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交集

      這話說的是一點也不客氣，關鍵曹永還不知道如何反駁，話糙理不糙啊。

      清北大學開學，眾多優秀學子湧入這所名校。

      宋星辰的專業是掛在法學系，作為學費全免的學霸，她掛在那個院系都沒問題，反正又不去入讀。

      不過那邊還是在開學後，把所有的教材全部給打包郵寄了過來，為什麼不掛其他，自然是因為其他的她都懂，而法律，在每一個世界都有所不同。

      「聽說今年的二卷七省狀元在咱們系？」男生寢室里，一個高大黢黑，肌肉發達的男生拎著暖水瓶進來，「怎麼也不來報導，我還想看看呢。」

      躺在床上看雜書的同寢男生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據說是要在家裡自學，也有說背景不俗的。你怎麼想到學法律，我覺得按照你的長相，應該就讀體育大學。」

      「我才不去呢，別看我長得壯，其實我體育並不咋地。」

      「……」寢室其他倆人都愣了，「真的假的？」

      「騙你們幹啥，我這黢黑的肌肉，是常年在家裡干農活熬出來的。」

      寢室里四個人，他們三人都是農村的，只有一個城裡人，不過對方的眼界似乎有點高，不大樂意和他們相處，基本上除了睡覺和上課，都會待在其他寢室的朋友那裡。

      這三人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好，大家都是剛進入這所大學，認識都沒多久，聊不到一塊兒也能理解。

      宋星辰的名字，在清北還是很有名的，畢竟難得考上國內最好的大學，居然不來報導，反而在家裡自學，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也有同學私下裡和系裡的老師打聽，最終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也就顯得更加神秘了。

      「國慶出去逛逛？」

      「行，學生票都是半價，還是能逛一次的。」三個人都同意了。

      進入九月，宋星辰第一次來到了廠房，參加竣工儀式。

      「名字叫什麼？」她看著面積寬闊的廠房，問道。

      曹永搖搖頭，「還沒有呢，要不你想一個。」

      「中芯科技。」這是國企，名字正合適。

      曹永一聽，思忖片刻後，笑眯眯的點頭，「不錯不錯，中芯，中國芯。」

      公司的招牌之後會去找人做，當然曹永也會去給上面匯報一下，大概率會通過的。

      比起頂尖科技，掌握在國家手裡比掌握在個人手裡要好，畢竟個企可能會為了私人利益，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國企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每一項決策，都不是一個人能左右的。

      她並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要在旁邊口頭指導就可以，畢竟能來到這裡的人，都是這個領域內的精工巧匠。

      時間飛逝，轉瞬進入年底。

      清北那邊也對宋星辰的問題展開了討論。

      年底學生都要考試，宋星辰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和上面溝通過，對方給出的答案是宋星辰可以不參加考試，直等到畢業後提交畢業論文即可。

      法學院的院長萬分不解，他對這個從未出現在系裡的學生也好奇，只是再追問下去，對方說她現在正在參與一項很重要的研究，沒有時間來帝都參加考試。

      事實也的確如此，光刻機真的真的太重要了，國家現在就等著這個大寶貝問世，然後才能更進一步的發展。

      華科院的人言之鑿鑿的說過，只要光刻機研製成功了，國家將會以極快的步伐，趕超世界，原定計劃五十年，現在可以壓縮到二十年甚至更短的時間。

      所以，宋星辰的個人能力，足以讓她為所欲為。

      「老曹，今年過年不回家了？」

      曹永搖搖頭，「不回去了，等研發出來再回家。」

      哪裡有時間回家，現在的工作量之大，讓他這把年紀的人都已經叫苦不迭了，年輕一點的都不一定抗的住。

      只要出現一台，投入生產並取得成果，接下來他才能徹底的放鬆。

      「小宋，按照你的說法，月生產量可以達到多少？」

      「一台的話月生產量小五萬吧，比起國外高了近五倍。」

      曹永一陣唉聲嘆氣，現在沒看到成品，可是聽到她肯定的語氣，就知道最終的結果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希望咱們日後能在技術方面，接到國外的訂單。」這樣可以為國家創收。

      她眉目含笑，唇角勾起的弧度都透著雅致，「會的，有我在呢。」

      曹永眼角泛著淚光，用力的點點頭，「那就好，有你在，我這把老骨頭也能輕鬆些了。」

      「不怕我搶走你的風頭？」她這話就透著玩味了。

      曹永不由得哈哈大笑，「真能帶動國家科技發展，我所有的風頭都送給你。」

      這個年代壞人有，但是好人卻更多，他們基本都懷揣著一顆赤子之心，只為自己腳下踩著的這片大地，能在全世界發出震天的怒吼，絲毫不計較個人得失。

      「老曹！」她聲音略帶深沉的喊了一聲。

      曹永「嗯」一聲，雖說宋星辰足以當他孫女的年紀，張嘴閉嘴的喊他「老曹」，可是曹永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在他眼裡，宋星辰就是他的忘年交，亦師亦友。

