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裂2】

      陶靜怡被嚇了一跳，看到羅鋒似乎真的生氣了，她不免有些提心弔膽小心翼翼。

      大概是這段愛情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熱烈，陶靜怡不免有些擔驚受怕，就怕有一日羅鋒受不了她而拋棄了她。

      陶靜怡年紀大了，當初生孩子有驚無險，但是孩子從生下來就沒有母乳，只能喝奶粉。

      只是每月的奶粉都得兩三千，還不包括紙尿片和其他的費用。

      羅鋒的基本薪水是六千，算上加班費出差費等等，每月能拿到一萬二三，陶靜怡的花錢每年起碼也能賺十萬塊。

      把孩子交給保姆，家裡不至於如此雜亂，有時候他深夜回來都得收拾客廳和廚房。

      羅鋒自認在這段婚姻里，他真的已經盡到了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可是怎麼都沒想到，陶靜怡卻成了拖後腿的那個。

      離婚不是隨便說說的，他後悔卻不代表就要離婚，兒子現在還小，他也捨不得那孩子。

      在老妻懷孕的時候，羅鋒也惡補了女人懷孕時的症狀，未免她換上抑鬱症，羅鋒可謂是事事親力親為，月子裡每天早晚更是會陪著她聊天，生怕有半點的不適。

      他只是個俗人，一味的付出得不到回報，自然也會疲憊，關鍵陶靜怡居然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他之前說過會對陶靜怡好，自然也做到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需要陶靜怡的關心。

      「你的薪水能支付保姆的費用和孩子的奶粉錢就可以了，我的薪水拿出一部分買其他的東西，餘下的也夠咱們兩人的生活費，等孩子會走路了，再辭退保姆，那時候相對來說生活會更穩定，你也不用整日待在家裡，只守著孩子，別的什麼都不做。」

      他知道帶孩子辛苦，自然也體諒她，可是他加班到深夜，要求一頓簡單的飯菜，過分嗎？

      就算是煮碗面，至少也能讓他看到盼頭，知道妻子心裡是有他的。

      「請了保姆，你就在旁邊看著，口頭上指揮指揮就行，又不是讓你不要孩子。」

      羅鋒都說到這份上了，陶靜怡要是再不答應，她就真的傻了。

      之後，陶靜怡請朋友幫她找了一位保姆，住家保姆，主要工作就是打掃，做飯洗衣和照顧小孩，每月五千五，每周固定的四天休息時間。

      或許是擔心對方太好看，心裡緊張羅鋒，看到保姆的長相真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了，陶靜怡這才答應下來。

      自保姆來了之後，家裡乾淨了，她也輕鬆下來了，而且羅鋒晚上回來也能有一口熱飯吃，雖說禮拜天還是得夫妻倆照看著孩子，比起每月四天的量來說，簡直輕鬆了太多太多。

      陶靜怡雖說還掛念著兒子，家裡各個地方都安裝了攝像頭，好歹是重新回到花店裡工作。

      如此，羅鋒這邊也算是安心不少，不至於和之前那般煩躁。

      「楚老闆，我能睡你的房間嗎？」

      楚雯看到基本上每月都要來住上三天的衛秦，重複著同樣的話，嘴角掛著玩味。

      「之前我讓你住，你拒絕了，而我恰巧不是個輕易給別人機會的人，你有哪點值得我改變主意？」

      衛秦是真的後悔。

      當初第一眼看到楚雯時，就被對方的相貌給吸引住了，這也是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心動，即使是膚淺的外貌。

