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1】

      睜開眼，面前是一張枯黃蒼老的面容，老婦人形容憔悴，嘴唇乾裂，雙眼沒有絲毫的神采。

      在看到她睜開眼的剎那，老婦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露出一抹狂喜，然後扔下手裡的濕毛巾，跑出病房喊醫生。

      這次，她叫方穎，出生於一座江南小鎮的女子。

      方穎今年26歲，父母從小靠著一座糕點鋪子養活著這個唯一的女兒，日子不富裕，也比很多人家要寬裕些。

      在方穎七歲那年，店裡開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買了兩封點心後，離開時卻把孩子留在了店裡。

      方穎父母焦急的招呼左鄰右舍的人幫忙尋找孩子的母親，同時也報了警，最終警察在鎮子外面的一條河裡找到了溺水的年輕女子。

      後來方穎父母經過一番商量，最終領養了這個孩子，因為女子換孩子為素素，所以方穎父母給這個小姑娘取名為方素素。

      方穎對這個小妹妹一直都很好，小姑娘膽小內向，最開始連飯都不敢伸筷子，還是方穎陪著她一路走過來的。

      在中考結束後，方家父母把方素素的身世告訴了她，並且告訴她，她的母親姓米，若是她自己願意的話，也可以改姓，最開始讓她姓方，就是擔心在小的時候知道自己不是方家的孩子，可能會難過。

      方穎比這個妹妹打五歲。

      最開始她覺得姐妹倆可能就會這樣一直好下去，知道第一個男朋友和她分手她還沒有任何察覺。

      一直到大學畢業，她先後談了三個男朋友，結果每一任男朋友最後都表示愛上了她的妹妹方素素。

      方穎是個自信有朝氣的姑娘，一直被妹妹撬走了四任男朋友後，她不免對自己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都不如妹妹好。

      可是面對著妹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再看那幾任男朋友無怨無悔，而方素素卻絲毫不接受他們的態度，方穎不知道自己的四段感情該找誰，或許真的是她自身的問題？

      一直到方穎24歲那年，參加工作後，認識了一位同事，兩人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並且互相間了家長，婚禮也定了下來。

      她以為這次就能走入婚姻，徹底的安定下來。

      可讓她崩潰的是，未婚夫居然在婚禮上放了她鴿子，明確表示他後悔了，他愛上了別人。

      方穎在那一瞬間，徹底的清醒了。

      他也愛上了方素素。

      方穎當時連質問的力氣都沒有了，看著雙方親戚朋友們的眼神，看著父母錯愕震驚的表情，以及方素素那極力壓抑著卻不斷流瀉的暢快模樣，如何爭取都沒用了。

      她走到方素素麵前，還不等開口質問，未婚夫就如同蓋世英雄一般，衝上前擋在方素素前面。

      「你想做什麼，和素素無關。」

      「我知道。」方穎平靜的看著面前相戀兩年的男人，「錯的是你。」

      「……」未婚夫被噎了一下子。

      「我只是想問問方素素，我爸媽辛苦養育她十幾年，供她吃喝供她讀書，我也一直把她當做親妹妹看待，不曾怠慢她分毫。到底是什麼仇恨，讓她這麼多年，撬走了我四個男朋友和一個未婚夫。」

      「姐姐，你誤會了，我沒有，我真的只是把周大哥當姐夫看待的，我沒有。」方素素掩面低泣。

      「好吧。」方穎拆掉自己的頭紗和婚服，裡面是吊帶背心和一條熱褲，露出了一雙修長的美腿和高跟鞋，「爸媽，情況就是這樣，郭聖乾喜歡上了素素，後面的唐凱，秦橋和白熔和我分手的理由，也是喜歡上了素素。」

      方爸爸和方媽媽簡直難以置信，他們驚愕的看著養女，似乎是第一次認識她一般。

      「周鶴，我可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並沒有。」周鶴搖頭。

      「爸媽，咱們走吧，我問心無愧。」她上前挽著父母的手臂，對在場方家的親朋道：「耽誤各位的寶貴時間了，進門的紅包，請到接待處娶回，日後有空我會請諸位吃飯，謝過你們今日的奔波。」

