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枉為人母

      在吳萱進門的第一眼，姜萌就看出她有了身孕，畢竟自己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

      「那您和我姑姑認識十多年了。」

      「是啊，十多年了。」光陰如梭，恍然一夢吶。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一個面容含笑的男子開門進來。

      「老闆娘，來一束百合花。」

      「幾支？」

      「九支，長長久久……哎呀，老闆娘你看著幫我搭配一下吧，送女朋友的。」

      「好！」

      姜萌流利的給來人包紮好了一束花，「誠惠99元。」

      「一塊錢不用找了。」對方抱著那束花興奮的離開了。

      裡面不僅有百合，還有紅玫瑰和其他的花束，在別家店可能要一百八九，這裡倒是便宜近半。

      好歹松海市也是全國一線城市，這個價已經很低了。

      臘月二十八，宋臨淵總算是回來了，一進門就把媳婦抱在懷裡。

      「我回來了。」

      吳萱窩在他懷裡，心裡高興的緊，兩人也有兩個多個月沒見面了，平時也就是電話視頻聯繫著，有時候拍攝緊湊，好幾天都聯繫不上，兩人的時間碰不到一起。

      「姑姑，姑父。」

      一家人湊齊了，年也即將來臨。

      兩家公司都放假了，餘下的時間就可以在家裡偷懶。

      年三十一大早，聶辭睜開眼，起身掀開窗簾望去，漫山遍野的白，松海市迎來了冬天裡的第一場雪，也是今年最後一場雪。

      妻子還在被窩裡深眠，他洗漱過後去了書房。

      放假的確是清閒的時候，可這也要分人，聶辭作為公司老闆，的確閒不下來，回到家照樣有工作。

      宋星辰也有，相對要少一點。

      點開手機，瀏覽了一圈新聞，看到一則消息。

      帕金森特效藥將在明年二月初研製成功，屆時會展開為期半年的五期志願者臨床試驗。

      全球帕金森患者總數在千萬左右，華國就占了三成，這是一個極大的患者群體。

      同時每年還在以一個恐怖的數字逐漸遞增。

      這種病不影響壽命，但是對生活卻有很大的影響，甚至嚴重些生活都無法自理。

      消息一經發布，很快引起了全球無數人的諮詢，畢竟發布消息的國家醫藥權威部門，之前的癌症和愛滋特效藥，都是對方公布的，既然有消息流出來了，就說明這藥是真的。

      國內的人對帕金森不是很重視，很多人甚至都不了解。震顫麻痹只以為是年紀到了，根本沒有往疾病上面想，因此一旦嚴重後再去就醫，基本上就已經很難通過治療來進行控制了。

      國外相對的要重視一些，這也是華國帕金森病患數量暴漲的原因。

      瀏覽了一下網友的評論，他才扣上手機，開始工作。

      電話響起，來電是帝都那邊。

      接通後，是陸景雲。

      「阿辭，我把姑姑接來陸家過年吧。」陸景雲知道，聶辭是不會讓陸秋靈去松海市過年的。

      聶辭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下來，「不嫌煩你可以接過去，到時候去了你們面前無病呻吟，別來找我抱怨。」

      「上了年紀，抱怨兩句也沒什麼，反正就這三五天的時間。」陸景雲不以為意。

      「你確定？」聶辭挑起眼尾，絲絲的譏笑流瀉出來，「請神容易送神難，別怪我沒實現提醒你。她自己在帝都待了這麼久，本就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去了你家熱熱鬧鬧的，過完年想讓她回住處可就難了，別到時候拖到元宵節，再拖到老爺子忌日。」

      「……」這麼嚇人的嗎？

      「你老子在外面亂搞，她在外面也不安分，基本都是不超過三十歲的金髮青年，這兄妹倆一模一樣。」聶辭想到當初陸秋靈在外懷孕，胃裡就直翻騰，「若不是我用贍養費威脅，我現在早就不是獨生子了。」

      陸景雲握著手機的力道微微收緊，想到有個胡搞亂搞的爹，姑姑其實也沒區別。

      「那還是算了，正月里去那邊看看她吧。」

      「知道就好。我連雲巔莊園那邊都把她禁足了，倒是你心善，還想接她去過年。」

      「哪裡是我，是我媽，覺得姑姑一個人住著，大過年的有些可憐，你肯定是不會讓她去的，就想著接到我這邊來。現在聽你這麼說，我可不敢把人接過來，別到時候真的送不走。現在我家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了，我媽也不願意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時候，別再讓姑姑把她的好心情給糟蹋了。」