      可誰能想到呢，自那之後她時時入夢，攪的他不得安寧。

      衛秦知道，自己徹底的栽了。

      兩年了，他每月都會來住上三天，有房間的話自然最好，沒有就只能去別的店裡。

      即便如此，她始終都沒有鬆口，可見是個多有原則的人。

      她的隨性折磨著他，卻又深深的吸引著他。

      一直到第三年，楚雯終於鬆口了，衛秦鬼使神差的求了婚，對方居然也很乾脆的答應下來。

      京城，衛家。

      「我要結婚了。」

      衛家二老差點把嘴裡的茶給噴出來，反倒是衛韓保持的很鎮定。

      「哪家的？」

      「楚老闆。」

      衛韓點點頭，「不容易啊你，居然能讓楚老闆點頭，她看上你什麼了？」

      衛韓就是之前在紅塵客棧里住了快一年的暢銷書作家。

      「所以，衛韓你別寫書了，回來繼承家業吧，我要去陪著楚老闆了。」

      「……」

      下一刻，衛韓掏出手機，找到了楚老闆的微信，「我得讓楚老闆拒絕你。」

      繼承家業，別開玩笑了。

      他努力的讓自己成為暢銷書作家，就是為了不繼承家業。

      現在大哥找到了心上人，居然把家業甩給他，做夢。

      衛家二老面面相覷，這是鬧得什麼妖。

      「楚老闆是誰？」衛媽媽不免有些好奇。

      「是在天水鎮開客棧的一位老闆娘，我之前在那家店裡住了快一年。」衛韓道：「楚老闆是個很神秘的人，房費很便宜，幾乎可以說是達到了一個微妙的收支平衡，不會虧但是也賺不到錢，長得特別好看，氣質也超級好，性格有些……怎麼說呢。」

      衛韓皺眉醞釀了很久，「性格有些我行我素，對誰都笑眯眯的，但是對誰也好像隔著一層。沒有長幼尊卑的觀念，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老大，你這是娶媳婦呢，還是娶回來一個菩薩仙女兒？」

      衛秦看著父母，笑道：「之前因為一句話我得罪了她，一直磨了三年，她才消了氣。這次你們二老過去，可別給兒子拖後腿，不然這輩子我可能結不了婚了。」

      這還沒見面的，衛媽媽對未來兒媳婦的印象就不太好了。

      架不住兒子喜歡，三年時間，每月都要往外跑，再不知道幹嘛，那就真的白當了這麼多年的媽了。

      這是喜歡到骨子裡了，不然他這個身價千億的總裁，怎麼可能為了個女人，折騰自己三年。

      到了現在，衛媽媽除了妥協，沒有別的辦法。

      一家人抵達天水鎮的時候，還未到鎮子，外面就飄起了細雨。

      這裡是南方氣候，冬天是沒有雪的，但是有冬雨，格外的潮濕陰冷。

      再加上天水鎮是東方威尼斯，水路四通八達，比起北方的乾燥，南方的濕冷更加的折磨人。

      車子在鎮外停下，鎮子裡是沒有停車的地方的，除非是那種後期修建的仿古建築，而紅塵客棧的房子，差不多有近三百年歷史了。

      撐傘走在狹窄的巷子裡，衛家二老一離開暖和的車子，不免打了個寒戰，這邊沒有暖氣，是真的冷。

      衛韓的工作性質很好，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面邊旅遊邊寫稿子，在紅塵客棧是住的時間最久的一次，差不多有十個多月，以往在同一個地方，他至多停留半年。

      這一路，衛韓說了好多客棧里的趣事，哪怕他並不經常出房間。

      這個季節，來旅遊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

      一家人順著青石板路，左拐右拐的來到紅塵客棧，抬手推開了門。

      暖意，撲面而來！

      「來了？」一身旗袍的楚雯端著兩盤水靈靈的蔬菜從茶水間出來，看到衛秦，笑著打招呼，「正好要吃火鍋，一起吧。」

      「嗯！」衛秦脫掉身上的大衣，掛在櫃檯後面的衣架上，招呼父母落座。

      似乎是知道東家這邊來客人，阿姨幫忙把切好的土豆片和油豆皮端出來，道：「東家，都準備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好，辛苦了。」

      雖說包食宿，卻也不是非得在這裡吃，畢竟阿姨就是鎮子裡的人，不差這幾口吃的。

      火鍋是老樣式的炭火銅爐，此時鍋底已經準備好了，開始冒氣熱氣，並慢慢的翻滾。

      衛韓不客氣的坐下，衛家二老也沒矯情。

      洗漱後，眾人圍著圓桌坐下，衛韓在那邊下菜和肉，呼哈呼哈的吃著。

      衛媽媽第一眼看到楚雯，就覺得這是個有故事的女孩子，一身氣質，可謂是生平僅見。

      長得分外精緻，模樣自然是極為出挑的，身材高挑纖細，有幾分北方女子的颯爽，更有南方女子的溫柔婉約，莫說是兒子了，就是衛媽媽看到，都不自覺的被吸引。

      一個女人，能長成這個樣子，真的是令人羨慕。

      「你們倆什麼時候結婚？」衛媽媽問道。

      楚雯用紅泥小爐煨的清茶，給自己倒了一杯，看向衛秦，「你想結婚？」

      衛秦默默地點頭，「想。」

      衛爸爸見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個鵝子可能是養「廢了」。

      「我不在意形式，登記就可以。」

      衛媽媽覺得這樣不合適，畢竟她的兒子可是衛家的繼承人，婚禮怎麼能夠草率，他們也想給兒子把婚禮辦的風風光光的。

      「好，聽你的。」衛秦一口答應下來。

      衛爸爸忍不住扶額，他第一次知道，兒子居然是個粑耳朵。

      衛媽媽在旁邊欲言又止，隨後想到來之前兒子的連番叮囑，只能把心裡的話憋回去。

      因為知道衛家人今天過來，三樓的房間都空下來了。

      「楚老闆，你這房價定的太低了，一等一的舒適度，居然和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一個價，多虧啊。」