      方穎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況且今日的錯也不在方穎，而是男方家裡太過分。

      「方素素，我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我們會把你的戶籍遷出去，並且解除相應的關係。」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對於養育了你進二十年，結果養成仇人這件事，我們問心無愧，日後也不要在有任何交集。」

      看到方素素淚流滿面，卻被周鶴以保護姿態護住的樣子，她繼續道：「我醜話說在前面，在此之前你的所作所為我都不計較，因為你還是我的妹妹。但是在此之後，你再招惹到我的面前，別怪我不客氣。」

      「姐……」

      「別叫我姐，擔當不起。」方穎道：「找到你的生父後，讓他把你這些年的撫養費還清，自此我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這場鬧劇後不到兩天，方穎就出了意外，被幾個小混混打暈帶到了一處廢棄的荒僻之地，實施了犯罪，送到醫院後沒多久便死亡。

      桑落也是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不過來的話，這對愛女心切的老夫婦，恐怕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方穎出事，方家二老都知道，可米素素有脫不了的干係，可是米素素已經離開方家，一直都住在大學裡，他們想去找米素素討要說法，學校那邊調出了監控以及周圍學生的證詞，米素素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離開大學校門，每年除了正常的上課，就是和同學在寢室或者圖書館裡，沒有作案動機。

      幾日後，方穎坐在某休息室內，父母則是在診療室和醫生交流。

      「放心吧，你們女兒沒有任何心裡問題。」醫生肯定的答覆。

      方媽媽面露苦澀，「醫生，她……真的沒事嗎？」

      「嗯，我只是把檢測結果如實的告訴你們，人類都有自我調節的能力，有的人能力弱，有的能力強，很顯然你們女兒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強，她知道消沉下去沒有意義，為了她自己和你們，她也會慢慢的忘記過去，重新迎接美好生活的。」

      知道女兒堅強，可是越堅強，他們就越心痛。

      如今網上鋪天蓋地的言論，他們看了恨不得把那些人生吞活剝了，萬一女兒看到，活不活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不少網民認為自己女兒肯定不是個正經姑娘，不然那些壞人為什麼不找別人麻煩，偏偏盯上了自己女兒。

      方媽媽不知道，同樣都是人，為什麼有些人的思想那麼的惡毒。

      女兒和他們無冤無仇，怎麼能用這麼惡毒的想法，來定義自己的女兒。

      夫妻倆心頭沉重的帶著女兒回到了出租房，方媽媽去廚房裡準備午飯了。

      「別擔心我。」方穎寬慰著二老，「我沒有錯，自然不會在意那些惡毒的言論，作為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在意蛆蟲的想法。」

      方爸爸一面寬慰一面氣悶，「他們說的太難聽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去在意就行。」她可不是原來的方穎，即便是原本的方穎，也能在這種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的。

      只是身體的傷害，她最終沒有承受過去。

      那幾個人被判了幾年刑期，刑期不長，但是背後有人給他們一大筆錢，出來後照樣能逍遙快活。

      可是方穎怎麼可能給他們出來的機會。

      這次方穎出事，五個男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而米素素恰恰就是罪魁禍首。

      因為方穎的關係，當日參加婚禮的眾人都知道米素素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般純良，回去後事關米素素的事情，就被八卦起來。

      米素素是個愛惜羽毛的人，直接恨上了養父養母和方穎三人，暗中在聊天群里把自己的委屈說了出去，之後幾個男人炮製了這次方穎被侮辱的案子。

      方穎死亡，方家二老因為親生女兒的死，抓不到米素素的證據，神情恍惚下，出車禍死了。

      按照時間線，米素素大學畢業後，在幾位愛慕者的資助下，開啟了自己的事業線，之後遇到了一位白手起家的頂級高富帥，五個備胎也相繼推出，並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人的智商真的可以被拉低嗎？

      可以的！

      被女人玩弄的傾家蕩產的案例，現實世界又不是沒有。

      事件曝光後，看到女人的相貌，很多網民都覺得那些有錢人跟智障似的，那等姿色的女人也能把他們搞垮？

      可是，女人憑藉的可不僅僅是外貌，還有其他的籌碼。

      她並沒有報復那些人的打算，預期把時間放在那些人渣身上，還不如把自己的生活過起來。

      之後你自己過好了，那些人才能嘗到教訓。

      借了方穎的身體，對方要求也很簡單，保護好父母，讓他們安享晚年，其他的要求一概沒有。

      桑落本身就懶，多餘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仇恨什麼的，活了無數年月，見得太多太多了，有些事情根本不會被她放在眼裡。

