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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57:00 作者: 八月薇妮
    他觀察了很久,方才也近距離地細看過,知道上官松霞這時侯絕不是自己的對手,她甚至不太可能有反抗的力氣,如待宰羔羊一般。

    不料,手還沒碰到人,眼前一花,竟是上官松霞出手。

    纖纖素手打出的正是金剛印,不偏不倚,直接撞在芳州散人的喉頭!

    芳州散人隱約聽見「嘎」地一聲,喉骨似乎給打碎了,他雖號散人,且會道法,但畢竟還是肉身,這一擊非同小可,他整個人猛地一晃,遽然往後倒下!

    上官松霞咬牙起身,向著地上的芳州散人啐了口:「無恥敗類。」

    入夜的莊園,死寂一片,連先前伺候的奴僕也不見了蹤影。

    才走到門口,身後是芳州散人的聲音響起:「松霞君,你以為你能走得了嗎。」

    上官松霞無法置信,回頭看向芳州散人。

    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目光幽幽地盯著她。

    松霞君暗驚,雖然她功體未恢,但畢竟武功還在,方才那一擊,她拿捏良久,又是正中要害,對付一個凡人綽綽有餘。

    芳州散人縱然不死,也不會這麼快醒來,還竟若無其事一般。

    「好險啊,」芳州散人的笑容有些詭異,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結:「如果松霞君此刻還有道法在身,方才我只怕就給你打的魂飛魄散了。」

    上官松霞一震,鼻端那股甜膩令人不適的氣息更濃,她心中有個令人不安的猜想:「你做了什麼?」

    芳州散人雙眼直勾勾地:「等你成了我的道侶,我自然讓你知道。」說話間抬手一招。

    上官松霞頓時覺著有一股大力引著她,竟朝著芳州散人跟前掠去。

    雖然百般抗拒,卻仍是身不由己地被牽引的步步靠近,上官松霞牙關緊咬,唇邊已經有血滲出,那張醜惡的臉卻越來越近。

    就在她以為無可轉圜之時,那吸著自己的氣勁陡然消失。上官松霞往後跌去,但卻給一人牢牢地擁入懷中。

    耳畔,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師父可真是不乖,怎麼不聽話到處亂跑?」

    第33章 上官:「我誰也不喜歡。……

    芳州散人眼見上官松霞果然如自己所料, 無法掙脫,心中的快慰無法形容。

    他雖是修道,但靈根微淺, 之前有機會去敬天宗,也不過是借了別人的光,而按照他當時的身份地位, 是沒法兒輕易見到上官松霞乃至傅東肅的。

    先前雖未見著, 但對於上官松霞卻是聞名已久, 只知道是傅東肅求而不得的人物, 但那次一見,竟是再也無法忘卻。

    可就算心裡存著念想, 卻連多見一面都不能夠。

    如今天可憐見, 竟然把這個天上的人送過來, 對芳州散人而言,簡直比真正的登仙都要令他狂喜。

    誰知,明明唾手可得了,不知怎麼, 就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從空中斬落,痛快了當, 頓時將他纏縛著上官松霞的那股內力猛然切斷了。

    不僅是上官松霞,連他也不由地倒退了數步才勉強停住。

    芳州散人也早看清了來者的容貌身段——竟是個俊美已極的少年, 正心中驚慌不知對方是什麼來頭, 就聽雲螭喚了聲「師父」。

    雖然雲螭攬著上官松霞的姿態頗有點兒曖昧, 但既然是她的徒弟, 那功力自然是微末的,芳州散人瞬間定了心,自以為一切仍在掌握。

    「呵,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松霞君的徒兒。」芳州散人鎮定地,重新往前一步,眼前少年的眉眼甚是青嫩,他便笑道:「看他的樣貌,自然就是那個柳家的九公子了。」

    上官松霞稍微歪了歪頭,想離雲螭遠一些。

    雲螭方才那一句話好像都貼近她的耳畔了,讓她很不舒服。

    若是不知雲螭的身份,這會兒上官松霞怕是要為他擔心了,可是現在……這情形不可謂不古怪,她以為的人畜無害的小徒弟,竟是個來歷極大的妖孽,她以為的仁義同道,卻仿佛是衣冠禽獸。

    不經意間垂眸,看到雲螭勒在腰間的手,她幾乎就想將他推開,但方才打金剛印,已經用盡了她好不容易凝聚的一點內力,何況在雲螭來之前,又差點給芳州散人擒住,簡直似雪上加霜。

    上官松霞雖沒出聲,也未曾動作,雲螭卻察覺了她此刻的心意,他微微一笑,只道:「師父,你不喜歡這個人是不是?」

    「我是不喜歡他,你也一樣。」上官松霞淡淡回答。

    雲螭笑道:「師父,你把我跟這種貨色混為一談,我可又要傷心了。」

    上官松霞冷笑不語。

    他們兩人這幾句對答,芳州散人聽得分明,他不禁疑惑。

    雖然跟上官松霞並無交情,但他也聽說過,松霞君是最護門人的,先前還聽說她為了那早就從師門除名的穆懷誠而千里趕赴南華。

    可此時看她跟雲螭的情形,兩人卻仿佛大有齟齬。

    芳州散人總覺著這少年抱著她的樣子,實在過於親昵……而且對答之間,聽這少年的口吻意思,好像對於松霞君也並無恭敬之意。

    但聽見雲螭說「這種貨色」,芳州散人眼中浮出惱怒之色:「小子,你在說什麼!」

    雲螭懶懶地抬眸瞥了他一眼:「你不過是個根骨愚鈍之人,能修到如今這種地步,是靠什麼,還需要我說嗎?」

    芳州散人一驚,臉上竟透出幾分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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