      衛韓是作家，上到權貴下到平民，他基本上都知道一些。

      楚雯淡淡一笑，「我又不缺錢。」

      「……」

      衛家人自然不覺得是假話，畢竟普通人家，可養不出這般氣質和性情的姑娘。

      結婚登記要去雙方的戶籍所在地，楚雯的戶籍在離開家的時候，就遷出來了，戶口落在了當地的一處房產里，那是她為了落戶趕時間買的，價格便宜，地段自然也不好，主要是房主急著脫手。

      讓衛韓暫時在這裡幫忙看店，她和衛秦以及衛家二老一塊去京城辦理了婚姻登記，隨後在衛家用了一頓飯，就再次返回天水鎮。

      衛秦因為要處理公司的事情，沒有和她一起回去。

      人一走，衛媽媽就卸下了精氣神。

      「你說，這哪裡是娶兒媳婦。」

      衛爸爸心裡也頗有意見，卻架不住兒子喜歡。

      之前倒是有意讓兒子聯姻的，奈何這個兒子注意太大，他們無法管束，只能聽之任之，好在不是個胡鬧的。

      「爸，你再辛苦幾年，我抓緊時間給您抱上孫子，公司以後讓孫子繼承。」

      衛爸爸今年還不到六十歲，按理說還不是退休的年紀，架不住兒子爭氣，他早幾年就過上了養老的日子。

      現在兒子娶媳，接下來肯定就是要孫子的時候，衛爸爸聽到這話，似乎全身充滿了幹勁。

      隨即大手一揮，「去吧，趕緊去，爭取明年讓我抱上孫子。」

      兒子是個粑耳朵，看到媳婦邁不動腿，只能培養孫子了，畢竟洗完更大。

      他還能幹到七老八十的，畢竟身子骨硬朗，腦子也沒毛病。

      在時隔幾年後，董事長再次出現在公司里，接管了總裁的工作，而總裁暫時調離總部，去了蘇省分部工作，短期內不會回來。

      公司里無數愛慕總裁的小姑娘不免在當晚，躲在被窩裡瘋狂的掉眼淚。

      楚雯回到天水鎮一個禮拜後，衛秦也如期而至。

      「之後我就在蘇省工作，每天都能回來陪你。」

      「辛苦了。」兩輩子，他都在遷就著自己。

      「不辛苦，只是苦了咱爸，一把年紀還要重新出山管理公司，所以咱們早點讓她抱上孫子，也好有個盼頭。」

      「可以啊。」

      楚雯對此自然沒意見。

      孩子生下來後，沒意外就會被送到京城，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倒是省去了她的一些育兒麻煩。

      既然能培養出衛秦衛韓兩個出色的兒子，衛家二老的育兒理念自然不差。

      次年秋，衛家第三代獨苗衛崢出生了。

      衛媽媽一聽到這個好消息，馬不停蹄的坐飛機趕了過來。

      病房裡，衛媽媽抱著剛出生就粉嘟嘟的小孫子，美的喜笑顏開，只恨不得把孫子揉進骨血里，愛的要命。

      「回京城嗎？」衛媽媽問道。

      「不回去。」衛秦搖頭，「等斷奶後就把這孩子送回京城，爸媽您二老看著。」

      「怎麼，你們做爹媽的不管？」衛媽媽頓時瞪大眼。

      衛秦沉吟片刻後道：「那就留在這邊吧。」

      「怎麼行呢，這邊的氣候雖然不差，可是其他方面比起京城還是差了不少的，還是我帶走吧。」

      月子裡，衛媽媽照顧的無微不至，自從認識楚雯一直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問過楚雯的家世。