      「你說，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午飯時，方媽媽想起女兒的遭遇，忍不住再次淚流滿面。

      方爸爸也是面色肅穆，不知道該說什麼。

      方穎捧著碗，慢悠悠的喝著湯，「我都不在意，您二老也放寬心，被狗咬了，疫苗也打了，狗也被關了，解決的還是很圓滿的。至於養狗的人，現在不倒霉，不代表日後瀟灑，慢慢來嘛。」

      方媽媽趕忙擦拭著眼淚，看了眼笑語盈盈的女兒，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消沉下去了，不然女兒指不定要被她給影響到。

      傷在兒身，疼在娘心！

      她段時間內恐怕很難控制住，卻也不會在女兒面前表現出來了。

      方媽媽做的菜很不錯，至少方穎吃的心滿意足，胃裡也舒服起來。

      「爸媽，咱們不回老家了，就留在京城吧。」

      方爸爸還在猶豫。

      「老家的房子和鋪子賣掉，我想在京城自己創業。」

      「做什麼？」方爸爸問道。

      「科技領域的，和我的專業對口。」

      方媽媽捨不得，畢竟那鋪子在方穎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存在了。

      方爸爸對此卻有著不同的想法。

      當晚，他對老伴道：「留下來吧。」

      方媽媽遲疑道：「留在這裡會不會對女兒不好，還是回老家……」

      「老家那邊早晚也會瞞不住的，留在京城也挺好的，很多人每天就知道埋頭工作，很多時間都顧不得其他的事情，也能給女兒喘息的功夫。回到家裡，左鄰右舍都是相處了幾十年的熟人，就算他們知道穎穎的性子，嘴上也會討論幾句的。」

      「不認識的，總能回幾句嘴。熟人，早晚也會弄僵。」

      方媽媽沒有回話，兩人這一夜幾乎沒有合眼。

      第二天早飯，方爸爸給了方穎答覆。

      「穎穎，咱們家的那套房子，房產證是130平左右，咱們那邊的放假現在普遍是兩萬一平，這個只能賣上兩百多萬。還有鋪子，黃金地段，價位相對要高一點，總共差不多只有五百萬。這筆錢夠你創業的嗎？」

      「不夠，但是我可以拉投資，我技術入股，這個爸媽不用擔心，這兩天我去學校里找教授談談，看看他能不能介紹幾位投資人。」

      夫妻倆在家裡觀察了閨女兩天，發現她似乎真的沒有心理障礙，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之後兩人連夜乘飛機返回家中處理房產，而方穎也來到了人大，找到了自己的大學老師。

      米素素是我外國語大學的，也是一所好學校。

      「看你壓根沒受到影響。」教授是一個和藹的老頭，今年已經六十出頭了，當初方穎在班級里是團支書，和老師的接觸相對會多一點。

      「兇手得到了懲罰，我也不會拘泥於過去的傷害，未來的路還很長，他們想讓我消沉，可沒那麼容易。」方穎露齒一笑，明媚爽朗，「而且我也不能讓他們得逞啊，但是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他們惹到了什麼樣的人。」

      「不錯。」教授滿意的點點頭，「我的學生，可不能被一個痛苦給壓垮。」

      之後兩人聊起了一些學術問題，教授是越聽越心驚。

      「你要研發系統程序？」

      「對！」方穎點點頭，「咱們國內被國外的系統程序掣肘，長此以往後果堪憂，我想在這方面推一把。」

      「別人可是集合了無數高尖端的科研人才，至今都只是聽個響兒，你覺得自己可以？前提的投入將會是一筆天價數字，你去哪裡拉投資？就算我給你介紹投資人，人家聽到這個項目，大概率是不會與你合作的，目前國內有兩家頂尖通訊科技集團都在研發自己的系統，至今還沒有一個完善的局面，你這麼有信心？」

