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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36:17 作者: 山河不倦
這鬼藤終究不具有鹿雲舒那種力量,無法對冰冰留下永久性的傷口,能困住這凶獸一時,還是撞了大運,冰冰忙著跟泰和真人鬥法,沒注意到這小陰招,如今既發現了異樣,立馬做出了最利於自己的選擇。
九方淵搖搖頭,表情有些遺憾,可惜了,本來想著趁此機會徹底解決泰和真人,再給冰冰一個教訓,看樣子是做不到了。
三更與他心意相通,打了個飽嗝:「嗝兒,主人,殺不了他,不如就讓他『動彈不得』?」
九方淵意味不明地問道:「怎麼個『動彈不得』法?」
「殺了他們是讓他們形神俱滅,做不到的話……」許是想起泰和真人與冰冰對九方淵做過什麼,三更的聲音冷了幾分,「那便學學這鬼藤,讓那老傢伙動彈不得,困住『形』,留下『神』來慢慢折磨,至於冰冰,就挖了它那對眼珠子,讓它好好吃吃苦頭,讓它再敢造反!」
九方淵思量了半天,低低地笑了一聲:「這鬼氣是個好東西。」
三更一愣,劍身輕顫,用行動表達疑惑:「嗝兒?」
九方淵抬起腳尖點了點它的劍柄:「讓你聰明了不少。」
三更:「……」
第四十九章 信箋
打定了主意,九方淵就更不著急了,眼下泰和真人與冰冰都反應過來了,且採取了行動,他再等上一等,興許能做一回螳螂捕蟬的黃雀,坐收漁翁之利。
此時月上中天,今晚天氣不好,看不見幾顆星星,一輪半彎的上弦月,怎麼看怎麼孤寂,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也不知道鹿雲舒到沒到淮州城。
九方淵按了按太陽穴,正思索著,忽然抬頭往一個方向看去,鶴影未至,長唳聲先到,九方淵足尖輕點,踩著三更躍到飛來的雲鶴上,三更化作流光,縈繞在他面前。
赤光晃眼睛,九方淵抬手揮開它,三更不情不願地離遠了些,往雲鶴脖子上一掛,變成一個紅色的光環,就像給雲鶴戴上了一條項鍊。
如今雲鶴回來了,想來鹿雲舒已經安然無恙地到了淮州城,九方淵的心情瞬間放鬆下來,汀蘭苑中的事情還得等一會兒,他索性往雲鶴上一倒。
這雲鶴不是活物,不用餵養,使用起來頗為方便,僅僅是用了幾次,九方淵就覺出其中的奧妙了,思索著以後把這玩意拆開,看看能不能照葫蘆畫瓢,給他的小池魚也弄一個出來。
他剛躺下,突然動作一頓,怔忡地坐起來,撐著身子,眼里有些不敢置信。
他看到了什麼,那在雲鶴上的,竟然是一封信!
一封與尋常素白信箋不同的信,那是紅艷艷的。
九方淵眼底盪開笑紋,他將那用花汁染透的信封湊到鼻尖,輕輕嗅了嗅,是梅花搗碎碾成的汁,帶著臘月里涼絲絲的雪氣。
滄雲穹廬里的梅花上只有薄薄的一層碎雪,沒有這般濃郁的雪氣,這是他的小殿下特意帶給他的,上面帶著距離滄雲穹廬百里之外的冬季氣息。
去他娘的泰和真人冰冰鬼藤,他現在只想衝到淮州城,給他的小殿下一個和著梅花香氣的親吻。
以往他們之間,做盡親密之事,也曾幕天席地,他的小殿下身上染過梅花汁,雪容花顏透骨香,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慾念,成嗔成痴,每每想起來,就覺得心生蕩漾。
九方淵平復下呼吸,他的小殿下如今是小池魚,還沒有長大,須得等一等。
鴻雁傳書,此情難寄,他小心翼翼地拆開手上的信,染了艷紅梅花汁的信箋呈現出淡粉色,小巧又可愛,如同寄信的人。
三更自發地飛過來,化作一座通體火紅的燭台,照亮了九方淵四周。
與想像中的長篇大論不一樣,裡面只有一張薄薄的信紙,捏在手上沒多少分量,九方淵揚了揚眉,展開信,盯著上面的兩行字,慢慢露出個瞭然的笑。
略帶童稚的活潑聲音響起:「是殿下的氣息,主人,你和殿下和好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就是這鐵頭鐵腦的蠢笨玩意兒。
「沒和好。」九方淵冷淡地哼了聲,「嗤,我們之間從來就沒發生過問題,不需要和好。」
三更:「……」主人,自欺欺人真的好嗎?
顯然九方淵覺得挺好,被三更擾亂的心情在看到信上時,神奇的恢復了之前的愉悅,他摩挲著信紙上歪歪扭扭的字,暗暗腹誹:小孩子也挺好的,他可以一點點養,將鹿雲舒養得嬌氣一些,等過了年,就教他的小池魚寫字吧。
三更不敢把心裡想的說出來,它向來遵循一個道理:大丈夫能屈能伸,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它只是一把劍,但它要做一把能屈能伸的大寶劍!
殿下的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大寶劍三更不敢說那信上的字太醜,只能努力辨認,輕輕念出來:「池魚無所有,贈淵一枝冬。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更語氣迷茫:「淵是主人,其他的是什麼意思,每個字我都能看懂,怎麼就是不明白組合起來的意思?」
九方淵輕笑一聲,頗有些不清不楚的炫耀意味:「你自然看不懂,這是他給我的心意,只有我能看懂。」
三更:「……」
九方淵能想像得出來,鹿雲舒會是怎樣抓耳撓腮,可能有一大堆想寫的話,最後卻只寫下這麼兩句,也許落筆之後還會因為自己的字不好看而難過,想著要不要讓別人代寫,但是最後還是選擇自己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