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我是渣男

      今年新招的不說，在這裡工作了一年多的他們，知道自家老闆有多厲害，也知道目前國家的好幾項科研技術，都是他們老闆提供的。

      結果眼前這個新人居然想踩一踩鴻蒙，這如何能忍得了。

      韓峻當然也察覺到周圍幾個人的眼神變化，可是他並沒有覺得哪裡做錯了。

      他相信自己的價值，承認自己的能力。

      葉斐拾起右上角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和宋星辰說起了韓峻的事情。

      宋星辰只給葉斐分了一點精力，「嗯，還有什麼事嗎？」

      葉斐狐疑了，「老闆的意思呢？」

      「我沒見到人，能有什麼意思，明天上午見見再說。」宋星辰根本就不生氣。

      若真像葉斐說的那樣，韓峻也沒錯。

      原本在頂級公司里任職，結果被家裡老人叫回來，來到一家「小作坊」里，是個人都覺得委屈，這本就是人之常情。

      生氣有什麼意思，豈不是讓人覺得鴻蒙比不得雅諾？

      真要那樣，根本沒必要生氣，無非就是低頭繼續努力。

      若比得上，更不值得生氣了，不在一個量級上，稍微有點情緒波動都是浪費。

      她又不是個易怒之人，點點小事，有什麼可生氣的。

      掛斷電話，這件事就暫且被拋之腦後，葉斐那邊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隨後不再上心。

      當晚，韓峻在縣裡隨便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一夜，條件雖然差一些，勝在乾淨。

      次日上午九點，再次來到「小作坊」，就看到在最顯眼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長髮披肩的少女。

      還不等消化掉腦海里雜亂的信息，視線就和對方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韓峻？」宋星辰起身來到休息區，「米國電子工程系碩士……」

      翻看著對方的簡歷，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自己喝了一口，「我是鴻蒙的老闆，你對未來科技發展有什麼期待嗎？」

      韓峻當然也不怯場，尤其是面對一個稚嫩的少女。

      他張嘴侃侃而談，對方只是低頭斂眉的聽著，並沒插話。

      好一會兒之後，他停下暢想，「你真的是這家公司的老闆？」

      「如假包換！」簡歷在其他人眼裡，或許是很出彩的，但是在宋星辰看來，也不過爾爾。

      目前的確有很多人崇洋媚外，可是再過一二十年後出生的孩子，成長在祖國飛速發展且高速發達的社會中，他們對於崇洋媚外已經不感冒了。

      國外好嗎？或許可以去旅旅遊。

      國內好嗎？不管好不好，反正他們自己可以吐槽，別人敢吐槽，保管能懟的對方啞口無言。

      這就是我可以說這片土地的弊端和缺點，但是外人要想對這片土地做什麼，抱歉，給老子把那些廢話咽回去，老子不愛聽。

      「你要是誇我的祖國，我們就是好朋友。」

      韓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看著面前稚嫩的少女，他似乎覺得被爺爺給騙了。

      「公司主營什麼業務？」

      「PC產業。」宋星辰知道面前的人心裡的傲氣，在目前看來，他的確有值得驕傲的資本，「日後還可能延伸出其他的產業。」

      韓峻擰眉，「目前已經有一家朝日科技了，主營PC的生產與銷售，對方起步在前，而且還有國家對新興產業的支持，必定會在一定時間內占領國內市場，你如何能保證日後的銷量問題？」

      「銷量取決於產品的質量。」宋星辰給了她一個平淡的眼神，似乎再看傻子，「朝日科技沒有自己的核心技術，和鴻蒙沒有可比性。」

      「難道你的公司有自主研發什麼技術？」韓峻覺得她的口氣太大。

      現在國內外的很過PC生產商基本都是和米國簽訂核心技術的應用，這根本就不叫問題，被她這麼一說，似乎就只是個組裝公司，未免有些傲氣。

      她修剪的圓潤的食指在玻璃茶几上輕輕點著，「若是鴻蒙不好，韓庭正讓你回國，圖什麼？」

      「你知道我？」韓峻愕然。

      「老曹告訴我的。」宋星辰點了點頭，「你雖然是個海歸，但是我這公司里也有好幾個，海歸併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不用覺得高了別人一頭。畢竟在我眼裡，你們都是蹣跚學步的孩子，進了鴻蒙公司，就得接受捶打，日後跟不上公司的發展節奏，誰也不能找我訴苦。」

      「……」這牛吹得就大了。

      「聽說你還在雅諾任職，想留下來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三個月的試用期。不想留下可以現在走人，公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鴻蒙可以給員工足夠的歸屬感，但是腳踩兩條船，這做法就讓我很不高興了。」

