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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1:26 作者: 杏皮水
    「怎麼會?在我看來,活得久才是最大的資本,至少你能夠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余念漫不經心的扣著指甲裡面那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一點都不知道被人留下來的辛苦……」

    仿佛是奶貓撒嬌一樣,晚風的語氣中帶著一些憤憤不平,聽得余念有些好笑,她擺擺手:「別跟我講那些我不感興趣的事情,既然你邀請我來這裡,肯定是要從我這裡探聽一點什麼,相應的,我也是這樣,我也需要從你那裡知道一些事情,這樣吧,我們你來我往好嗎?」

    你來我往是一種在死亡樂園中極為盛行的遊戲,但是,這是至少十年前的遊戲了,那個時候所有的玩家都處於相互試探的階段,誰也不願意將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副本信息共享,所以便有這樣的遊戲開始盛行了。

    簡單來說,以三個信息為例,雙方各自回答對方最想知道的三個信息,如果一方已經不想知道了,但是另外一方還有更多的信息想要詢問的話,對方可以出錢或者出物資來購買。

    當然,三個信息只是比喻,可以根據實際情況來調整,從一個到十個,其實都可以。

    「你來我往嗎?」晚風漆黑的眼睛腫仿佛燒起了什麼火焰一樣,在短暫的蕩漾了片刻之後,那火焰便燒了起來,並且越燒越旺,他的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那先來三個?」

    余念聳了聳肩膀,表示同意晚風的提議。

    倒是一直縮在門口的守孤城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這兩個人,你來我往?我的天啊,這到底是多麼古早之前的遊戲啊!這兩個人到底是多麼古早的老人家啊?

    不不不,晚風本來就是一個老人家,但是那個叫做沽酒的女人呢?她好像是剛剛滿六十級啊,算起來應該是一個新人才對,不會知道你來我往這種遊戲的吧,但是她怎麼會知道?

    越是在這裡旁聽,守孤城就越是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弱智。

    別看守孤城的號碼是28號,很靠前,其實守孤城並沒有進入死亡樂園太長時間,還差一兩個月才到五年,只不過,他進入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永生之酒從地下組織變成了一個現在這樣一個半透明半公開的組織,陰差陽錯的情況下加入了,所以他的編號很靠前。

    但是要說進入死亡樂園的時間長短,他在晚風這種「老人」面前還真是排不上號。

    「你是叫余念嗎?」

    「是的。你怎麼會知道我是余念?」

    「因為我們曾經是同伴。你不是應該死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死了?你活多久了?」

    「十一年四個月十七天。你活了多久?」

    「不到一年。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余念的?」

    「猜的。」

    說到這裡,兩個人的三個信息都說完了,晚風張張嘴還想繼續問下去,可是余念卻在嘴唇前面比出了一個收聲的姿勢,她搖搖頭:「好了,到此為止吧,接下的問題,我不想回答你了,但是我想從你那裡知道一些別的事情,你要錢嗎?」

    晚風唇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他搖搖頭:「不用。」

    「那這有點違反遊戲精神啊。」

    「孤城,你下去給我拿兩瓶酒來。」晚風朝著一直坐在門口的守孤城微笑,雖然他的語氣十分的溫和,但是卻感覺得出來,那聲音中不容辯駁的強勢以及作為上位者的居高臨下。

    守孤城這位在死亡樂園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還真的就站了起來,像是一個跑腿小弟一樣點頭答應,開門出去了。

    一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響起來之後,晚風才再一次將目光回到了余念的臉上,他試圖在她的臉上找到那曾經無比熟悉的東西,可是,他失望了,余念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一直安靜的坐在那裡。

    晚風並不是真的想要讓守孤城去拿酒,而是有些不能讓他知道的話要跟自己說,所以直接支開了守孤城,這件事在場的三個人心知肚明,余念也並不掩飾,她在沙發上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慵懶的問:「你想要跟我說什麼?」

    晚風就坐在余念的左手邊,余念現在的姿勢可以正好看見他的一舉一動,只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余念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只看見這個被稱為永生之酒裡面的活化石、遠古大佬的晚風忽然就單膝跪下,雙手輕輕的抓住了余念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臂,聲音也跟著綿軟下去,那低低的聲線中帶著讓人心酸的哽咽。

    「師傅,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在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這一瞬間,余念的耳邊一下子就響起了這句歌詞,當然,沒有那麼多的引申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余念仿佛就在這一刻一道巨大的閃電落在了身邊,將她著實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就想將對方的手給甩開,但是晚風卻死死的拉著她的手,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掙脫出來,只能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用一種驚恐到了極點的目光注視著依舊單膝跪在地上的晚風,連她的聲音都變得尖細了起來:「你起來,你在說什麼!」

    說起來,余念覺得自己其實有點社交恐懼症。

    她不太喜歡跟人有過多的親密關係,修離算是一個例外,大概是這個人的沒皮沒臉,以及他們之間的位置和情況太過於相似,才讓余念不得不同時也只能接納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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