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未來

      曹永的嗓門格外的大，此時正在和宋星辰手機視頻對話，他在客廳沙發里坐著，家裡也是熱鬧非凡。

      「小宋啊，過年好。」

      「你也好。」宋星辰笑道：「有沒有被老韓拉去做苦力？」

      「怎麼沒有，我們院裡的去了七七八八，技術難度太高，估計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恐怕看不到希望。」

      「我那份資料就是希望，只要嚴格按照資料來設計，那肯定沒問題。」宋星辰笑的慵懶，「你們唯一要做的，即使在研發期間，將那些知識點吃透，這可是6G，乃至7G的起點。」

      「我們都明白。」曹永回答的很嚴肅。

      「科研有兩條途徑，要麼是從地基開始，要麼是從頂層滲透。你們是前者，我是後者。人類的壽命有限，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給你們指路照明，日後你們不在了，我也歸於黃土，後來人又該如何？」

      見曹永眼神沉思，她繼續道：「學到的東西，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傳遞給後人，即便日後沒有我，在下一代還是會出現一個領頭人的，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代表。科技的進步從來都不會是柔和的，更不會給人以適應緩衝的餘地，蒸汽時代，電力時代，資訊時代，每一次時代的改變都是一瞬間發生顛覆的。而這裡面的每一個時代的進程，都是僅僅憑藉著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就推動了世界的發展。」

      「這三次時代變革，都是外國人，即便我將資訊時代向前帶動了一大步，可起始點仍舊在西方。作為一個擁有著五千年文明歷史的古國，這是我們的悲哀，同樣也將會是我們的動力。」

      「所以，第四個時代，我會作為領路人，帶領你們走向巔峰，去領略那從未見過的風景，只有見識過那樣廣闊無垠的風景，你們才能知道，科學的魅力，也能更加明白學術界的純淨，是有多麼的沉重，想要擔負起這樣的責任，我一個人做不到，而是需要華國千千萬萬的學術界眾人的努力。」

      曹永聽得簡直熱血沸騰，就連客廳里的聶辭，也忍不住頻頻側目。

      「第四個時代，是什麼？」

      「自然是『真正的』智能時代。」宋星辰勾唇輕笑，或許這幾年真的張開了，再加上其宋星辰自身的靈魂里蘊養，這具身體已經越來越奪目，「等到你們把5G技術完全研發出來，我們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看到很多的高科技產品。」

      「比如……」曹永的麵皮都開始激動的顫抖，而曹家客廳里的大人孩子們也被曹家大兒子壓了下去。

      「比如真正意義上的無人駕駛汽車，比如高智能的居家機器人，等等等等。」她抬手揉了揉躺在膝蓋上的宋臨淵，「老曹，未來的世界，是能夠真正實現遨遊太空的。」

      老曹突然笑了，「好像你知道太空是啥樣的。」

      「知道，但是我不認為你們看到後會如何，真正看到後，你們會發現，自己渺小到令人恐懼。」

      老曹的心裡似乎有點觸動，更多的是一種愉悅，「那我寧願恐懼。」

      「很抱歉，你可能要失望了，那一天到來之前，你可能要歸於塵土咯，老傢伙。」

      曹家兩個兒子忍不住面面相覷，雖然背對著手機，看不到視頻里的人，卻也知道能如此消遣調侃自家父親的人，絕對不是凡夫俗子。

      老曹絲毫不在意宋星辰說話的神態和語氣，反而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不怕，以後讓我兒子孫子畫下來，燒在我的墳頭上。」

      「爺爺，是誰呀？」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聲音在客廳響起，這是老曹最小的孫女，今年還不到四歲，長得別提多可愛了。

