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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43:47 作者: 蔚藍色的鷹
    要說傲,這個人比她傲多了,他連自己向自己低頭都不肯,明明很在意賭約的輸贏,卻根本不過問她的進度,仿佛有一絲遲疑都是對自尊的侮辱。

    他想要的是毫無懸念的勝利,他從來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擔憂躊躇。

    這就是曾經帝國的第一天才,至今的八階記錄保持者。

    無妨,既然他願意為了她而來,她便會為他贏下幾個月後的賭約,將無可置疑的勝利獻上。

    選擇她一定不會是一件讓人後悔的事。

    ……

    唐娜一和西里爾分開就像海倫娜他們發去通訊,告訴他們危機解除,現在沒事了。

    她想了一下,打算先離開蘭伯特的領地,再在這裡逗留說不過去,雖然她很想看一眼安妮塔怎麼樣了,但等下次機會吧。

    唐娜剛要登上出去的飛行器,她的通訊器忽然響了。

    她接通通訊器:「餵?」

    「唐娜!」阿斯諾激動地衝到屏幕前,打給唐娜的是海倫娜,傑里米和阿斯諾都在她身邊。

    唐娜看到他們背後的環境,詫異地問道:「你們沒有離開嗎?還在小屋裡?」

    「是啊,你站在那裡別動,我們去接你!這裡是蘭伯特的領地,傑里米出面他們就沒法說什麼了,我們去接你過來。」

    阿斯諾說完,慌慌張張地衝上飛行器,他亂按一通按鈕沒反應,才想起來他沒有蘭伯特家的權限,還得傑里米來。

    「唐娜,你沒事就好,具體的事情等見了面再詳談吧。」海倫娜說著,掛斷了通訊。

    唐娜聽他們的話,站在原地等了五分鐘,遠遠地看到飛行器發出來的光束。

    「這裡。」她抬手示意,傑里米讓飛行器停在她前方,打開艙門讓她進來。

    「哦,唐娜。」海倫娜給了唐娜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問道,「唐娜,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安妮塔呢?她沒事吧?」唐娜笑著拍拍她的背,「對了,這都一天了你們怎麼還在小屋裡?」

    「安妮塔沒事,我們回去了一趟,就又匆匆趕過來了,」海倫娜解釋道,「現在唐娜你可帳上有名了,估計卡萊爾和康斯托克都聽說了他們的繼承人有你這位朋友。」

    唐娜吐吐舌頭,可能連約瑟夫也沒想到,他對付傑里米會驚動那麼多人,這件事情又要變成帝國圈子裡眾所周知的秘密了。

    傑里米從見到唐娜起就沉默著,唐娜看向他,他似乎有什麼想說的話,但礙於飛行器里的監控,他一時沒有把話說出口。

    唐娜瞭然,她拍拍他的手臂,又對阿斯諾安撫地笑笑。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四個小夥伴誰也沒說話,他們各懷心思。

    傑里米羽然記得妹妹被捉住用來威脅他時的憤怒,另外兩個人也記得唐娜被捉住時那種無能為力,不甘心的感覺殘留在他們心中。

    他們平日裡都家世顯赫、能力出眾,很少會有這樣無力的感覺。

    這次的事情,讓他們一下子意識到,自己還遠不夠強大,自己手中的力量還遠不足夠,他們原本以為擁有的東西,在真正的危機關頭竟然一文不值。

    海倫娜確實是康斯托克的最優秀的後輩,但也只是後輩,並不是家族的掌權人,沒辦法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遇到事情的時候不迫切,一旦遇到事情,會發現自己竟然這樣弱小。

    卡萊爾已經沒落,全盛時期的它何必保一個人還要看人臉色,要是當年,就算是蘭伯特也只有畢恭畢敬將人主動送出來的份。

    傑里米擁有蘭伯特的姓氏,卻徒有虛名,受盡排擠,一直以來他專心提升自己的實力,母親卻提醒了他,如果他不去爭取,擁有再強大的實力也只會成為家族的棋子。

    誰會想當棋子,為什麼他就不能做那個下棋的人?

    四個小夥伴沉默地走下飛行器,在推開小屋門的前一刻,傑里米忽然在門前站定,轉過身來面對他們。

    「一直以來母親都讓我隱忍,讓我頂著蘭伯特這個姓氏,雖然我照做了,但其實我一直很痛恨它。」

    一直以來別說靠近了,傑里米只想逃離,根本沒想過和蘭伯特家族扯上關係,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而我現在發現了,這個名字雖然骯髒,但是好用。」

    「所以不會放棄這個名字,我還等著奪取他們的一切,我要竊取這個家族,我這顆他們鄙視的壞種子偏偏要生根發芽,直到奪取所有的陽光土地。」

    他是不會放棄這個名字的,他要那些人好看,他就是要他們看著被他們不屑的雜種成為他們的主人,成為他們必須恭敬低頭的人。

    隱忍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他不想再忍受一次又一次地被脅迫,按就乾脆翻身做主人。

    傑里米說完,四個小夥伴又陷入了沉默,誰也沒先動。

    阿斯諾和海倫娜很清楚傑里米一路以來經歷了什麼,唐娜來帝國星球不到一年,也聽過看過不少。

    沒有人能說他有錯,如果他想要奪取蘭伯特,那仿佛也只是理所當然的命運軌跡,沒有人可以要求他永遠逆來順受。

    沉默了一會兒,海倫娜也開口了:「正是因為從小生長於這樣的環境,我才更明白,權力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我本來以為它離我很近唾手可得,等到真遇到事情,才發現原來我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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