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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57:00 作者: 八月薇妮
    尤其再加上上次,上官松霞竟親自將那禍斗斬首,這其實也跟雲螭脫不了干係,若不是他當時挑火,上官松霞也不會知道內情。

    一念至此,他心中悔恨之極。

    心潮如同雲海翻湧,從柳家相見,他衝上前去不由分說抱住——當時他只是想借她仙體,擋住那滾滾雷劫。

    可是現在回想,那點點滴滴,竟是這樣的彌足珍貴,倘若上官松霞因他被害,這些「珍貴」,卻又壓得雲螭無法喘氣,恨不欲死。

    意識混沌中,心底模模糊糊突然出現了那道熟悉而曼妙的影子,甚至連她身上的香氣都是這麼的清晰。

    雲螭的雙眸有些潮潤,他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面前卻空空如也。

    猝不及防,他想起那日在客棧,望著她在燈影下寂然獨坐,以及那日她想去南華,那御風而去的孤單身影……

    此刻,雲螭在心疼的同時,卻也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

    「師父……」他輕輕地叫了聲,石洞內,他的聲音響起,旋即又如煙氣消散。

    而在語聲尚在之時,洞內清風一陣,石床之上,已然沒了雲螭的身影。

    綺霞宗。

    林朱曦跟張玄太早已經得知了消息,幾乎整個綺霞宗的弟子都傾巢而出。

    涉及上官松霞,連向來沉穩的張玄太也無法自控,何況就算他不想驚動眾弟子,但弟子們聽問此消息,如何能夠按捺,紛紛自請下山,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好。

    張玄太思慮再三,只許一些高階弟子下山,其他入門資歷尚淺的或修為普普的,仍是留於山中,免得貿然出動,反而有失。

    其實按照玄太的意思,便是許了弟子們也罷,可是他心裡清楚,若是上官松霞在,她絕不會同意那些連自保尚且成問題的弟子們為了她而冒險。

    林朱曦得知消息,同張玄太商議了一通後,便帶了穆磊跟幾名座下弟子,一同往蓬萊島趕去。

    在路上,他們遇到敬天宗的幾名弟子,兩下碰頭問起來,原來傅東肅今日也又回了蓬萊。

    林朱曦聞聽,便有些等不及了,吩咐穆磊帶領弟子在後跟上,自己先行御劍趕往。

    她的御劍之術並不算很精通,約莫小半個時辰,才來至蓬萊島上。

    因為昨日事發,島上的修士們也加緊了戒備,看到林朱曦降落門頭,急忙攔住。

    林朱曦因思上官松霞是在此處出事,並不給半分好臉色,冷若冰霜地說道:「綺霞宗林朱曦。」腳步不停向內而去。

    門口眾人聞聽,自然不敢攔阻,又派一人急去領路。

    正往迎仙台拾級而上,卻見頭上殿內走出兩人,其中一人道:「傅相且莫著急,以我之見,上官宗主修為之深,算來也是前日在場眾道友之中的佼佼者,豈會有人對她不利?或者……」

    「或者如何?」

    那人道:「會不會是……上官宗主不喜此處熱鬧,這才半路悄然離席?」

    傅東肅道:「昨日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找不到她的時候,才著急地回去敬天宗一趟,連綺霞宗也過去探查過,但兩處都無蹤跡。依照上官的性子,她就算中途離開,也必然會跟我知會一聲,絕不會就這樣……」

    說到這裡,傅東肅突然噤聲,原來此刻他心裡想起昨日自己跟上官松霞分別時候,她所說的話。

    當時東肅就覺著那話仿佛聽著有些怪,怎麼在那時候說什麼「多謝」。

    現在想想,怎麼那些話,竟似離別之意。

    難不成當時真的有事發生,上官松霞確實是在跟他道別?

    可先前明明好端端地。

    傅東肅心中驟然生出一種不祥之感。

    就在這時,只聽台階下有人道:「傅相,我師尊當初可是同你一起離開綺霞宗的,你必要把師尊安安穩穩地送回來,現在人呢!」

    說話間,是林朱曦縱身躍了上來,她臉帶怒色,又盯著說話的那人道:「還有你,說什么半路悄悄離席,我師尊不是那種不知禮數的!既然在你這裡出事,你便要給我一個可說的解釋,不然,我綺霞宗可不會跟蓬萊島善罷甘休!」

    跟傅東肅說話的那人正是蓬萊島的二島主,也算是個位份極高的修士,聞言苦笑。

    傅東肅知道林朱曦一心為上官松霞,可也怕她貿然得罪,便道:「朱曦,稍安勿躁,我正跟二島主商議。」

    林朱曦搶白道:「商議什麼?人在哪兒不見的,自然就往哪兒找!我可說錯了麼?」

    二島主卻是有些涵養的,並不慍惱,只道:「此事島上也極為震驚,昨日事發後,我也已經做主,讓一半弟子四處查找去了……姑娘也莫要焦急,想來還不至於有人能對上官宗主如何。」

    傅東肅對二島主道:「我想再回迎仙台看看。」

    二島主點頭:「傅相請自在行事,這件事,蓬萊島跟敬天宗、綺霞宗一樣看重。」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份名單摺子:「這是此次前來赴宴的各山府同修名冊,我已經看過,並無異樣。」

    正此刻有一名弟子走來,行禮道:「回二島主,陳護法有事急請。」

    當下分頭行事,傅東肅帶著林朱曦上了迎仙台,林朱曦問道:「傅相,師尊跟你去了敬天宗,一向可好。」

    傅東肅道:「自然。只是我怕她發悶,所以才同她一併來此盛會。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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