      老曹揉了揉孫女兒的頭髮，道：「你說的那個機器人能幹啥？」

      「能檢測機主身體狀況，能保護機主個人安全，能幫忙副導孩子作業，也能幫忙做家務。知道我家的小星星吧？」

      「知道，就是你回家喊一聲，就能幫你開燈關燈，甚至還能幫你調動宅子裡所有監控攝像頭的那個智能小傢伙。」曹永之前去宋宅參加她的生日宴時，親自試過的，喜愛的不得了。

      只是她暫時並沒有打算量產。

      趴在姑姑腿上消食的宋臨淵一聽，喊了一聲，「小星星，打開電視，放齊天大聖。」

      「好的。」一道略帶機械杆的蘿莉音響起，然後客廳里的電視突然打開，並且開始播放動畫片《齊天大聖》。

      熟悉的旋律，透過手機傳遞到老曹那邊，曹家眾人都聽到了，只是礙於視頻正對著天花板，他們並不知道真假，甚至懷疑那道機械蘿莉音都是別人偽裝的。

      「爺爺，我看看，爺爺爺爺，齊天大聖。」小姑娘笨拙的爬到老曹的腿上坐下，結果畫面只有雪白的天花板，「爺爺，沒有齊天大聖。」

      宋臨淵看到對面穿的跟一個福娃娃似的小姑娘，舉起手機，調轉攝像頭，對準了家裡的那台75寸的超大液晶電視，上面正是齊天大聖出世的畫面。

      「爺爺，這是什麼？」小姑娘指著畫面問道。

      老曹摟著小孫女，笑的和藹可親，「這是電視，超大的電視。」

      「我們家裡沒有。」小姑娘仰頭看著爺爺。

      老曹蠕動一下嘴唇，「嗯，只有這位姐姐家裡才有。」

      然後他揚聲問道：「小宋吶，你們公司不再多做幾台超大屏幕的電視了？」

      宋星辰：「不做了，我家夠用。」

      小姑娘一聽，小臉漸漸泛起粉紅，她衝著手機，奶聲奶氣的喊道：「姐姐，我是菲菲，我很喜歡姐姐家裡的電視，我讓爸爸媽媽花錢買，好不好？」

      客廳里正在看熱鬧的曹哲和妻子對視一眼，以口型問道：「我們買得起嗎？」

      妻子聳肩，她哪裡知道。

      宋星辰：「好，你問問爸爸媽媽，願意出多少錢。」

      老曹：「……」他這是失寵了嗎？

      曹菲菲眼神期待的看向曹哲夫婦，「爸爸，咱們家裡有多少錢，都給姐姐好不好？」

      曹哲忍不住扶額輕笑，「好，都給。」

      大家都知道這是玩笑話，再說曹家這點家產，在宋星辰看來，那就是個貧民。

      「老曹，明年三月里讓人給你送兩台過去，別說我坑你，友情價，一台兩千五，貨到付款。」

      曹夫人一聽，忙對著電話補充了一句，「小宋啊，要不給我們送四台吧，正好湊一萬塊錢，阿姨家裡有三個兒子呢。」

      曹家三個兒子在旁邊嗑著瓜子，連連搖頭，笑容不止。

      宋星辰聽到這溫和慈軟的聲音，笑容也不免柔了兩分，「辛苦了，在鬼門關徘徊了三次，老曹對您可好，兒子可還孝順？」

      「……」曹夫人沒想到對方能回以這樣的言語，眼窩頓時感到溫熱，「老曹很顧家，兒子也孝順，謝謝你。」

      「明年三月底就會送到。」她的聲音清澈如風，「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我們要去頂樓烤肉，有時間可以讓老曹帶你們來我家裡做客，諸位新春快樂，再見。」

      手機視頻被掛斷，曹夫人將孫女抱到自己懷裡，感慨道：「這小姑娘真好。」

      老曹笑的頗為自得，「人品沒話說，這裡……也無人能及。」他抬手指了指額頭。

      旁邊，曹恆給老爺子到了被熱茶，「把，那電視是多大的？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有那樣的彩電，清晰度怪嚇人的。」

      「那是4K的解析度，4096×2160的像素解析度，咱們家裡的只有720×576，你說呢？」老曹嘆息道：「那電視是小宋自己的技術，然後讓自己公司的人生產的，投放市場的價格，保守估計都得六千塊一台。」

      「……」曹家人都覺得吃驚。

      曹菲菲捧著奶奶的胳膊，「爺爺，那電視大不大？」

      老曹笑著捏了捏孫女兒粉嘟嘟的小臉，「大，可大呢，都能給咱們菲菲當床睡了。」

      曹家兒媳婦倒抽一口氣，「爸，真的有那麼大？」

      「嗯，長度大概在一米八，寬度也接近一米，厚度大概在六厘米左右，可以直接掛在牆上。」

      「……那倒是真不貴。」

      老曹哼了一聲，臉色卻帶著壓抑不住的笑，「啥貴不貴的，她就沒想著要錢。」

      「……」曹家人再次愣住。

      曹夫人一把拍在丈夫胳膊上，「怎麼，你還要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你這說的什麼話。」老曹無奈的看了老伴一眼，「說是要錢，也就是口頭說說，他們公司本身就不生產電視，更沒有電視的銷售許可證，給錢她也不會要，我比你了解那個小丫頭。不如過完年，你在家裡給她做兩攤子泡菜，等明年再讓送貨車給她帶過去。」

      曹夫人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沒有銷售許可自然是不能進行販賣的，可人家都說了兩千五百塊，而且那電視還真不值這些錢，不給根本說不過去。

      這不是他們一家子占人便宜了嗎？

      要是老曹早點說，她哪裡至於多要人家兩台電視，這讓小姑娘心裡咋想。

      了解這點，曹夫人心裡就開始發堵了，「老曹，你和小宋說說，一台就行了，咱不要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