      「我有啊。」方穎說的鏗鏘有力，「就怕教授您不下力氣。」

      「這方面，下力氣沒用，得用實力說話，你還差多少錢？」

      「我爸媽回家買房子了，大概能籌集到五百萬。」方穎撐著下巴，轉著桌上的鋼筆，「這筆錢對我來說其實問題不大，只是咱們倆多年的師生交情，特地來送您老一個人情。」

      教授被她給逗笑了，慈愛的眼睛眯起來，凌空指了指，「你這丫頭，讓我說你什麼好。」

      「不要也行。」方穎從隨身的精緻小包里取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張存儲卡，「這個你交給上面的人，錢我不多要，給我五個億就行。」

      教授好奇的接過來，「我能看看？」

      方穎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教授把存儲卡連結電腦，打開文件後，不到五分鐘，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無比嚴肅。

      「小方，你自己做的？」

      「除了我，這世上還有第二枚嗎？」方穎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回答。

      教授被噎了一下，她說的沒錯。

      除了自己手裡這份，不說國外，至少在國內，沒有第二份。

      雖然這項研究在國內早已經秘密展開，可是卻始終沒有多少進展，幾乎在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如今地方拿出一份近乎完整的資料，老教授作為科學院的院士，太明白這份資料的重要性了。

      看著姿態慵懶的學生，他忍不住咬牙切齒道：「你就這麼隨意的放在包里招搖過市？」

      「丟不了，而且裡面有加密，別人拿到了也打不開。」

      教授已經不想和她說話了，「投資人還要不要？」

      「現在不要了，我要錢。」邊說邊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回去等我電話。」說罷，他站起身走向衣架，抓起外套邊穿邊往外走，「最晚三天內給你答覆。」

      「好嘞，謝謝老師。」

      「哼！」

      「哎……」看到人走出辦公室，方穎趕忙抬腳追出去，「老師老師。」

      「還有什麼事，我得趕著去實驗室。」

      「到時候你再給我推薦幾個用得上的學生，不用太多，二三十人就行。」

      「知道了。」

      「還有！」

      「趕緊的，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著急上火呢？」教授真的被方穎整的沒脾氣了。

      「我的事。」方穎走到教授身邊道：「這次事情，他們幾個人絕非幕後主謀，我希望能夠把後面的人挖出來，不然我寢食難安。」

      「……」教授看著自己的學生，抬手在她頭上揉了兩下，「放心吧，很容易。」

      他晃了晃手裡的盒子，大跨步進了電梯。

      雙臂駐在護欄上，看著教授招呼一個年輕人一塊上了車，微風拂過臉頰，空氣中草木香竄入鼻翼，沁人心脾。

      其實，她吃的好睡得好。

      小鎮算是旅遊景區，這裡的房價已經漲到了兩萬一二的價格。

      夫妻倆回來後，聯繫了幾家中介過來看房，要求他們以最快的時間賣掉，他們也不多要，只要兩萬一平，總價五百萬打包出售，全款。

      只是不等中介離開，隔壁一個大漢就走了進來。

      「老哥，你這是幹什麼？」

      「買房，我和老伴就一個閨女，準備去京城住著，不回來了。」

      方穎的事情，這裡隱隱有流言傳開了，只是知道的人不算多，隔壁這邊還沒有聽到消息。

      但是五百萬打包連房子帶鋪子，這價格著實不貴。

      「賣給我吧，現錢。」隔壁做的是肉食品，裡面有醃肉烤肉醬肉等，祖傳的秘方，生意一直都很火爆，而且還有專門的網店。

      按理說生意好了，可以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可是架不住小鎮的風水好，尤其是他們家用的都是自家的水井，換個地方，味道肯定會有差異。

      中介一看，這筆買賣大概率是做不成了，但是跑了一趟，還是能賺點跑腿費的。

      兩家人也沒有折騰，託了一家中介公司處理接下來的各種手續，手續費也不多，加起來兩三萬，這點錢隔壁還真看不到眼裡去。

      前前後後一個禮拜，方爸爸帶著老伴，跟著一輛兩箱貨車往京城去了，家裡的很多家具都沒有帶走，尤其是家裡有一套很值錢的八仙桌，也被隔壁花錢買走了。

      這次方爸爸手裡籌集到了六百萬的現今。

      之所以買的便宜，也是因為他和隔壁的漢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些年感情一直都很好，從來沒有紅過臉，自然也不會獅子大開口。

