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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57:00 作者: 八月薇妮
兩個衙差跟車夫死裡逃生,卻不知來者何人,直到紫衣女子拿出一枚令牌,金牌之上鐫刻「天師府」三字。
天師府,是國師甘露真人的府邸,甘露真人乃是皇帝最為寵信之人,國師府的人辦差,猶如欽差一般,各地府縣無不聽令。
衙差們急忙跪地,那紫衣女子卻盯著柳軒,見他仿佛被嚇傻了似的,紫衣女子的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回頭對身後的壯漢使了個眼色。
那壯漢上前:「九公子,請吧。」
柳軒坐在四面透風、已經不能稱之為「馬車」的車上,戰戰兢兢地:「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壯漢道:「我們是天師府的,是來救你的。請隨我們走吧。」
柳軒狐疑地看他,又看看那紫衣女子:「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剛才的、那又是什麼東西?」
他問出了衙差們不敢問的話。
壯漢皺眉:「那是森靈。就是深林之中的陰氣同生靈隕滅的怨氣所化,本來不會隨意傷人,大概是給你的體質吸引,居然狂性大發……」
紫衣女子很不耐煩:「少跟他囉嗦,帶走。」
壯漢一把將柳軒揪下來,動作很是粗暴。
柳軒叫道:「你輕點,我身上有傷,我不能騎馬,我要坐車……」
壯漢哪裡聽他這些羅唣,只管將他往馬背上一放,自己也跟著要翻身而上。
不知怎麼,一貫馴順的馬兒突然橫挪數步,竟是避開了壯漢。
壯漢愣了愣:「這畜生怎麼了……」
此刻,柳軒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血,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衙差們未曾發現,但紫衣女子卻察覺,深林之中,又有東西在瑟瑟蠢動。
紫衣女子眉頭緊鎖:「混帳,快給他止血,天要黑了,再耽擱下去,還不知有什麼東西會被他引出來!」
壯漢嘖了聲,把柳軒拉住,手指在他的傷處虛空畫了個符,喝道:「止!」說也怪,柳軒的傷口頓時不再流血。
這會兒,柳軒突然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們是天師府的……先前也有兩個京城天師府的去我家裡找我,可他們都不是好人!」
壯漢臉色一變。
柳軒掙扎著從馬背上滑落,驚恐地叫道:「那兩個人說要帶我回京,是因為看上了我的血,你們也是一樣是不是?你們也跟柳青滿一樣想我當血袋子!」
紫衣女子冷笑:「讓你當尊主的血袋子,是你的榮幸。你想去得去,不想去也要去。」
柳軒嚷道:「什麼天師府,原來也不過是喜歡幹壞事的魑魅魍魎,我寧肯死在這裡,也斷然不跟你們走。」
他且說且退,轉身就跑。
紫衣女子眯起雙眼,手上彈出一道符紙,那點符嗖地向前,化入柳軒腿上,柳軒只覺著仿佛有一支無形的箭射入膝蓋,膝頭粉碎般的疼,他「哎喲」了聲,往前跌倒。
壯漢上前,輕易地將他拽了回來。
紫衣女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站都站不穩的柳軒:「還跑嗎?不自量力!」
柳軒疼的流汗,咬牙顫聲道:「你你、你長得還不錯,沒想到是個蛇蠍心腸的毒美人。」
紫衣女子冷笑:「更蛇蠍的你還沒見識到呢。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柳軒的右腿仿佛失去了知覺,疼的幾乎麻木,殘了似的給拖在地上:「你、你還要怎麼樣。」
紫衣女子看著他秀麗的臉,哼了聲:「你想試試?」
壯漢見她臉上戾氣大盛,便低聲提醒:「那兩個衙差還在,行事且收斂些。而且此地不宜久留。」
紫衣女子瞥了眼地上的那兩個衙役,漫不經心道:「他們方才已經聽見這小子的話了,你覺著還能留嗎?」
壯漢皺了皺眉:「你先前不是說,要少殺人的麼?」
紫衣女子一臉的理所當然:「若我們晚來一步,他們便死在森靈手中了,有什麼不同。」
柳軒聽的真切,扭頭對衙役們道:「你們快跑啊,他們要殺了你們滅口!」
紫衣女子嗤地一笑:「這小子倒是天真……你自身難保,還為他們著想?」
那兩個衙差情知不妙,正欲起身逃走,紫衣女子彈指過去,嗤嗤兩道符,便將衙役定在了原地。
紫衣女子卻不動手,而只對壯漢使了個眼色。那壯漢無奈,扭身去處置。
柳軒給扔在地上,正欲掙扎,紫衣女子看的有趣,一腳踩在他的身上:「聽說是上官松霞把你從府里救出來的?」
柳軒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那、又怎麼樣?」
他突然一震,竭力抬頭道:「你難道也想害前輩?你……是痴心妄想。」
紫衣女子意外,若有所思地:「喲,只見了一面,就替她擔心起來了?是她的人緣太好了還是怎麼著?」
她的腳下用力,幾乎要將柳軒踩死,若不是傷口給符印封住,此刻早就血流如注了,事實上,柳軒好像隨時都要吐出血來。
「不過是個卑微的藥材而已,替上官松霞擔心……」紫衣女子獰笑。
突然——
「林朱曦,你好大的威風啊。」
淡而又一點沙啞般的空茫聲調,從頭頂傳來。
眾人抬頭,卻見月白色的道袍之人,輕飄飄地立在一桿橫斜的樹枝上,她戴著氈笠,紗罩遮住了臉,底下眾人沒法兒看清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