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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07:12 作者: 酸奶蛋糕
    「林子朔!」

    林妤沁違抗著命令,繼續說道:「除非意外,否則我和陳冬的值班搭檔永遠都是柳州宴跟陳澤的輪替。」

    她想到了宮中的值班。

    「但其實,這也很正常。無論從情誼,時間,還是家世背景的可靠程度,我們兩都比不上他們。」

    華帝沒有說話了,只是看著眼前那「噌噌」燃起的火苗。

    身後沒有說話,林妤沁覺得心臟有點抽痛,明明知道是自己奢望了,明明道理全都懂,她不可能得到跟陳澤柳州宴一樣的信任,反而有可能像陳冬一樣隨時被放棄,卻還是有點痛。

    原來這就是不被信任的感覺……

    「你在怪朕放棄陳冬?」華帝聲音微沉。

    怪嗎?

    林妤沁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怪還是不怪?

    做為林妤沁,林將軍的掌上明珠,軍營中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她是怪的,因為陳冬是兄弟,是絕對不能丟棄的。

    但做為侍衛,尤其是皇帝的侍衛,她要怎麼怪?

    她今天終於想起,林石曾跟她說過,說二十五年前,先帝還未登基的時候,漠北曾經收到戎軍進宮,而當時當時戎軍的大將軍被他們所俘,他們為了換回他們的將軍,竟抓走了蕭將軍的妻女以做要挾,而當時,蕭將軍的決定是,射殺所有戎軍,包括他的妻女……

    那時,她還不懂,仰著腦袋質問道:「為什麼下令?他的妻女不是也在戰場?」

    林石當時是怎麼說來這?

    對了,他說:「因為,百姓更為重要。」

    是啊,以兩條人命來換敵軍的重創以及滿城百姓的安危,怎麼想,這才是正確選擇……

    不是他的妻女不重要,而是其它的更為重要,他只能選擇後者,因為他是護國家安寧的將軍,他選擇了這一條路,註定只能將國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現在也是如此,不是陳冬不重要,而是……她轉頭看了眼火光中的男子,而是,他,一國之君的安危,更為重要……

    當初的故事,她到現在才明白,那不僅僅是個故事……

    有句話叫做「大局為重」。

    身後的人的安危重於一切。

    外面依舊一片漆黑,黑得如一個巨大的深淵,一旦踏入,萬劫不復。

    這是頭一次,她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什麼是「君」,以及什麼是「臣」。

    一直以來,都是她越界了,從到皇宮開始,她早就不是那個可以隨意拔各軍官鬍鬚,而沒人介意的小女孩。

    她居然敢隨意的哭?

    敢對著他撒謊?

    敢跟他提要求?

    還想著坑他一把?

    「皇上,臣其實不是個合格的侍衛吧?」林妤沁轉身,從一開始,她就只是個侍衛,他要的也只是侍衛。

    朋友兄弟間的信任,根本就不是她一個侍衛敢奢望要求有的。

    華帝沒有出聲。

    「從臣進宮以來,皇上好像一直在訓練著微臣,去做一個稱職的侍衛。但臣一直在讓您失望。」

    「林子朔!」華帝猛然出聲阻止。

    林妤沁裝作沒聽懂,走向他。

    林妤沁,從今以後,你只能是一名真正的侍衛。

    她對著他下跪。

    那些不該有的奢望要斬斷,那些不該有的性子要磨掉,因為,你是侍衛。

    她行了個從進宮以來,最為標準的侍衛禮,不再僅僅是形似……

    「臣,御前近司衛,見過皇上!從今日起,臣,林子朔,誓死保護皇上安危!」

    夜很靜很靜,那堆火苗,還在「啪啪」作響,「少年」的聲音鏗鏘有力。

    華帝看著面前的人,一個侍衛,一個他從一開始就希望成型的侍衛……

    就是覺得,好像什麼東西丟了?

    「平……身吧。」

    「多謝……皇……」

    「林子朔!」

    林妤沁起身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渾身上下的痛楚已經再也忍不住了……就這麼倒了下去。

    華帝扶住他,大聲道:「來人!」

    話音剛落,幾個人從一片漆黑中走出,行禮道:「皇上。」

    華帝看向懷裡的人,額頭冷汗直冒,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毒,而她一聲不吭。

    「去醫莊。」

    ☆、回宮

    他們繼續向著深山行去,待到子夜時分,他們才碰到了攔路的護衛。

    「醫莊概不見客!」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一旁的黑衣人怒道。

    華帝伸手制止他,竟恭敬的道:「景默,想見莊主秦言。」

    景默?

    兩個護衛相互看了看,從腰間拔出一個竹筒,對著天空一放。

    半柱香後,兩名女子緩緩走過來。

    「小景,你怎麼挑大晚上來。」其中一女子打了個哈欠。

    「秦雲姐,好久不見。」

    「如果我沒記錯,你走時,我就跟你說過,從今以後,不准再踏進一線醫莊半步的吧?」另一女子,冷冰冰的道。

    「小景記得,只是此番前來,一來是為了確認件事,二來……」他看了眼身後被抱著的林妤沁,繼續道,「請秦言姐救命。」

    秦言看了眼林妤沁,走上前,手搭在她的脈上,一臉狐疑的打量了下她,道:「跟你什麼關係?」

    「侍衛。」華帝道。

    秦言又看了眼林妤沁,最後終於道:「進來吧。」

    「你來確認什麼事?」秦言問道,手下正準備給林妤沁解衣,想了想又道,「你別盯著我施針」。

    華帝聽完,背過身去。

    「朕只想知道,齊王用的毒,是不是從醫莊而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言下針,林妤沁不禁皺了皺眉頭,「景默,你在醫莊長大,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

    「醫莊規矩,不涉江湖,不涉朝堂。」

    「那你又知,當年答應你母后,護你,醫莊的代價又是什麼?」

    「從此與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要蜀地還是齊王的封地,醫莊永無安寧。」

    「既然你懂,為何還要來?我們不想再與朝廷牽扯。」

    「秦言姐覺得,朕不來,齊王就不會動你們嗎?他們都已經將毒用到了皇宮,到時,朕一旦出事,醫莊擔的就是弒君之名。」

    秦言頓了頓,道:「毒是叛徒偷出去的。」

    華帝鬆了口氣。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齊王來蜀地不過半年光景,就借著醫莊叛徒的藥,先使百姓生病不治,待重人覺得生存無望時,又派發解藥。」秦言收起針,林妤沁一口黑血吐出。

    華帝聞聲,轉頭,秦言直接打落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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