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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57:00 作者: 八月薇妮
    他驚魂未定地,說著又細看雲螭的臉:「像是您這樣清俊的小公子,又去那種地方做什麼?趕緊回頭吧。」

    雲螭心下惱怒。

    想起昨晚上跟穆懷誠的對話,當時還以為黃庭是弄錯了,但是現在又聽這些百姓所言,有鼻子有眼的,恐怕事情真的有異。

    妖皇是他,哪裡還會出來第二個!

    這所謂帶領成千上萬小妖的說法,難不成有人占據了紫皇山?

    忽然另外一個人道:「不過,事情也許還有轉機……不是說有綺霞宗的一位高人前往降妖伏魔麼?只不知能不能成功。」

    「我看玄,那些人說,先前許多道士和尚都栽在哪裡,而且所謂綺霞宗,最近不也是遭了事嗎?自身難保呀。」

    眾人議論紛紛,越過雲螭身旁,自去房間。

    雲螭狐疑中,卻聽見懷誠的聲音響起:「你來。」竟帶了一點焦急。

    先前懷誠敲了門,聽不到上官松霞回答,他擔心情切,忙推門而入。

    卻正看到上官松霞坐在床邊,身上披著外袍,頹靡般低著頭。

    「師……」懷誠急忙靠前,卻又不太敢冒犯,隔著兩步站住,忙改口:「怎麼了?」

    上官松霞手扶著額,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迷離:「不知為何,頭很疼。」聲音也悶悶地。

    懷誠忘了避忌,上前扶住她,卻見她的臉有些紅,當握住手的時候,手也滾燙!

    「你……」懷誠心驚,摸摸她的額頭,果然也很熱,又去診脈,最後他震驚地看著上官松霞:「是風寒?」

    穆懷誠的這句疑問,是有緣故的。

    對於常人而言,頭疼腦熱,自然不足為奇,但是上官松霞不一樣。

    她已是半仙之境,清淨無垢之體,加上修為深厚,早就超脫俗世,不會有什麼大疾小病之類。

    可以說,從穆懷誠跟她的那一天,懷誠就沒見到過上官松霞病倒。

    所以在此刻,察覺上官松霞的情形仿佛是感染風寒一樣,懷誠才會這麼驚愕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異,懷誠驚心動魄。

    正在揣測緣故,卻聽到外頭那些人正嘰咕說什麼「妖皇」,一言驚醒夢中人。

    雲螭給懷誠喚了進來,一眼看到上官松霞的臉紅的可疑,神情也不對,忙閃到身邊:「出了什麼事?」

    「哥哥……」上官松霞只覺著難受的很,聽見雲螭的聲音,便抬頭淚汪汪地望著他,「好熱。」

    雲螭趕忙握住她的手,果然也一驚:「怎麼這麼燙?」

    穆懷誠在旁沉沉地說:「像是風寒。」

    「風寒?」雲螭微怔,他的心思沒有懷誠那麼深沉細膩,只問:「好好地怎麼就感染風寒了?去請個大夫……」

    「什麼大夫!」懷誠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雲螭給他打斷,這才回過味來:「你幹嗎?」

    懷誠欲言又止,轉頭看著上官松霞溫聲道:「別擔心,我叫人送點水過來,吃些藥就好了。」

    見她眼圈微紅淚眼朦朧的點頭,懷誠忍著心悸,起身走到門口,吩咐小二去打水來,他便看向雲螭。

    雲螭安撫了上官松霞幾句,跟著走過去:「你又要說什麼?」

    穆懷誠問道:「師尊是無垢之體,從來不會得病的,今日突然得了風寒,你不覺著蹊蹺嗎?」

    雲螭道:「這想必是之前過於勞累……」

    不等他說完,懷誠道:「若說勞累,先前在山上,操心勞神日夜不停,也不比今日輕鬆。為何數百年來,偏今日生病?」

    雲螭聽出來:「你別跟我拐彎抹角,直說罷了。」

    懷誠道:「你給師尊加了禁止,限制了她的功體,她又傷了元神,如今的情形,跟一個凡夫俗子差不多,害風疾也不足為奇了!」

    雲螭道:「就知道你又要怪在我身上。」

    「難道我是胡說的麼?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雲螭轉身,見上官松霞正抱著頭,他嘆了口氣:「行了,你昨兒跟我說過後,我不是也答應了?只是……要解開那道禁制,不是說說這麼輕鬆的。」

    「你什麼意思?」懷誠疑惑。

    雲螭瞥了他一眼:「總之你不必擔心,我當然會儘快……你以為我很願意看師父受苦嗎?」

    不多時小二送了清水進來,穆懷誠先取了一顆藥丸,餵她吃了,又擰了濕帕子,給上官松霞擦了擦臉,又擦她的手心。

    涼而濕潤的帕子在滾燙的肌膚上輕輕地撫過,果然讓她好過了些,上官松霞含糊不清地:「誠哥哥,我自己來就好了。」

    此刻她還認得自己,懷誠感懷欣慰:「別動。又不是什麼大事。」

    他很喜歡、也習慣這麼耐心仔細地伺候上官松霞。

    畢竟從最開始,跟在她身邊的就只有他,鞍前馬後,寸步不離的他。

    穆懷誠把這個,看成自己的天職,應該盡的本分,以及……是他的無上榮幸,自然甘之若飴。

    上官松霞服了藥丸,困意上涌,身上又清涼了好些,便重新睡倒。

    雲螭冷眼旁觀了懷誠有條不紊的熟練樣子,這會兒便小聲地說:「讓你去當什麼修道者真是屈才了,你該托生個小丫頭才好。」

    懷誠置若罔聞,往旁邊走開了幾步,便跟雲螭道:「方才外頭說的,到底怎麼樣?」

    雲螭見他提起這個:「這件事恐怕真正蹊蹺,我想,多半是有那不知死活的冒名頂替,借我之名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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