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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6:02 作者: 夜惠美
「陛下……」懷恩公公低聲道:「奴婢以為侯爺也不都是讓您心疼。奴婢親自給侯爺送過補品,他……」
「他怎樣?」
「侯爺不讓奴婢告訴您。」
「朕是你主子!」
乾元帝瞪了懷恩一眼,「說!」
「侯爺吃了就吐,奴婢看侯爺全靠內勁撐著,整夜處理寧遠鐵騎的事……侯爺仿佛很怕閒下來,聽阿四哭著說過,侯爺最近忙得厲害,什麼都做,什麼都管。若是陛下不見侯爺,只怕侯爺行事會更肆無忌憚,什麼都不肯用了。除了陛下您,侯爺誰得話也不肯聽。」
「……」
乾元帝曉得懷恩不敢拿這事騙自己,懷恩雖是向著顧天澤,但也明白是皇上偏心顧三少,他才敢時不時的為顧天澤說話,畢竟乾元帝也需要找個台階下。
所以,乾元帝從沒懷疑過懷恩的忠心。
「讓御膳房準備補品,等阿澤醒了,朕看著他吃。朕就不信了,他敢吐給朕看。」
「遵旨。」
「還有那群太醫拿著朕的俸祿,一個個號稱杏林聖手,連燕國夫人都治不好?你去太醫院,三日,朕只給他們三日,三日後燕國夫人醒不過來的話,把他們都給朕關進錦衣衛去。」
「遵旨。」
懷恩完成乾元帝的吩咐,估摸著時辰顧三少也該醒了,端著補品再次進了御書房。
乾元帝坐在床邊批摺子,時不時的瞄一眼熟睡的顧三少,一臉嫌棄動作卻很輕柔的掖被角,擦擦他額頭的汗……懷恩公公躡手躡腳退到一旁,不敢驚動陛下。
想想新封的太子,懷恩公公默默點頭,太子晚點懂事也好。
見顧天澤眼珠滾動,睫毛輕顫,乾元帝拿著摺子手忙腳亂的跑回龍椅上,陰沉著臉低頭批奏摺,突然聽到床榻上的動靜,「醒了?」
「……臣……」顧天澤睜開眼睛,看清楚御書房的布置,仰面道:「臣睡了多久?」
「朕哪曉得你睡了多久?」
乾元帝捏緊御筆,把手中的摺子扔到顧天澤身上,「你岳父的請罪摺子。」
顧天澤躺著把王譯信的摺子看完,悄悄的起身,頭髮有點凌亂,穿鞋走到乾元帝面前,「這事我也有錯。」
「讓你把她放在自己娘家?哼,王家就沒個章程,不怪你怪誰?」
「臣不想再追究是誰得錯,有人該承擔臣的怒火,那人不是岳父,也不是旁人。」顧天澤單膝跪地,請命道:「臣請領兵平叛關外,捉拿寧遠侯。」
「你身體扛得住?」
「臣沒事。」
「沒事?」乾元帝道:「懷恩,把補品端上來。」
顧天澤一聽吃補品,眉頭微微擰緊,乾元帝看後道:「不樂意?」
「臣吃不慣宮裡的補品。」
「胡說,你長在皇宮,現在跟朕說吃不慣?」
「臣用就是。」
顧天澤的確沒有餓的感覺,端過湯碗像是吃毒藥一樣,艱難的把補品吃光,強行壓住噁心,「臣吃完了。」
乾元帝垂眼看他,「阿澤,以後別拿自己的身體同朕賭氣,朕不願再白髮送黑髮人,當年太子夭折差一點要了朕半條命去,快二十年了,朕的身體不如以前,你若也同太子一樣,朕不知還能不能挺得過去。」
乾元帝因為不願意謀害子嗣,明知道四皇子,二皇子等人不甘心,他可奪權,冷落他們,卻從沒想過要親身兒子的性命。
當然,他的冷落打碎他們的稱帝夢想許是比要他們性命還要殘忍。
「王芷瑤重要,銳兒重要,難道朕就不重要?」乾元帝指著顧天澤的額頭,「你敢說朕不重要?」
「我……我不敢。」
不知怎麼方才的噁心盡去,顧天澤感覺腸胃裡暖暖的,很久沒有飢餓感覺重新湧上,「我餓。」
「擺膳。」
乾元帝拽起顧天澤,拿過他手中王譯信請罪的摺子隨意扔到一旁,「朕不會再過問這件事,不管是誰說漏了嘴,王謫仙的日子只怕不比你輕鬆多少。」
「嗯。」
顧天澤點點頭,「岳父確實很難過。」
那是顧天澤從沒見過的王謫仙,王譯信整日呆在蔣氏身邊,一刻也不曾離開,蔣氏醒來後,他依然不肯離開她,顧天澤只覺得岳父很悲傷,無法言語的悲傷。
乾元帝不願顧天澤再去想王家那群糟心事,坐下給他夾了許多菜:
「同朕說說,你打算怎麼平定關外,朕看錦衣衛送來的奏報,劉逆賊有可能同韃靼借兵,他在關外經營這些年,朕下令封鎖山海關,他都能混出去,朕猜他應該有秘密的出關道路。朕已經讓廠衛全力徹查,一旦韃靼兵入了山海關,直接可以揮師京城。」
「臣請陛下命蔣公爺在大同吞兵,就算他能用密道入關,也繞不過大同去。」
顧天澤一邊吃菜,一邊在推開桌上的幾個盤子,指尖沾著美酒畫了一份地形圖,「臣仔細看過山海關周圍的地勢,本身就是易守難攻的地方,縱使有條小路通過的人也有限,如果劉逆賊敢擴寬道路,山海關的駐軍不可不知道,臣以為如果他想逼近入關,最有可能會饒遠路。」
「哦?」
「比如說這裡!」
顧天澤指了指大同更往西的地方,「聲東擊西,佯走山海關。」
「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