶。陳老爺知道玉錦和某的事,便迫著玉錦與那人成親,玉錦被迫無奈,所以想與某私奔。」
「你的意思是陳家小姐,還有未婚夫?」衛諺問道。
方漸離點頭。
方漸離被帶了下去。
「修玉,去查查陳家小姐的未婚夫,姚菀,跟我來。」
衛諺與姚菀的身影消失,李修玉不禁湊近了趙阿牛:「阿牛,你說大人每次出門都帶著這姑娘是怎麼回事?」
趙阿牛也是若有所思,他之前覺得衛諺說等這案子查清了就答應姚菀一件事,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現在想來,或許這火坑,他家大人跳得甚是樂意。
衛諺的目的地是一條街。
「從陳府到十字街街口的大榕樹共有三條路,無論哪條路,都必須經過十字街。」衛諺指著腳下的路道。路的盡頭,正矗立著一棵大榕樹。如今陽光正空,而那卻陰涼一片,風吹樹動,竟有些陰森。
他們走到大,站了片刻,涼風襲來,那種陰森感更加明顯了。
「按照陳家小姐的腳程,陳府走過來大約兩刻鐘。」姚菀道,「春蘭說她是酉時一刻出的門,那走到這裡就是酉時三刻。方漸離卻說一直沒有等到陳家小姐,那陳家小姐會不會就是這段路上出了意外?」
「那封書信。」衛諺提醒道。
姚菀猛然驚覺:「陳家小姐給了方漸離書信,便是一開始就打算一個人走的吧,。」
衛諺搖了搖頭。
姚菀疑惑地看著他。
「方漸離說的話不可盡信。」
方漸離說他沒見過陳玉錦,但是卻無人能證明。
他們看完了十字街,便往大理寺走去。
姚菀遲疑了一下,然後問道:「大人可曾聽過『木白』?」
「木太傅第三子,便喚作『木白』。」衛諺道。
那日的木白可是這個木白?
太傅位列三公,乃是正一品位,姚鑒是如何認識木白的?
莫非姚鑒平時吹得那些牛,十分有一分是真的?
他們剛回到大理寺,趙阿牛便將兩本厚厚的話本呈到了衛諺的面前。
姚菀拿了其中一本來看,上面的墨跡剛乾不久,明顯是剛剛臨摹的。
「大人,這是我搜集的一些話本,和陳老爺或許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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