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江隊，淡定！我千緋姐那是一般人嗎？」

    江萬執一把抓住孔天驕的手，「你的意思是千緋她沒事？」

    孔天驕嫌惡似的抽開了手，又在衣服上擦了擦，心裡想要是剛才賀千緋突然睜開了眼，見到他握著江萬執的手，那他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江萬執一心都在賀千緋的身上，哪裡還注意到這些細節，見孔天驕沒回答，又追著問了一遍。

    孔天驕點了點頭，「千緋姐，她體質異於常人，生個孩子不過是灑灑水啦，你放心吧！就等著抱兒子吧！」

    他話里夾雜著方言的輕鬆之態倒是讓江萬執安心不少，再次看向床上的賀千緋，見她眼皮子底下的眼球在快速動著，倒難得搓著手玩笑，「不管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江萬執寸步不離的守著賀千緋，苗念芹帶著賀千航一直在房門口站著也不敢進來。江萬執嫌他們在那賊頭賊腦的不時冒個頭很煩人，只耐著性子儘量壓著火，「媽，你身上的病還沒好，還是回屋休息吧。」

    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眼不見心不煩。

    江萬執握著賀千緋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絮絮的說著往事，在睡夢裡的賀千緋情緒起伏似乎很大，到最後眼淚像是自來水一般，任他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這可把江萬執心疼壞了，恨不得鑽到她的夢裡把那個讓賀千緋哭的人狠狠的揍上一頓。

    賀千緋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疼醒的，一睜眼就感覺到了下腹處急速的墜脹和疼痛，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力量要撕裂她的身體一般。

    「千緋，千緋，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江萬執哪裡見過這個陣仗，嚇的手足無措的。

    賀千緋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我，我快生了，快去找王嬸來幫忙……」

    江萬執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掉頭就往外跑，卻發現手被賀千緋死死的握著，他又不敢用力掙開，只回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賀千緋。

    賀千緋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她的手一鬆開，就看到江萬執的手背上幾道深深的傷口，定是她剛才太用力了。

    王嬸幾乎是被江萬執給拽著飛進來的，還沒喘口氣呢，就聽江萬執在一旁催促個不停，笑著剮了一眼江萬執：「你一個男人懂什麼？生孩子那得有個過程，生一天一夜都有呢，現在才哪到哪兒啊？」

    江萬執小聲的嘟囔著，「不是你老婆，你當然不著急。」

    苗念芹回到房間沒多久就聽到了賀千緋悽厲的慘叫聲，連忙趕過來幫忙，但是到了門口又有些害怕，說不清是害怕賀千緋還是江萬執。

    估計是王嬸來了，賀千緋的心也定了，似乎也沒那麼疼了，餘光就瞧見在門口踟躕的苗念芹，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她拉了拉江萬執的手，江萬執俯身附在他的耳邊，「你讓她進來吧，我有幾句話想跟她說。」

    賀千緋把江萬執和王嬸都趕了出去，整個房間裡就剩下她們母女二人。

    苗念芹看著半躺在床上的女兒，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大汗淋漓，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臉頰，嘴唇都沒了血色，又想起過往種種，眼眶就紅了。

    「媽，我什麼都想起來了。」賀千緋別過臉，這件事早說晚說都得說，她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若是藏在心裡，依著她的個性遲早得憋出病來，索性還是攤開來講吧。

    苗念芹有一瞬間的恍惚，剛才女兒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而疏離，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著了。媽媽對不起你，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我不開槍，我們一家三口就要交代在那喪屍的手裡了。」

    賀千緋皺眉，開槍？

    手下意識的就摸在了腹部上，她起初醒過來的時候，腹部有個對穿的傷口，周圍有灼燒的痕跡，她還以為是誰給她下的黑手呢。

    現在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仔細看還是有個淡淡的不規則圓形疤痕。

    苗念芹見女兒不說話，直接雙膝一軟跪在了床前，「菲菲，媽媽知道對不起你，但是航航是你弟弟，媽媽只有一個請求，無論如何請你保護好你的弟弟。」

    都到了這個時候，苗念芹居然還護著她那不成器的兒子？賀千緋覺得自己累了，無比的累，她閉上眼睛伸手揉著太陽穴，許久之後才掙開了眼睛。

    對於苗念芹和賀千航她覺得自己沒那麼大度，大度到再受到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之後，還能選擇原諒。但說要放任他們自生自滅，多少還有些不忍。

    所以，她想這輩子還是別見了吧！

    她會把他們放在空間的一角，讓他們安穩過完一輩子，至於其他的就算了吧。

    這也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這一次的疼痛比之前來的還要強烈百倍千倍，賀千緋咬著牙，在心裡將江萬執罵了個體無完膚，發誓以後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房間裡賀千緋疼的死去活來，最後連叫的力氣都沒了，孩子卻還沒生出來，賀千緋覺得自己連最後一絲的力氣都沒有了，腦海里有一個稚嫩的聲音，似是不停的跟她再說能量，能量。

    像極了嬰孩纏著母親要糖吃的樣子。

    而此時的空間也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天空上的鉛雲緩緩的聚集在了一起，有無數細小的電弧跳動，這些烏雲化作了巨大的龍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