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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57:00 作者: 八月薇妮
門口的老道聽見這個,急忙豎起耳朵。
雲螭按捺心跳,道:「那是個修煉多年的白蛇精,最會胡言亂語鼓惑人心的,他說的話你不用記在心上。」
「原來是白蛇,怪不得那麼長的舌頭。」上官松霞回想當時情形,有些擔憂地:「他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雲螭摸著她緞子似的長髮,柔聲道:「若他還敢出現,我就一片一片揭了他的鱗,給你出氣好不好?」
他被天雷擊中,受了剝鱗之苦,是畢生不能再回想的慘痛噩夢,除鱗自然是他所想到的最可怕的刑罰,只是說了這句,傷處不由也隱隱作痛。
上官松霞原本還擔心那蛇精太難對付,聽雲螭不以為意地說要揭那蛇精的鱗,才笑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厲害了!」見他眉頭微蹙,忙問:「對了,哥哥的傷可有妨礙嗎?」
雲螭被她誇讚的有些醺醺然,低頭:「這會兒想起我的傷來了?還以為你一心只要我去幫他們除妖。」
上官松霞道:「我當然擔心哥哥,可是……這裡的妖怪那麼厲害,害死許多無辜人,哥哥斬妖除魔,又能救人,且也是一宗功德。」
雲螭不以為然道:「什麼功德,若為了那些我才不願伸手,只要你開心就是了。」
「哥哥對我真好。」上官松霞說著,慢慢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門口的老道士屏息靜氣,聽了半天。
聽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大有甜蜜之態,老道士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心想:「慚愧!我先前竟以為這女孩子是我們的上官宗主,真是瞎了眼。這女孩子怎麼可能。一來年紀實在太小,二來,她竟公然跟這少年打情罵俏的……師祖常常教誨我們,說宗主道法深不可測,為人更是端肅莊靜,是玄宗楷模,這女娃兒卻是如此輕浮的行徑,豈能跟宗主相比?唉,就是不知宗主現在何處。」
又回頭看向院中,因才下過雨,地上一片水光。
原本這宅子被影魅盤踞,陰風陣陣,這會兒妖魔除盡,便透出幾分清靜安寧。
老道士不禁又想:「這少年的道術十分厲害,若說是宗主的關門弟子,倒是有可能的。今日若不是他,我們三個只怕也成了此處鬼魅的口中食了。聽同門師兄弟說起,上官宗主修為雖深,相貌卻宛若少女,而這少年看著不過是十五六歲,竟也如此能耐,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感慨了一番,縮了縮肩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老道士一覺醒來,便聽到吵嚷之聲。
原來是周員外等,那管家道:「只少了一匹馬,想必是那小爺騎走了。」
周員外嘆道:「我們的命都是柳爺所救,區區一匹馬算什麼,先前有眼不識泰山,還以為他們是私奔的小兒女……誰知竟是高人,罷了,既然他們要走,且由他們去吧。我們也儘快上路。」
管家連連點頭,又憂慮:「從這兒去金池,還有兩天的路,萬一還遇到妖魔,卻不知怎麼是好。」
這會讓那小丫頭銀哥哭哭啼啼:「我要小九姐姐!」
周員外低頭勸說,卻聽到一個聲音道:「小師叔祖走了?」
管家跟周員外抬頭,卻見是那老道士,竟從地上跳起來。
道士開了口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他摁了摁脖子,一夜過後,禁言術自然失了效。
管家問:「這位道爺,你說的師叔祖是哪位?」
老道士這會兒已經相信了雲螭的身份,便昂首道:「昨晚上救人的,是我們綺霞宗上官宗主的關門弟子,排行第六,算是我的師叔祖。我還要跟著他們呢,怎麼就走了?」
兩個小道童跟著爬起來,道:「師父,咱們這會兒趕緊去追,興許能追的上。」
周員外心思轉的很快,他正也擔心沒有個能降妖的人,如今聽老道士自報家門,喜不自禁,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老道士三個留下了。
正在這一刻,門外人聲吵嚷,有兩個家丁慌慌張張跑了回來。
那管家是驚弓之鳥,嚇得後退:「難不成又來了妖怪?」
老道士卻渾然不懼,往前一步:「青天白日的,哪裡的妖孽敢猖狂到這種地步?」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黑衣身影徐徐走了進來。
來人長發垂肩,秀麗雪白的臉,長眉入鬢,身形高挑。
本來是微微垂著雙眸的,進門之後才徐徐抬眸看向前方。
老道士一愣,察覺此人身上並無什麼妖氣,且氣度高貴,便遲疑地問:「喂,你是什麼人?」
黑衣的青年淡淡道:「你剛才說,你是綺霞宗的人?」
老道士怔了怔:「是又如何?你……不像是妖……」
青年道:「看你像是半路出家,宗門的心法也是一般,哦,你是黃庭的弟子。」
老道士大為驚愕:「你怎麼知道?」
黑衣青年並不回答,只問道:「你說的那個少年,可知去了哪裡?」
老道士驚疑不定:「你問我師叔祖?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黑衣青年自然正是穆懷誠,天雷劫後,他一路追蹤,一無所獲,直到昨夜才遇到轉機。
聽老道士問起,穆懷誠一抖衣袖,剎那間,袖子裡一樣東西掉了出來。
在場眾人都盯著看,當看清楚那是什麼的時候,紛紛驚叫著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