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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23:34 作者: 宋春禾
前幾次都是很普通的,喬瑞陽來店裡拿蛋糕,閒聊幾句後就同夏滿月分別,只有最後一次,是夏滿月傍晚外出,在時代廣場碰上了一回酒鬼。
酒鬼大概率是將夏滿月錯認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她剛走過去,就撲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嘴裡一個勁地喃喃你別離開我,你別走。
那時夏滿月孤身一人,站在廣場上被嚇得渾身一抖,措手不及後連忙反應過來,立馬朝路過的人求救。
可不管她怎麼喊,說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卻沒一個人沖她伸出援手。
眼看著要被酒鬼拉回酒吧,她急的快哭了的那瞬,喬瑞陽倏地從酒吧門內走了出來。
他瞥了夏滿月一眼,又看了看拽著她的那個男人,一句話都沒多問,抬腿就衝著對方來了一腳。
酒鬼身子一瞬前傾,面朝下猛摔在地上。他哀哀喊痛,卻也沒力氣再爬起來和喬瑞陽爭論。
喬瑞陽嘁了聲,冷厲地罵了句欺負女人算什麼,隨後又轉頭看向夏滿月,問:「沒事吧?」
夏滿月驚魂未定,淚眼朦朧地瞧著他半晌,才說出來一句沒事。
「沒事就好。」喬瑞陽撇撇唇,隨口打趣了一句:「你怎麼找了個酒鬼當男朋友?」
夏滿月一聽,連連擺手:「我沒有男朋友,我不認識他的。」
喬瑞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又走過去朝著那酒鬼踹了兩腳,罵罵咧咧起來:「媽的,在我的地盤上拐賣婦女啊?滾你媽的!」
夏滿月瞧著他少年心氣的模樣,瞬間破涕而笑。
最後,喬瑞陽開車載她,將她送了回去。
她下車後,他坐在敞篷車裡沖她揮了揮手,叮囑了一句:「我幫你這一次,店裡的荔枝蛋糕,記得給我留啊。」
夏滿月好奇,問他:「為什麼每次都是荔枝蛋糕,你不會吃膩嗎?」
喬瑞陽只咧嘴一笑:「不是我吃,是家裡有人生病,就愛吃點荔枝口味的東西。」
……
大概,愛慕的種子就是這一天在夏滿月心裡悄無聲息發出嫩芽。
也是這一天後,哪怕夏滿月明知他們不是一路人,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和喬瑞陽靠近幾分,再靠近幾分。
「怎麼辦呢,菀菀。」說到這兒,夏滿月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感覺我的心動止不住了,你都不知道,現在我只要去店裡兼職,就特別期待他來店裡拿蛋糕,可是他最近好久都沒來了。」
舒菀聽著夏滿月的喃喃自語,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卻也只能安撫了她一句:「既然止不住,那就順其自然吧。」
這句話,舒菀說給夏滿月的,也是說給她自己的。
*
舒菀一直在想,既然她和江晏在一起前是順水推舟。那在一起之後,就持續性地保持將一切交給命運的態度,輕鬆享受戀愛就好。
不過不光是想,她也確實做到了。
後來,她和江晏日復一日的相處著,再也沒去想過那張照片裡的那個女孩兒。
只是再怎麼平靜的湖面,也總會在風波浪過的時候,再次泛起陣陣漣漪。
所有的暗潮洶湧,到底是掀開了才能瞧見。
入了春後的四月,北清市的天開始陰晴不定,暴雨雷霆時常在一瞬發生。
落雨的日子裡,潮濕的氣息密布在生活的每一處縫隙里,好像連帶著一顆心,也變得濕漉。
四月底,江晏的畢業論文定了稿,人變得空閒起來。
舒菀卻在這個時候,著手準備起申請去法國學校,需要提交的一些作品集。
雖然沒能拿到學校的推,但她算了算,當年賀秋雅去世後醫院的賠償金和她遺囑留下的遺產加起來,基本上能支撐她留學幾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於是就找留學機構,定了幾個她想去的學校。
舒菀成了忙碌的人後,許久都沒陪江晏出去。
大概這樣一個清閒,一個忙碌地過了兩個星期。
五月初,江晏閒不住了。
周日晚上,舒菀正在書房用電腦排版自己的畫冊,江晏倏地從身後過來,猝不及防地將她圈進了懷裡。
「菀菀。」他彎著腰,唇瓣蹭過她的臉頰一側,語氣有點兒受了冷落後的小委屈,「今晚別忙了,行嗎?」
舒菀頭一回聽到他用這種的口吻說話,覺得頗有意思,放下滑鼠,側眸看他:「怎麼了?」
「朋友開了新場子,要去捧捧場。」江晏直起身來,從她身後繞到她身前,沖舒菀伸出手來,揚眉一笑,「還請公主賞個臉,陪我一回?」
舒菀心想,也確實許久沒陪過江晏參加他那些朋友的活動了,於是應了下來。
不過她本來以為,江晏說的朋友開的場子,是喬瑞陽又開了什麼新酒吧。
結果到了後才發現,江晏帶她來的,是一家娛樂會所。
開業第一天,大概是做了什麼打折的活動,走廊富麗堂皇,形形色色說笑的人聚集一處,瞧著生意很是火爆。
江晏要去的包間在六樓,自然不用穿過這樣嘈雜混亂的走廊。舒菀只是進門後往四周瞟了一眼,就跟著江晏進了電梯。
六樓沒有樓下半點金碧輝煌的俗氣,上來後,水晶燈碩大繁華,投射出恍眼的白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和黑沉緊閉的大門上。
聽江晏說,這裡的每一扇門,在建造時,都往裡面摻了點兒碎金,仔細瞧,能看到金光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