      老家具的確具有收藏價值，但是比起女兒來，這些東西都能夠捨棄。

      返回京城，時間差不多已經十天了。

      回到出租房，方穎不在家，方媽媽給女兒打去了電話。

      得知女兒已經在看辦公樓了，方媽媽說家裡有錢了，讓她別擔心。

      「師姐，家裡長輩？」一個平頭青年問道。

      「嗯。」方穎看著面前的辦公樓，道：「這裡怎麼樣？」

      「看了十幾家，這裡是最好的了，寬敞明亮，地段便利，地下還有公共停車場，周邊交通方便，日後通勤也不用抓耳撓腮的。」

      方穎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對面的一棟摩天高樓，「那裡，有樓層出售嗎？」

      中介看了一眼笑道：「有，但是價格比這裡要高兩成。」

      「去看看。」

      教授面前推薦了八個人過來跟著方穎跑腿，可能是從教授口中聽到了什麼，這八個人表現的特別勤快。

      比起日後去別的公司從頭開始，不如跟著師姐從頭打拼呢，反正他們只是打工的，在哪裡不一樣。

      如今想著，在這家公司，從元老級別做起，歸屬感更強。

      關鍵是教授看好師姐呀，他們相信教授的眼光。

      「師姐，哪裡是京華大廈，出入的都是高級精英白領，個個光鮮亮麗。」

      「以後你們也可以。」

      來到京華大廈，下面上面都租出去了，只剩下不高不矮的二十幾層還在招租，畢竟這棟大樓建成的時間也不長，而且租金太高。

      有能力的人家自己買地蓋高層，沒能力的也租不起這樣的辦公樓，因此留在這裡的可以說是不好不賴。

      當然上面的十層，老闆也是有能力的，大概是喜歡登高望遠的感覺，很早就預定走了。

      看了一圈，方穎最終定下了最初看的那套普通的辦公樓。

      「……」

      「師姐，過分了啊。」幾位師弟師妹都覺得被師姐給騙了，他們還以為要去京華大廈工作呢。

      「那麼貴的辦公樓不值當的，先在這裡干幾年，到時候咱們買地自己蓋樓，保證蓋的比京華大廈還要氣派。

      眾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最開始創業，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畢竟只是設備的引進，都是一筆天價。

      那麼好的辦公樓不適合他們現在的條件，等日後賺錢了，什麼樣的豪華辦公樓用不起。

      中介跟著轉了好大一圈，最終回到了遠點，其他的倒是沒什麼，就是費嘴皮子。

      好在沒有跑空，至少簽了單不是嘛。

      方穎簽了五年的租約，五年後就要蓋自己的寫字樓了。

      「來了？」人大信息學院，方穎再次來找了自家教授，「要人？」

      「這個不用太著急，之前您推薦的幾個人都不錯，之後可以慢慢填充，這次來是想問一問，能不能在京城給我們一塊地，商業用地。」

      「……」我這裡是學校，我是教授。

      「老師門路多嘛，當然不是讓你走後門，就是想讓您幫著看看。」方穎取出一組照片，「這是我們目前的辦公樓，暫時省著點，日後自己蓋一棟。」

      「郊區？」教授給了她一個白眼兒。

      「幹嘛呀，我不是您最寶貴的學生啦？」方穎點了點照片，「當然是市中心呀。」

      「做夢吧，市中心都開發完了……」

      「湯池附近沒有啊。」

      教授不免正色起來，「這邊的地段可是寸土寸金的，極大概率是批住宅區的，而且還是頂級住宅去，商用地的可能性很小。」

      「嗯，退而求其次，湯池旁邊的那塊地總行吧？那邊肯定是要建商業區的，我們就要一塊地建造商業樓。」

      「這個倒是有機會，這兩年我幫你盯著，到時候給你問問。」

      「老師。」

      「技術沒問題的話，我可以保證，百分百落在你手裡。」

      「謝謝老師，作為您的學生，我真的是三生有幸。」

      「呵，作為你的老師，我真的是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