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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57:00 作者: 八月薇妮
身後一名神侍上前,低語了幾句,少帝君怒道:「本君還怕他嗎?」
那神侍不敢言語。
少帝君瞥了雲螭一眼,冷笑道:「也罷,反正今日已經足興了。」
一拂衣袖,化作金光消失。
而就在少帝君離開不久,糾察靈官匆匆返回,當望著縛龍鎖上捆著的那血淋淋之人,頓時大怒:「怎會如此!」
他身後的幾個星官低著頭:「少君強闖,我們……」
「你們為什麼不攔著?」
其中一個神官道:「靈官,我們是何許身份,怎麼能攔著少君殿下。」
「那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私自動刑?」
神官們面面相覷:「靈官,您不是不知道少君的脾氣啊,就算我們要攔,也攔不住,到時下場只怕……」
「都住口!」糾察靈官暴喝,復又深深呼吸:「豈有此理,我即刻稟明天帝……明明說禁足在少君府,居然……」
眾神官急忙攔住,紛紛勸阻:「靈官,先前因為你主持公道,放了下界那修士離開,少君已經記恨在心了,你這會兒還去,等風頭過了,少君將如何針對?你且要考慮以後。」
糾察靈官道:「我若只為自保,又何必做這個差事!」甩開眾人,大步走了出去。
眾神官在後嘆息,又道:「縱然去見了天帝又如何?越發得罪了天眷而已。」
也有的看向雲螭,忍不住道:「造孽!聽少君的意思,恐怕還會再來……如此手段實在有干天和……」
還未說完,便給旁邊的神官制止:「小心隔牆有耳。」
眾神官議論紛紛,卻沒留意那奄奄一息似的雲螭,臉上突然透出很奇異的神情,仿佛是欣喜,又像是滿足。
他甚至稍微地將臉側了側,好像在喜悅地蹭動什麼,口中喃喃道:「師父……」
少帝君回到神府,雖然折磨了雲螭一番,他心中卻並不曾如何快意。
尤其想到臨走之前雲螭的幾句話:「這隻孽龍甚是猖狂,只是如此,恐怕他未必肯真正膽怯低頭。」
手揉著下頜,想了片刻,突然道:「那個上官松霞如何了?觀天儀呢?」
府內星官將觀天儀送上,少帝君將手一展,神之所至,觀天儀上便浮現出上官松霞的臉。
她卻盤膝靜坐,白髮垂肩,寂靜安然,而在她身畔,少年柳軒蜷縮著身子臥著。
少帝君打量著那張臉,忍不住喃喃道:「怪事。」
將身邊神侍招過來:「你先前可見過此人?」
神侍仔細看了會兒:「回少君,並不曾見過。」
少帝君不耐煩地揮退,又看看自己的手掌:「明明不曾見過,怎麼居然……總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旁邊的神侍好奇心起,但又知道不能在少帝君面前貿然開口。只見少君仰頭,閉著眼如同深思,但想了半晌,一無所獲。
最終少帝君又看向觀天儀上的人影,半晌,自言自語般道:「假如你死了,這妖龍會不會更難受一點兒呢?」
靈州城。
寅時將至,穆懷誠只睡了半個時辰。
一想到上官松霞就在府中,他簡直一刻也不想睡,若不是她不許,他定要時刻不離身地守在身旁。
匆匆地圍了披風,來至隔院,卻見屋內燈火猶在。
門口的侍從見到他,急忙上前行禮。
懷誠看著那點燈影,躊躇道:「睡下了嗎?」
侍從小聲道:「回殿下,宗主一夜未眠,只在打坐,也不許我們靠前。」
懷誠示意他們退下,自己走到門口,他將身上披風除下,掃掃衣上塵。
先前他跟上官松霞提議,其實跟甘露國師的法子無關,他自己就有法。
只是懷誠覺著,若是如實說出,上官松霞未必肯同意。因為那是以命換命的法子。
雲螭原先附身於柳軒,而柳軒如今的情形,自是跟雲螭有關。
懷誠畢竟也是道宗的人,這麼多年在外,也不是白過的,他想到「替身」的法子。
如果改了柳軒的命盤,讓自己替了柳軒,也就是說柳軒所承受的苦痛,都會轉移到他的身上。
懷誠當然沒有十足的把握成功,但如果上官松霞答應不再離開,他願意一試,也願意承擔那後果。
正在此刻,「怎麼不進來。」裡間是上官松霞出聲。
懷誠精神一振,急忙向內走去,見她果然在榻上盤膝而坐,柳軒跟只貓似的,側臥在她身後,他微弓著腰,就仿佛用身體從背後把上官松霞環住了似的。
果然是明目張胆的偏愛。
懷誠的心裡略有一點酸,上前行禮道:「師尊。」
上官松霞目光柔和:「今日,我會帶小九離開。」
穆懷誠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眼神都隨之暗淡:「師尊!」
上官松霞道:「我要你記得昨天晚上,我同你說過的話,做好你該做的,莫讓我失望。」
懷誠幾乎忍不住要去握住她的手:「不,我不要你走!」他不知要說什麼:「你若不放心,為什麼不留下來陪著我看著我?我會做的很好的,師尊……」
上官松霞道:「你只有一點不好。」
穆懷誠趕忙道:「哪裡不好,我改!」
「你太牽掛我了。」上官松霞凝視著穆懷誠:「把這個改一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