      不過這個媳婦的確很省心，平時雖然很少打電話，可她是真的淡泊無爭，這樣的媳婦還真說不出哪裡不好。

      有時候她也提心弔膽的，畢竟兒子愛這個媳婦愛的恨不得連命都送出去，不知根不知底的，她真的很怕萬一楚雯消失了，會要了兒子的命。

      如今孫子有了，衛媽媽終於放下心來了。

      「來，雯雯，喝湯了。」衛媽媽端著魚湯上樓。

      「謝謝媽。」楚雯接過來，魚湯熬煮成了奶白色，味道特別的好聞。

      衛媽媽只會熬湯，不會做菜，但是熬湯的手藝卻堪稱一絕。

      她的月子餐是拐角的食肆做的，湯一直都是衛媽媽親自熬的。

      兒媳婦喝湯的功夫，衛媽媽坐在嬰兒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孫孫。

      「長得像我。」衛媽媽美滋滋的道。

      楚雯輕笑，「哪裡像？」

      「臉型和眼睛像我，嘴巴和鼻子像他爺爺。」衛媽媽愛憐的碰了碰小孫孫軟乎乎的小臉，「長得和他爸爸小時候一模一樣。」

      這根本就不需要親子鑑定，父子倆小時候就是複製黏貼。

      「雯雯，以後要把孩子送到京城？」

      「嗯，我拐了你們的兒子，給你們一個孫子。」楚雯點了點頭，「等幼兒園的時候再送過去，過兩年吧。」

      「好！」衛媽媽自然沒意見，天水鎮這裡的學校條件比不得京城，孩子上學肯定要去京城的。

      當然，衛崢的戶籍落在了京城，跟著他們夫妻倆走的。

      楚雯的戶籍在半年前也落到了京城，沒有在衛家，而是自己單獨買了套房子落的戶。

      京城落戶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楚雯是找人去辦理的，居然能辦下來，可見她真的不似表面上這般，僅僅是個開客棧的老闆娘，背後肯定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身份。

      京城的戶籍管理一向很嚴格，作為首都，住戶太多，因此對於落戶也是有條件的。

      首先是嫁到京城，需要滿三年才能落戶，或者是娶了京城女孩子，需要滿五年才能落戶。

      再就是人才引進，或者是學籍落戶等。

      他們知道楚雯是外地大學的，能如此痛快的在京城落戶，可想而知她的身份必然不差。

      兒子不讓問，他們夫妻倆在背後猜測了很久，愣是沒敢問。

      「雯雯，你是怎麼落戶在京城的？」衛媽媽終究沒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雯也知道對方憋了一年多，早就想問了，卻不知道為何壓著，始終沒有開口。

      「我是科學院和工程院院士。」楚雯道：「很容易落戶的。」

      「……」兒媳婦剛才說什麼？

      「院士？」

      「嗯。」

      「雙院士啊？」衛媽媽傻眼了。

      「對！」

      「那你怎麼留在這裡開客棧？」幹什麼不去京城。

      「這裡生活節奏慢，環境好，安靜，適合居住養老。」楚雯把喝完的湯碗放到托盤上。

      衛媽媽上前把托盤挪到茶几上，在床邊坐下，「你才二十多歲，怎麼就開始養老了。」

      「心態老。」楚雯笑了笑，「住在這裡，沒有壓力。」

      「說的也是。」衛媽媽深表贊同。

      這裡的確很舒服，氣候宜人，而且還是旅遊景點，尤其是夜景，更是美的猶如夢境，漫步其中，恍若遊走在星河之中。

      話說，她的兒媳婦可是國內最年輕大的雙院士了，說什麼門當戶對，他們衛家甚至還高攀了。

      當晚，衛媽媽把這話告訴了衛爸爸，衛爸爸聽得也是一愣一愣的。

      私下裡他詢問衛秦，結果衛秦居然不知道，可見兩人的婚事，真的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

      或許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作祟，明明衛秦對媳婦知之甚少，卻能愛到無以自拔，這叫什麼事兒啊。

      衛爸爸之後去網上查詢了楚雯的名字，結果院士名單里根本就沒有他。

      最開始覺得楚雯可能是在說謊，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不至於，若單純的就是個天水鎮的客棧老闆，在京城必然不好落戶，既然落了，而且人根本就沒出面，就說明她的話必然是有很高的可信度。

      沒有她的名字，也許並非說謊，而是級別太高，不適用於公布在官網上。

      「老衛，你查這個做什麼？」衛家在京城經營這麼多年，各行各業都有熟人，他背地裡找到了一位院士朋友，詢問這件事。

      「之前我兒子結婚了，兒媳婦叫楚雯，所以我想問問。」

      對方聽罷，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拍拍他的肩膀，「你們衛家有福氣了。」

      友人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但是透過這句話，衛爸爸已經心裡有了答案，真的是嚴格保密的人。

