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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57:00 作者: 八月薇妮
    上官松霞聽見雲螭的這句,不由留心。

    雲螭掃了她一眼,見她並未亂動掙扎,便又一笑:「師父,你覺不覺著這人的氣很古怪?」

    上官松霞幾乎忍不住就要答話,畢竟她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總覺著這芳州散人身上的氣味極其古怪,並不是正經苦修的那種清氣,反而污濁無比。

    但她仍不願意理會雲螭,好像開了口,就對他妥協了似的。

    芳州散人疑惑地:「松霞君,這小子是什麼來歷?真的是你的徒弟?」

    上官松霞抬眸:「他不是。」

    雲螭嘖了聲,勒著她的手臂縮緊了些,哼道:「師父,你不把我當徒弟的話,那是不是能叫我一聲哥哥了?」

    上官松霞沒想到他居然當著芳州散人的面也如此,臉上微紅:「住口!」

    芳州散人狐疑地打量他兩人,看雲螭有些「含情脈脈」,又見上官松霞靠在他懷中沒動,他猛然一震:「松霞君,難道你跟這個少年,居然是那種……」

    上官松霞跟他的目光一對,已經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雖然問心無愧,但在外人眼裡,「柳軒」畢竟還是她的徒弟,居然給這人如此看待自己,她的身體一陣戰慄,心頭竟極為難受:「閉嘴!」

    雲螭卻溫聲好氣地:「師父,這混帳竟敢對你不利,我替你出氣好不好?」

    上官松霞閉上雙眼,煩躁地:「你不要跟我說話!」

    「好,那我先處置了他,再給師父療傷。」雲螭說了這句,抬眸看向芳州散人。

    他本來含笑之時,倒像是個謙和無辜的少年,如今斂了笑,眼底便透出幾分妖異無比的琉璃紅。

    芳州散人心頭一凜:「你竟然是妖?」

    本來芳州散人早看出雲螭不對,但既然是松霞君收的徒弟,又怎會是妖孽,如今看他雙眼變色,眉心浮出妖火印,這才驚而確認。

    雲螭淡聲道:「我是妖,你難道不是?」

    話音剛落,懷中的上官松霞微微一抖。

    而對面的芳州散人眼神一戾:「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怎麼會是妖!」

    雲螭淡聲道:「以你這般資質,若不是奪了狐族內丹,又怎會有這般修為。」

    上官松霞不由抬頭看向對面,雖然她隱約有此想法,卻沒想到芳州散人果然是這麼做的……奪丹?竟然還是妖狐?怪不得會有那股難聞的獸類氣味。

    芳州散人臉色大變,薄唇抿緊,雙眼死死地盯著雲螭:「你……哼,妖物為禍人間,我殺之奪丹,又有何不可,不過是為了增進修為,以便於更好的斬妖除魔,維護正道罷了!」

    這話,不僅是雲螭嗤之以鼻,連上官松霞也大覺嘔心。

    如果今夜沒見過芳州散人的醜陋面目,他這番話,興許還有些許道理。

    但見識過他那下作卑鄙的行徑,再聽這些,簡直虛偽至極。

    雲螭笑道:「你說你殺了那隻妖狐嗎?」

    芳州散人吞了口唾沫:「我……當然!」

    這幾個字,透著心虛。

    芳州散人自己也察覺了,他皺眉掃了眼上官松霞,又看看雲螭,他實在不懂為何自己跟這少年素未謀面,才剛初見,對方就看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殺心大盛,芳州散人覺著這少年實在留不得了。

    必須儘快殺了此人,然後再跟上官松霞……只要能同她雙修,他的修為自然能更上一層,簡直是一舉兩得。

    「我又何必跟你這妖孽多話,受死吧!」芳州散人斷喝了聲,當即張手。

    只見他五指揮動,室內紅光暴漲,真氣化作偌大鐵爪,向著雲螭划去。

    原本死寂的室內,也在瞬間腥風撲面。

    上官松霞被熏的屏息,又見芳州散人下手便是殺招,差點忘了雲螭的身份,幾乎要提醒他留心。

    誰知雲螭竟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般,輕笑:「師父別擔心。」

    他居然並不鬆開上官松霞,而只是漫不經心地抬起左臂一擋。

    芳州散人揮出的那一爪落在雲螭臂上,剎那間,凌厲的氣勁竟化為烏有。芳州散人見一擊不成,雙手連發,幾道黃符接連拍出,虛空之中呈八卦之形,將雲螭包圍在內。

    雲螭道:「用那歪招不成,就用道法,真以為我會怕?」他瞥了眼頭頂黃符,笑道:「師父你瞧,這廝在你跟前用火符,是不是班門弄斧?你教我的我還記著呢。」

    上官松霞想起自己悉心教導他練習畫火符的過往,實在無法形容有多悔恨,如今他竟公然提及,簡直像是在打她的耳光。

    這瞬間,雲螭輕輕地吐了口氣,浮在空中的黃符在瞬間化為灰燼,灰燼卻並未落下,仍是懸浮著。

    雲螭嘿嘿一笑:「叫你嘗嘗這身不由己的滋味吧。」話剛說完,灰燼幻化做刀刃之形狀,四道灰影向著芳州散人飛去。

    芳州散人見勢不妙,扭身便要遁走,身後卻仿佛被什麼無形的阻隔擋住了,這麼一頓,雙肩,雙足,一陣尖銳的劇痛,絲毫來不及反抗。

    芳州散人身形倒退,重重地撞在牆上,卻竟不曾倒下。

    上官松霞看的分明,雲螭將那黃符的灰燼化作灰刀,釘入了芳州散人的肩頭跟雙足,竟是生生地把他像是懸掛一幅畫似的掛在了牆上。

    芳州散人被撞得發昏,但那劇痛又很快讓他清醒,他低頭看到肩頭滲出的血,此時連掙扎都沒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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