      「明年爺爺忌日，你回來嗎？」陸景雲問。

      「不好說，看情況吧，走得開就回去，走不開只能下一年了。」聶辭沒有給確切的準話。

      陸景雲也沒覺得不合適，公司的事情重要，老爺子活著的時候，聶辭做的已經很好了，死後無非就是個面子功夫，做給別人看的，來不來區別不大，他們自家人心裡明白就行。

      「看你的時間，我得去傅家走一趟了，有空再聊。」

      「好。」

      宋宅過年基本上不分年貨，只是給獎金，一般年底都會多給一個月的獎金，這筆錢拿回去自己買東西，也夠過一個豐盛的春節了，再說年貨可不值這麼多錢。

      春節是不放假的，春節過後會分批次的休息，基本上一次是十五天的假期，這個需要下面的人和莫無謙溝通，一次請假不得多於二十人，畢竟宅子裡還有工作要忙。

      這十五天不管是回家探親還是結婚，時間都足夠了。

      宅子裡的事情都是莫無謙管理，宋星辰幾乎不會插手，這是對莫無謙最基本的信任。

      「汪汪汪，汪汪……」

      聶辭看向窗外，庭院裡，聶尋正帶著兩隻狗子瘋跑玩鬧。

      其他路段，已經有人開始掃雪了，庭院這邊只清掃了行走的路段，其他的地方被留了下來。

      年夜飯是在隅園裡用，每年過年他們都會歇在隅園，一直住到元宵節再回來。

      雪中的隅園猶如仙境，比之往常更加的神秘靜美。

      「有事？」有一個電話進來，接通後才發現是陸秋靈。

      「阿辭，今天過年，咱們不能一起過嗎？」陸秋靈聲音哀愁，透過聽筒傳過來。

      聶辭揉揉眉心，「之前二三十年咱們就沒有一起過，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

      「可那時候媽媽在國外，現在不一樣了。」

      「對我來說不管你在哪裡都一樣，若非國內不允許斷絕親子關係，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你明白嗎？」

      「為什麼？」陸秋靈被逼瘋了，在那邊不斷抽噎，「我是你親媽，懷胎十月生下了你，你怎麼能如此對我，你不能這樣的。」

      「嗯，你知道就好，若是繼母，你以為我還會管你？每年五十萬贍養費，夠一家四口人過上富足的生活了，你一個人消費五十萬，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家裡米麵糧油，保姆清潔的費用都是我這邊報銷，五萬零花錢足夠你生活了，對你還不夠？」

      「我……我想和我兒子一起生活，有錯嗎？」陸秋靈有些無賴的喊道。

      「有！」聶辭厲聲喝止，「我早就結婚了，兒子也讀大學了，現在誰家結婚還和公婆住在一起的？我是冷著你了還是餓著你了，你和我在這裡撒潑耍橫？陸秋靈，真以為我不敢動你？覺得我對你不好，明年我會把你送到養老院，裡面有很多同齡的老頭老太太陪著你，讓你住在我的房子裡，我還嫌晦氣呢。」

      「嗚嗚，聶禎，你看看你兒子……」

      「別提我爸的名字。」聶辭冷著臉，聲音都浸著寒意，「你不配，別忘記當初你可是差點毀了聶家，這些年你和不下三十個男人做了多少令人噁心的事情，真當我不知道？也就是我爸沒了，不然你的下場更慘。」

      被兒子厲聲職責自己的私生活，就算是陸秋靈再厚臉皮，此時也尷尬的要死。

      「一把年紀了，就別學小姑娘，真以為我不了解你？該懂的都懂，要學會面對現實，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沒意思了，還是要點臉吧。陸秋靈，以後別作妖，我還能給你養老送終，不然我更願意把錢送給敬老院或者是精神病院。」

      三五不時的應付這個女人，他早就厭煩了。

      不過是仗著和自己的血緣，是不是的來自己面前蹦躂一下，找找存在感。

      陸秋靈心裡明白，自己不會真的不管她，聶家家主怎麼能做出不贍養母親的事情呢，一旦傳開，必定是醜聞。

      口口聲聲說她是自己的生母，所作所為哪裡有半點生母的樣子。

      就差把自己給逼瘋了。

      有些人，就不陪做母親，成為這種人的孩子，真的是一種折磨。

      他上輩子是做了多大的孽，能有這樣一位生母。

      「今天可是年三十。」宋星辰推門進來，身上是一套絲綢睡衣，包裹住玲瓏的身段。

      聶尋把人拉到自己懷裡，圈住她的細腰，「嗯，聽你的，不生氣，她突然提到了咱爸，我心裡咽不下那口氣。」

      宋星辰摟著他的脖子，「好在你娶妻的眼光比你父親好。」

      「對！」聶辭的心情一下子變的明媚起來，「星辰，我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這樣就能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