      不成想，當天晚上，幾位相貌普通的男女找上門來。

      「衛老先生。」來人出具了自己的工作證，「聽說楚女士嫁給了衛秦衛先生。」

      「是！」衛爸爸不明白，這個部門的人怎麼找來自己家裡了。

      「楚女士是我們國家重要的科研人才，保密級別是最高級，因此她的身份不便於泄露，所以我們來此的目的，是希望衛老先生日後不要泄露楚女士的任何信息。」

      「我明白。」

      衛爸爸納悶，「你們不知道他們結婚的事情？」

      「最開始就知道了。」來人沒有瞞著，「只是最開始，你們並不知曉楚女士的身份，這次若是衛老先生沒有暗中打探，我們也是不會上門的。」

      好吧，也是他太過沉不住氣。

      兒媳婦是什麼身份根本不重要，兒子喜歡就行。

      按照楚雯受重視的程度，她的生平，可能要到死才能知道。

      「媽媽，不要奶瓶。」

      兩年半後，已經兩歲多的衛崢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小書包。

      今天他就要跟著爺爺奶奶去京城了。

      看到媽媽扔過來的奶瓶，衛崢甩手拋到一邊。

      他現在是大孩子了，根本就不用奶瓶喝奶。

      用杯子，才是大孩子的標誌。

      衛媽媽見狀，把奶瓶放到自己的包里，幾萬塊錢的包放奶瓶，總覺得大材小用。

      「奶奶！」衛崢氣呼呼的叉起小腰，「我不用奶瓶。」

      「嗯，你不用奶奶用。」衛媽媽揉揉他軟蓬蓬的頭髮，「整理好了沒有？」

      「好了。」拍拍小書包，「爸爸還沒回來嗎？」

      「在樓下和爺爺說話呢。」把孫子抱下床，給他背上小書包，「都是大孩子了，還要爸爸送的嗎？」

      「不用，要和爸爸說再見。」小可愛拉著奶奶的手，催促著媽媽下樓。

      樓下，衛韓也從國外回來了，看到侄子下樓，伸出手臂把人抱在懷裡，用力的親了一口。

      「寶貝是不是長高了。」

      衛崢笑的歡快，邊擦臉邊道：「長高了呢，很快就比叔叔高了。」

      「那不可能，你長不過叔叔。」

      「一定可以。」

      在大堂里寒暄了一陣，隨後衛韓就帶著父母和侄子準備離開。

      眾人一路來到小鎮外面，行李箱塞到後備箱裡，衛秦上了駕駛位。

      「雯雯，得空就去京城住段時間。」衛媽媽拉著兒媳婦的手道。

      「會的。」楚雯把人送上車。

      她不去機場，畢竟車子只能坐五個人，再多的話就要超載了。

      「媽媽，我過年回來看你。」衛崢趴在車窗上衝著媽媽揮舞著小胳膊，「想我就要給我打電話呀。」

      「好！」楚雯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要聽爺爺奶奶的話。」

      「放心叭。」

      車子離開，楚雯轉身慢悠悠的回家。

      回到家裡，她拉開一個抽屜，裡面是一部黑色的國產手機。

      按下鍵，屏幕亮起來，上面是兩行信息。

      來信息的是陶靜怡。

      【雯雯，媽媽離婚了，媽媽對不起你，你回來吧，媽媽想你了。】

      楚雯看過後，重新把手機賽回到抽屜里，回到一樓大堂偷懶。

      陶靜怡和羅鋒的婚姻維持了七年，最終走向了分道揚鑣。

      看著鏡子裡蒼老的面容，再想想六歲的兒子，她的心裡無端升起一股恐慌。

      她自認這些年做的還算不錯，可半年前，羅鋒居然提出了分手。

      自己都五十多歲的人了，羅鋒剛滿三十，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一旦離婚，他能重新再找到一個更年輕漂亮的妻子，可是她呢？

      陶靜怡哀求了很久，都無法勸羅鋒回頭。

      哪怕是用兒子挽留，最終卻失敗了。

      為了和自己離婚，羅鋒居然淨身出戶，可見他離婚的決心有多強。

      知道這個條件後，陶靜怡也知道，這個男人是不可能回頭了。

      即便每月還要拿出幾千塊的撫養費，也無法阻止男人的離開。

      羅鋒現在做到了高管的位置，主要是這些年他真的很拼命，業績和能力有目共睹，職務自然不斷升高。

      兒子羅益康的撫養權給了羅鋒，總是陶靜怡多方和律師打聽，最終因為她的年紀，以及羅鋒的個人條件，兒子的撫養權她爭取到的概率極低。

      雖說陶靜怡每月都有探視權，卻終究比不得日日能看到兒子，更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