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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6:02 作者: 夜惠美
冥婚大多很簡單,充斥著道士,神婆等可以通靈的人,有大多在晚上接近子時,喜宴上不見熱鬧,反倒一股的陰冷古怪。
顧天澤見此,讓阿四取了斗篷過來,親自披在王芷瑤身上,在禮堂上念念有詞的神婆後背發涼,只聽顧天澤說:「一切從簡,我軍營還有事兒。」
要知道,為了冥婚的儀式,顧家爭論不休。按照定國公的意思不辦最好,女方國子監祭酒死活不同意,一個勁說自己的女兒不愁嫁,不是看在同顧家稍許的情分上,他才不會把故去的女兒嫁給顧二老爺。
定國公夫人為了給司徒氏難看,一個勁鼓動大操大辦,太夫人也的確是被嚇得夠嗆,只要二兒子不來找她哭,她也不顧得疼惜司徒氏了,活人何必同死人爭?
因此這場冥婚非常正規,也非常的隆重盛大。
定國公在母親和妻子面前,再一次無能為力。
此時,顧三少發話,定國公藉此機會道:「別耽擱阿澤的正事。」
太夫人和定國公夫人還想再說點什麼,可神婆等人常年混跡市井,早就曉得顧三少得罪不起,她們更懂得生存之道,自覺的減少繁瑣的儀式,定國公在旁看著,心底很不是滋味,莫非他低調內斂真得做錯了?
堂堂顧家主事人,世襲國公爺,竟然做不得顧家的主,讓司徒氏……受了委屈。
再看兒子顧天澤,把心愛的人護得滴水不漏,從沒讓兒媳婦受罪,無論兒媳是否出門應酬,兒媳都是京城貴婦中的第一人,王芷瑤去何處,再不喜歡兒媳的人也得笑臉相應。
自然兒媳是燕國夫人,但爵位遠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在準備結束通靈狀態時,司徒氏從門外走來,身後的奶娘抱著一雙尚在襁褓中的兒女。
她一身素白衣裙,只在鬢間帶了一朵白絨花,素雅到極致讓人心升漣漪,黑到深沉的瞳孔泛不起一絲波瀾,蓮步輕移,若清冷的百合徐徐綻開。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人乎?」
王芷瑤難得的拽文一把,定國公夫人逼得太狠,司徒氏這是要拼死搏命了,畢竟司徒氏再有心機,她也不會讓人任何人冒犯自己的嫡妻地位,讓自己的一雙兒女淪為笑柄。
跟在定國公夫人身後的媽媽嘆息一聲,她早就同夫人說過,冥婚可行,但萬萬不能以正妻的身份接冥婚,可是夫人不肯聽,她又能奈何?
定國公在司徒氏出現時,從椅子上起身,「司徒……」
「母親。」司徒氏根本就沒看定國公,穿過喜堂,來到太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福了一禮,「兒媳來此只想問母親一事,二老爺這樁冥婚以妻結,還是行妾禮?」
「這……」
太夫人喉嚨發緊,也曉得司徒氏是來鬧事的,「兒媳啊,不過是一樁冥婚而已,你何必攪和的老二不安生?你一慣懂事,這回怎麼糊塗了?」
「並非兒媳糊塗,兒媳只是想弄明白,當日三媒六聘,大紅花轎抬我進門的人家到底想做什麼,又把我二房夫人至於何地。」
司徒氏看著太夫人,聲音低沉:「並非兒媳不懂事,也非不孝順母親,可人活著,不就是爭一個立身之所,爭一個名分麼?兒媳在閨中也曾受盡嬌寵,出身世襲侯府,受父母教誨,出閣後,孝順母親,同妯娌友愛,為顧家開枝散葉,侍奉國公爺,兒媳不敢說做得盡善盡美,可也謹守婦道,女戒,不敢有任何七出之舉。」
「今兒,母親接冥婚,還不許兒媳來問一問?」
「母親把我侯府嫡女當作何物?眼裡可曾顧及侯府?」
「兒媳……」
太夫人訕訕的難受,司徒氏的娘家雖然在朝廷上地位不高,但好好的也是世襲侯爵,司徒氏的父兄官職不高,但足以守住爵位,謀一世富貴。
相比較顧家起起落落,太夫人有時更羨慕司徒一家。
「若你自願殉葬,母親也不會接下冥婚。」定國公夫人不顧身後媽媽的拉扯,出言嘲諷,「這回捨不得夫人的位置了。」
「我同母親說話,輪不到弟媳你來教訓我。」
司徒氏看都沒看定國公夫人一眼,「長嫂入母,弟妹……大伯尚未續娶,你再看不上我,我也是顧家如今實際的長媳。」
定國公瞪了定國公夫人一眼,道:「閉上嘴巴!」
「國公爺……」定國公夫人滿臉通紅,也不知是羞憤,還是被氣的,許是都有吧。
司徒氏同樣沒對時刻注意自己的定國公投去半分的目光,冷然道:「有些話,我本不想說,可弟妹說我不捨得為丈夫守節,這話本就是不合道理,當初我進門時,是定國公娶的肩挑妻子,名分上在二房,定國公還活著,我為何要尋死守節?這樁婚事是皇上贊同的,也是娘娘下旨促成的。」
「顧家若是看不上我,大可休了我,以後就算我常伴青燈古佛,也不會賴著不肯離去。母親和國公爺可以嫌棄我,冷落我,不喜歡我,但你們不能羞辱我!折辱我娘家!更不能做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勾當。」
「……」
所有人都被司徒氏說得啞口無言。
王芷瑤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對司徒氏的確說不上喜歡,更惱恨她幾次三番算計三少,借著三少爭寵生事,但是卻不可忽視她的決然,如同她當年寧可拼著解除青梅竹馬同表哥的婚姻,嫁給比她大將近二十歲的男人,也不願意去同人分享表哥,受表哥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