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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39:43 作者: 大河東流
他只能手足無措的安慰:「外婆你別哭啊,我沒事了,你別看我現在這包的樣子,我過一段時間就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現在這是誇張的,其實我沒有那麼嚴重。」
田思怡繼續掉眼淚:「你就說吧,還騙我們。」要是沒那麼嚴重怎麼可能會以為他不行了通知通知女兒過去?
她走到他的身邊,聲音壓的小小的:「你現在身上還疼不疼?肯定很疼吧,我能做什麼?」
相比起蘇茴,她就是特別典型的那種女性長輩,對著疼愛的孫輩十分的關愛,說的話也特別的貼心,讓人心裡暖暖的。
他笑著:「不痛了。」
媽媽相比是沒有那麼貼心,但他能感覺到媽媽對他的關心。
外婆和媽媽個性不同,對待事情的處理、態度自然也不同。
他嘴上說著不疼,但肯定是疼的,只不過他能忍受。
忍著忍著,就習慣了。
蘇淺明和蘇仲,在旁邊怔怔的看著,都說不出話來,太慘了,外孫/外甥太慘了,也就臉上還好好的,其餘的全都被包了起來,頭部、手腳、肩膀、腹部、腿,每一個部位都有傷,這傷的到底有多嚴重啊?
電話里說的還是太輕描淡寫了。
他們不知道,他的臉上之前也是傷了的,現在是被蘇茴保養得好,加上臉上的傷都是小傷,好的快,現在這張臉看起來才是完好的。
田思怡的手有些顫抖的碰了碰他頭上的紗布:「你頭上這是怎麼了?」
人最主要的要害就是頭部跟心臟、還有脖子,看到他這樣,怎麼能不提心弔膽?
「不小心擦傷了,掉了一塊皮,現在很醜,就包起來了。」
張保國說的像是沒什麼的樣子。
田思怡不信:「真的?你可別騙我。」她現在對他說的話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這次張保國沒騙她,就是擦傷,看上去嚴重,實際上不嚴重。
張保國的病房是一人間,張保國這時候格外的慶幸,這裡幸好沒有什麼外人,不然,被外婆噓寒問暖的他被圍觀出來的厚臉皮都要撐不住了。
蘇茴給他們搬了凳子坐下:「爸媽,哥,你們坐,東西給我,放這裡。」
她把蘇仲還提在手上的東西接過來,蘇仲愣了一愣,連忙自己來:「這裡還有兩隻雞,還活著的,今晚殺了給保國燉雞湯喝。」
蘇淺明也道:「上次你給我的人參我也帶過來了,看看能不能用上。」
蘇淺明邊說邊深吸一口氣,他可不能跟老伴一樣淚腺那麼發達,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外公,外婆,舅舅,我真的沒有什麼大事,等一下醫生就來了,他可以給我作證,我乖乖在這養好,一點後遺症都不會有。」
蘇淺明坐到他旁邊:「你伸出手來我看看。」
張保國一隻手不能動,另一隻手可以。
蘇淺明自己是個赤腳大夫,把脈多少能夠把出來一點,他幾個外孫的身體他心裡有數,脈搏強勁,身康體健,現在呢,他嘴上說好好的,他的脈象卻充分說明了他現在的虛弱。
他很想說,這麼危險,你不要做了,還有其他人在。
這樣說,是對以軍人為目標、為理想的保國的侮辱。
他不能說。
看他現在一直安慰他掉眼淚的外婆,臉上一點後悔的神色都沒有就知道他的選擇一直沒有變過。
他們來的車次蘇茴不知道,沒有去接,他們也不需要她去接,他們知道地址就直奔過來了,身上的行李帶了不少,除了他們必要的換洗的衣服之外,其餘的都是可以給傷患吃的食材,他們這是生怕這裡沒有,把能帶的都帶過來了。
「我租了醫院裡一個醫生的房子,他那裡只有一張床,你們待會去招待所裡面,我帶你們去,招待所距離這裡挺近的,走路5分鐘就到了。」
看張保國手足無措的安慰他外婆的樣子看夠了,蘇茴這才開口稍稍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
「招待所能用廚房嗎我?我給保國燉湯。」田思怡看著外孫這樣子,恨不得把所有補身體的都給他做上,把身體養好。
女婿就是在戰場沒了,她可不希望外孫也走上這一條老路。
蘇茴:「可以,人挺好說話的,只要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不占他們便宜,就沒問題。」
……
他們在這住了一晚,張鳳華、吳楚楚張錦華來了。
張貴跟他們是前後腳到的,張貴是獨自一人過來的,張全在知道兒子女兒來之後,就在趙來娣的勸說下不來了,要請假要扣錢,還要出錢買火車票,來一次,兩三個月就白幹了。
張錦華是自從張保國高三畢業去當兵,然後就沒見過了。
他先是去當兵,然後參加高考,考上軍校,之後來到這邊前線,一晃眼,五六年過去了,當初他離家的時候還是個半大的少年,現在就算臉色有些蒼白,有些虛弱的靠在床頭,也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經是一個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跟當初少年的形象相差甚遠,他是一個經歷了戰火的男人了。
張錦華看了他,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前他們小的時候還有很多話聊,經常一起玩,他們分家搬出去才少了,然後慢慢成為競爭對手,他單方面的,現在,一個當兵,一個上了大學,說起來前途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