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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7:38 作者: 開花不結果
    俞宛如窘道:「可是我和他還沒成親,怎麼能夠胡亂稱呼?」

    俞清不服,「姐夫上午在學校見我第一眼就叫我小舅子,姐姐你怎麼不管他亂稱呼,卻只管我亂稱呼?你偏心!」

    俞宛如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她總不能說是羞於對蕭安瀾開口,才只能要求自己弟弟改口吧?

    她還想再勸勸弟弟,可是見蕭安瀾回來了,只得住了口。

    不久後電影放完,幾個人出了電影院。

    站在繁華的和平路上,蕭安瀾指著不遠處鶴立jī群般的萬昌飯店,對俞宛如俞清說道:「宛如、阿清,我請你們吃晚餐吧。順便去飯店裡逛一逛,有許多好玩的東西。」

    俞宛如搖了搖頭,「不必了,爹娘還等我們回家吃飯呢。」

    俞清雖然有些心動,但沒有俞老爺俞太太的首肯,他也不敢擅自做決定,都只聽他姐姐的。

    蕭安瀾也不勉qiáng,反正他和他媳婦兒的婚訊已經公布,今日過後,整個柳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兩人將要成親的消息。

    等成了親,還怕他媳婦兒不跟他一起出去玩麼?

    三個人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其間,蕭安瀾買了一份報紙。

    報紙正版上,他和俞宛如的婚訊赫然在最顯眼的地方。

    這也難怪,蕭家當得上是柳城第一家,俞家雖不如蕭家顯赫,但也是流傳幾代的52書庫,這兩家的嫡長子跟嫡長女喜結連理,自然惹人注目。

    好在報紙上沒有登兩人的照片,不然恐怕在大街上就要給別人認出來。

    晚飯前,蕭安瀾將兩人送回家,俞太太又留他下來用飯,被他婉拒了。

    回到蕭家,還沒到晚飯時間,家裡人有的還沒下班,有的還沒下學,有的躲在自己房裡,只要蕭太太坐在樓下客廳里。

    見他回來,蕭太太沖他招招手:「你來看看,這是我給宛如準備的聘禮禮單,你看合不合意。」

    蕭安瀾道:「這種事我也不懂,娘做主就好。」

    蕭太太瞪他一眼,說:「就想著偷懶,讓你看你就來看,省得以後跟我抱怨,說我小氣,給你媳婦兒的東西給少了。」

    蕭安瀾扯下領帶,笑著走過去:「怎麼會?我知道娘不是小氣的人。」

    蕭太太笑罵:「別給我戴高帽子,以為誇我兩句,我就會中你的計?」

    「是是,娘最英明。」蕭安瀾捧著她,又問:「您和爹商量過了麼?」

    蕭太太道:「這還用問,這樣的大事,肯定和你爹商量過了。這份禮單,是比照著我當年的聘禮寫的,你看要是沒問題,明天我就讓張太太拿去給俞老爺俞太太過目,看看他們有沒有別的意見。」

    張太太就是他家請的媒人。

    蕭安瀾接過看了一眼,寫在最前面的,就是銀元十萬,第二樣是福特汽車一輛,之後緊跟著,還有和平路上商鋪一間。

    這三樣是大件,還有別小件的,諸如自行車留聲機照相機等等。

    聘禮不僅體現男方對女方的重視,也是男方家境實力的展現,因此蕭太太和蕭老爺都不吝嗇花費。

    這份禮單,若是給尋常人看見,肯定驚駭得不能自己。

    只單單地一樣銀元十萬,或者不必說銀元十萬,就是銀元一萬塊,一千塊,都是多少人幾輩子也掙不來的。

    但這些東西蕭安瀾是自小見慣了的,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囫圇看了兩眼,jiāo給蕭太太,說道:「我覺得挺好,爹娘做主就是了。」

    蕭太太接過,慢慢折起來,說:「你是咱們家老大,是我唯一的孩子,你爹要顧及你舅舅的面子,因此這份禮單,比日後安澤他們的都要豐厚。所以你心裡清楚就好,在他們面前就不必多說了。」

    蕭安瀾點點頭,「我知道。」

    他們家幾個兄弟姐妹,雖然自小關係很好,他娘對幾位姨太太也都十分客氣照顧。

    但嫡庶之間,身份總還是有區別,平日雖沒人提起,可各自心中都很清楚。

    特別是蕭安瀾舅舅那裡,若他爹對他和幾位弟弟妹妹一視同仁,恐怕他舅舅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好在蕭家幾位姨娘都安分,這些年沒鬧什麼事,連生了二少爺蕭安澤的二姨娘,平日裡也只督促兒子上進,沒想讓他進蕭家的產業做事。

    他又問:「娘,我成親的時候,舅舅能來麼?」

    蕭太太說道:「這事我發電報和他說過了,他就你一個外甥,無論如何也要趕過來,等你們日子定下,我再給他發一封請帖。你舅舅最近升了軍銜,越來越忙了。」

    蕭安瀾笑道:「忙雖然忙,您可別忘了提醒舅舅趕緊給我找個舅媽。」

    蕭太太苦惱道:「你以為我不想麼?你說你舅舅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三十幾歲的人了,還不想著成家立業,天天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

    蕭安瀾壞笑道:「等他找到一個比打打殺殺有意思的舅媽,自然就成家立業了。」

    蕭太太笑著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有你這樣說長輩的麼?今天和宛如gān什麼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上午去學校接俞清,中午在宛如家裡吃了飯,下午跟宛如阿清一起去看了場電影,之後就回來了。」

    蕭太太斜眼看他,「早上還小舅子長小舅子短,怎麼現在不叫小舅子了?」

    蕭安瀾摸頭笑笑,「早上那是要出門了,您打不著,現在如果還叫,我怕挨您揍。」

    蕭太太故作不高興道:「我有那麼凶?」

    蕭安瀾忙說:「您這叫gān練、利索、慡快,不能叫凶。」

    蕭太太繃不住,笑道:「你這張嘴到底像了誰?我和你爹可沒這樣。」

    蕭安瀾把她的話當作稱讚,全部如數收下,「對了娘,我回來時帶的那兩箱書,您幫我收在哪裡了?」

    蕭太太說:「不就在你自己房裡的小書房中?在那柜子底下,我連箱子都沒打開呢,就讓人整個放在那裡了,怎麼突然問這個,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在裡面?」

    「沒有,是今天我答應了宛如,要借幾本書給她看。」

    蕭太太恍然,「我就說呢,如果不是宛如的事qíng,你怎麼還會記得那些書,早就積了灰,餵了蟑螂了。」

    蕭安瀾笑呵呵地站起來,「我上去看看。」

    他兩三個台階一步,幾下就竄到二樓去了。

    蕭太太搖搖頭,媳婦兒還沒進門,就已經這樣殷勤了,以後的日子可以預見是怎麼樣的。

    正想著,門外又傳來一陣汽車聲。

    蕭太太抬眼看去,就見蕭老爺從車上下來,手中拿著個盒子走進屋。

    她迎上去,接過蕭老爺的帽子,奇怪道:「老爺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公司里沒什麼要緊事,不需要盯著。」

    蕭太太掛好帽子,叫人給蕭老爺上茶,又坐在沙發上,「老爺手裡拿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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