      「做了貢獻，還是要讓別人知道，該得的利益也不能讓出去。子貢贖魯人的典故，可不能在咱們這個時代踐行，科學家做的為國為民的事情，必須要得到獎賞，這是你們應得的，不需要覺得談錢惡俗，都是俗人，靠著吃喝生存，如今不是吃大鍋飯的年代，總得為家裡的妻兒考慮。」

      曹永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著點頭，「行，我聽你的，該我的肯定不會送出去。」

      是了，萬一覺得科學家不能談錢，否則就是惡毒銅臭，日後誰還願意踏入科學領域，誰還願意鑽研科學，連吃喝都保證不了，妻兒子女都無法養活，還鑽研的哪門子科學，都是俗人，又不靠喝露水活著。

      「就算上面不給咱們獎賞，等研製成功了，我也得去說道說道，給咱們撥下一筆獎金，都出了大力，肯定不能連獎金都見不到。」

      小宋說的沒錯，他雖說對金錢並不看重，可家裡吃喝拉撒哪樣都離不開。

      他在這邊高尚了，萬一日後的人知道做研究不賺錢，那國家還怎麼發展？

      科技無法進步，就註定被人趕超。

      古代開疆拓土的大將軍，打下來的戰利品還得自己留下一些呢，他們比之大將軍能差到哪裡去，左右都是一個道理。

      踏出車間，外面有雪花飄落，去年一整年沒有下雪，今年倒是看到了難得的雪景。

      沿著熟悉的路回家，剛踏進家門，莫無謙就找了過來。

      「小姐，別墅已經全部交接，王工已經帶人離開了。」

      「餘下的款項打過去了？」宋星辰抖落外套上的雪花，踏進溫暖的室內。

      「已經全部結清。」

      「那就好，等明年開春再聯繫人裝修，明年年底公司也能開始裝潢了。」那時候光刻機問世，公司就能徹底的開始運作，「電子廠房，明年四月份開始招工，這件事你去處理。」

      「好！」

      聶氏集團，頂樓辦公室。

      聶辭正在聚精會神的批閱辦公桌上的文件，旁邊兩名青年男子都靜靜的原地站立。

      翻開一份文件，看到上面的名字，聶辭的筆端微頓。

      「……」這是港城一家公司送來的。

      DH工作室，是聶氏集團旗下的產業，同時也是世界頂尖的專攻室內設計的工作室，工作室有三十多人，膚色不同，卻都是他從世界各地招攬的設計專業頂尖人才，每年的工作量很大，訂單遍布世界各地。

      從博物館到頂尖寫字樓，從個人住宅到地標建築，無所不能。

      面前是上個月的工作報告，其中有一支團隊接到了一份個人住宅的訂單，訂單的主人叫宋星辰，而地址就在蘇省的松海市。

      資料上有對方具體的地址，也有房屋的建築面積，看到後他也不免有些好奇。

      「交代下去，這份訂單結束後，將設計圖和實物圖都給我發送一份。」

      「是！」就近的一位助理看過後，點了點頭。

      卡希爾和杜明明接下了宋家的訂單，同時得知設計圖由對方出，他們只需要緊盯著房屋的大體方向就可以，同時有關房屋的內飾等，對方的要求極為考究，絕大多數的家具家電都是國外進口。

      倆人私下裡計算過，這套別墅的裝修總價位，在這個年代達到了三百萬，絕對是豪富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接到這麼高的訂單，當然是以國內的私人住宅為基準的。

      這個價位的確是很高了，按照如今與後世的購買力，大概放在三四十年後，其裝修價格足以高達三個億。

      室內裝修基本採用的是低射簡約的風格，同時還有整座山體的林木培植，都算在其中。

      即便如此，這個價位已經是讓國內九成九的人望塵莫及了。

      後期宋星辰還會自己配置智能管家，連這些都算上，這座宅子將遠超其本身的價位。

      而且二十畝地的建築，包括山頂的現代別墅以及半山腰的中古典宅子，兩座宅子掩映於青山綠樹中，互相碰撞卻又相互協調。

      如今從山腳向上看，給人一種微妙的感覺，等到裝修結束，才會換發另外一種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