      韓峻此時也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合適，哪怕宋星辰的話有些難聽，你也不能說對方在無理取鬧。

      他如今在雅諾沒有辭職，就來到了鴻蒙找存在感，難怪人家不待見自己。

      只是如今沒有弄明白鴻蒙的理念，讓他辭掉國外的工作，他一時之間很難做出選擇。

      辭別了宋星辰，他再次回到招待所。

      心緒難寧之下，撥通了韓庭正的電話。

      那邊，韓庭正聽完孫子的話，氣的臉上皺紋都開始發抖。

      隨後他在電話里，和孫子狠狠的科普了一下宋星辰的能力，最後扔下一句話。

      「願意就待著，不願意就滾回你國外的公司，一個大小伙子，婆婆媽媽的，丟不丟人。」

      「……」沒在意爺爺的訓斥，韓峻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似乎被打碎重塑一般。

      宋星辰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其履歷就已經達到了別人畢生都達不到的高度，這怎麼可能。

      想到上午在「小作坊」里自己的態度，他就覺得羞愧自慚。

      人家說的沒錯，自己這個別人眼中光鮮亮麗的「海歸」，在她眼裡，真的是半點不夠看。

      僅僅是在雅諾工作，他就得提起所有的精神去面對。

      可是宋星辰卻已經把技術帶到了世界領先的水準，差距一目了然。

      難怪，難怪爺爺非得讓他回國，還必須讓他來鴻蒙就職。

      在這樣的公司里，哪怕不如國外的氛圍好，若是能看到一種科技的問世，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至少他可能會參與到其中。

      只是想到上午自己的態度，明天再去應聘，不知道人家還要不要了。

      當然前提條件是先和公司那邊遞交辭呈。

      在這鎮子裡是很難看到誰家有電腦的，鎮政府里倒是有，他也得能借到。

      好在爺爺最後在電話里說了，讓他去鎮郊的高科技園的中芯科技，找曹永院士，那裡可以借到電腦發郵件。

      次日上午，他和招待所老闆借了一輛二八大槓，為此還在店裡壓了三十塊錢，若非還有行禮在房間裡，老闆說啥也得讓他壓上一百塊，萬一你騎著自行車跑沒影了呢，人老闆還不得心疼死。

      畢竟在這偏僻的小鎮上，自行車都少見，更別說摩托車和轎車了，就去外面放眼瞧瞧大馬路，十分八分鐘的都不一定能看到一輛自行車出現，入目的皆是步行。

      踩著半新的鳳凰牌自行車，一路和縣裡的人打聽著，最終在縣外十多公里的地方，看到了一家孤零零的單位，大門上面有個半圓形的鐵拱，有「中芯科技」四個大字。

      「這哪裡是高科技園，明明就只有這麼一家單位。」韓峻吐槽一句，來到門衛保安處，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對方撥通了研究所的電話，之後就被放行進去。

      把自行車放在保安室外面，拜託他們幫忙看顧一二，雖說也能停到車棚里，可是出門時他沒有和店老闆要車鎖，萬一不小心被誰給騎走了，他能賠錢，心情卻也不會舒坦。

      中芯科技的建築面積很大，在偌大的園區內，能看到一些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來去匆匆，一看就格外忙碌。

      找到曹永所在的辦公室，敲門進去。

      「曹叔叔！」曹永比他的爺爺小了近一輪，比他的父親大了近一輪，處於這個年齡段，他的稱呼也就隨意起來，大多時間還是會喊曹叔叔。

      曹永看到他，笑的合不攏嘴，「你可算是回來了，每年過年，你爺爺沒少念叨。」

      「他讓我回國工作，只是我國外那邊還沒有辦理離職手續，再跑一趟也麻煩，就想著來這裡，和您借一下電腦，給公司發一封離職郵件。」

      「你就用角落那台吧。」曹永指了指，「回國好啊，看看現在出國留學的，沒多少回來的，國外也不知道有啥放不下的。」

      放不下什麼？

      韓峻也不知道怎麼說，可能是感覺國外更自由？

      「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安心的地方。」韓峻笑道：「至少咱們國內有槍枝管制，國外沒有，說起來是有更多的人身自由，卻也時刻生活在不可預估的危險之中。」

      「不管說啥，能回來就好，你要在鴻蒙公司上班吧？那可得好好工作，跟在小宋身邊學到的東西，足夠你受用終身了。」

      韓峻聞言，好奇的問道：「曹叔叔認識宋星辰？」

      「認識，這家中芯科技就是因為她才落戶向陽縣的。」多餘的，曹永也沒說，反正日後也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