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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32:43 作者: 徐渣渣
明明記得又怎麼能夠忘掉?明明發生過,又怎麼能夠當做沒有發生呢?
這是只有人類才會擁有的邏輯。
「行吧,」他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沒事了,你繼續回去坐著,我要休息了。」
說完顧鈞也不管對方,側身躺了下來,心中有些釋然地想到,其實對方記不記得或者會不會忘掉,也沒有多大關係。
現在看來昨晚發生的事情,並不會對他們彼此的關係造成任何影響。只要他自己把這些事情忘掉,這件事情就跟沒有發生過是一樣的。
這麼想著,顧鈞側躺著身,閉上了眼,開始在腦中數綿羊。
可就在這時,還坐在床邊依舊不一動不動的余湛卻忽然伸手,在顧鈞的鎖骨上輕輕戳了一下。
顧鈞被戳得一個激靈,立馬翻過身打掉了對方的手,隨後有些吃驚地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余湛,大聲問道:「你幹什麼?」
余湛似乎也非常驚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了被打開的手,睜著眼睛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顧鈞,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有東西。」
顧鈞臉色不是很好看。其實今天早上起床時,對著鏡子他便看到了自己鎖骨上有什麼東西。
對於生物來說,有些衝動天生便擁有,完全不需要有人教。而有些行為模仿起來也非常容易,一學就會。
「我知道有東西,」顧鈞沉著臉說道,「好了,你坐回去坐著,我要睡覺了,不要再打擾我。」
要是在往常,顧鈞這麼說的話,余湛肯定就起身離開了。
可是現在他卻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看著臉色不太好的顧鈞,就是不肯起身。
顧鈞瞪著他,卻看到對方一臉無辜地再次伸手,在他不可置信的瞪視下,毫不遲疑卻動作輕柔地又在他鎖骨上戳了戳。
顧鈞被癢得忍不住顫了顫,可還沒有等他發怒,對方的手卻是一路向下——
然後顧鈞便在床上與余湛打了一架。
或者那應該說是單方面的毆打,不過余湛抗揍,甚至天賦異稟,竟然就在顧鈞的怒揍中,緊緊摟住了對方,甚至再次被他得逞了一次。
最後趴在床上猛喘著氣的顧鈞,惱羞成怒地用枕頭將余湛砸出了房門,一個人在房間裡生悶氣。
而被趕出來的余湛,關上門就看到了蹲在地上正聽著壁角的顧怡。
顧怡一看到余湛,臉上立馬露出尷尬笑容,隨後起身便想走。不過沒游出兩步,她便轉過身,看著依舊站在門口的一站,想了想卻是朝他招了招手小聲說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隨後她拉著余湛跑到1樓角落的一個小廳里,使出渾身十八般武藝,給他上了一節有關於如何將生悶氣的愛人哄好的課程。
等她說的口乾舌燥,猛喝了兩杯水之後,才問向依舊顯得有些懵懂的余湛,「你聽懂了嗎?」
余湛點點頭說道:「聽懂了。」
隨後他便轉身便往外走。
顧怡站在那裡,看著對方挺拔的身形,卻不由有些擔心對方是否真的能夠理解她這節課的精髓,畢竟對方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太不開竅了。
可事實上對於余湛來說,顧怡的這一節課,對他的啟發是非常大的。
在很早以前,他總是喜歡給予對方他自己認為好的東西。可當他遭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之後,不得不改變做法,而開始無限度地順從對方。
在一定程度上,他的第2種做法確實讓彼此都維持了一段時間比較平和的關係。但有時候他也並不是真的那麼願意順從對方的——就比如剛剛當對方命令他離開時。
可是違背對方意願的結果,便是再一次惹怒他。而他所會的那些原本能夠用於哄好對方的手段,已經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但是顧怡卻為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
於是顧鈞當天下午從休息中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的房間被打掃一新,被子上還被鋪滿了玫瑰花。
不僅如此,他還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上乾爽無比,而身後也明顯是被人塗了藥膏的。
就在他臉色發綠時,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之前那場糟糕經歷的罪魁禍首,正托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那拖出來盤上沒有蓋子,顧鈞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有兩個煎得焦了大半的荷包蛋,一碗糊糊爛爛的麵條,還有一根烤腸。
余湛將這個托盤放到了床頭柜上,隨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張專門放在床上的那種小桌子放在床上,隨後將食物一樣樣擺了上去。
接著他站在床邊,十分努力卻又僵硬地扯起了唇角,對他說道:「你吃。」
顧鈞將視線從他臉上移轉到那些顯然是一個生手做的食物,再看向了床上鋪著的那些玫瑰花瓣。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道:「這些事誰教你的?」
「顧怡。」
顧鈞點點頭,這丫頭估計從來沒有想過,余湛會這麼輕易就把她給賣了。
他揮揮手說道:「把這些東西都——」
他話還沒有說完,揮出的手卻被對方抓住了。
顧鈞吃了一驚,以為對方又要故技重施。
可誰知他轉頭看向對方時,卻聽到眼前這個男人緩緩開口對他說道:「我想看著你。」
一直看著你。
「表白是不能夠少的。」顧怡曾一副相當老道的口吻說道,「光做是沒有用的。你一定要清楚而明確地告訴對方你的想法。這樣就會讓你所做的所有事情,擁有了不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