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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6:02 作者: 夜惠美
薛強張嘴想瑤申辯,寧遠侯狠狠的扇了他一記耳光,「還敢多嘴?!進京前我是怎麼交代你的?」
他不是不心疼外孫,可劉家老老小小的性命更要緊,連乾元帝都到了,他只能舍了外孫給顧天澤出氣。
「困陣名不虛傳,希望下次我能還有機會領教。」
顧天澤收好寶劍,對寧遠侯拱了拱手,「還望老將軍不吝賜教。」
絲毫不提薛強的事兒,寧遠侯心裡更沒底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回擊
街上總算是平靜下來,方才一系列的驚變,足以同今年太后亂政並列頭條大消息,在普通百姓心中,太后亂政層流太高,遠不如今日熱鬧,好看。
往常世襲侯爵,朝廷重臣一個個都極為體面,走在街上都帶著貴氣,官威,普通百姓大多躲得遠遠的行禮,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今兒,侯爺,當朝最有名的兩位侯爺大打出手,吏部尚書王謫仙被人抽得衣衫破碎,新晉封的國朝唯一的燕國夫人,一品女官,不僅戰力驚人,怪力也很驚人。
簡直比過大年還熱鬧,千載難逢的盛況。
百姓們明白過來,別看平常侯爺重臣持重貴重,發瘋打架同尋常鬥毆什麼區別。
在場的人分方向派系站立,所有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仿若悠哉悠哉看戲的乾元帝。
寧遠侯搶先撩起衣襟跪地,「臣有罪,懇請陛下重重製臣的罪。」
乾元帝慢悠悠的說道:「你們總算是看到朕了。」
「陛下……」
要論無恥,刷下限,其實文臣更能輕而易舉的把節操丟掉,王譯信仿佛瞬移一般的靠近乾元帝,強忍著委屈的淚水,手忙腳亂的遮掩著裸露的身體,嗚咽道:「臣並非看不見帝王,衣衫不整,臣不敢前來拜見陛下。」
說罷,他委屈,悲憤的抹去眼角滲出的淚水,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樣子,很是能糊弄一群不明真相的人。
跪地的寧遠侯眼前發黑,腦袋暈沉沉的,王譯信……用不用這麼的落井下石?!
除了第一鞭子薛強用盡全力外,其餘鞭子更多是捲走王譯信的衣衫,王譯信的傷勢並沒有看起來的嚴重,萬一讓王譯信坐實薛強辱沒文臣領袖,輕視文臣的罪名,別說薛強會陷入文臣們的攻訐,就是寧遠侯自己都扛不住。
武將吵架幾乎是完敗於文臣。
他又不屑蔣大勇那般以拳頭壓制,當然寧遠侯也沒蔣大勇的聖寵,不敢同文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王大人……老夫……實在是愧對你,薛強不懂事,膽大妄為,他一向衝動,您多多擔待,他是……遺腹子,生父因征戰而犧牲,老夫心疼他,對他管教不嚴。王大人宅心仁厚,堂堂謫仙人,薛強不過頑劣小子,誰家都有孩子,還望王大人漸歇雷霆之怒,給薛強留一條生路。」
寧遠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得極為懇切。
顧天澤,寧遠侯府惹不起,總不能面對王譯信時,他也束手無策,就算犧牲外孫,也要犧牲的有價值,寧遠侯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做不到毫無愧疚的就把外孫犧牲了,他也在儘可能的保住外孫。
「懇請王大人相信,薛強並非有意的,他……他本性殺戮過重,有時便腦袋發熱,但老夫敢保證,他在疆場上是一位能給國朝帶來戰果的好將軍。老夫曉得他有精神方面的隱疾,不願把他帶到京城來。可架不住老夫女兒的哭求,關外不比京城,老夫為他尋遍大夫都對他的病症無能為力。」
說到動情處,寧遠侯也不由得虎目泛淚,哽咽道:「老夫早些年殺戮過重,如今只剩下兩子一女,老夫女兒有年少守寡,只有薛強一子,老夫本就感念薛強是戰死的英靈遺孤,看他發瘋頭疼,更心疼他,便同意把他帶來京城,尋思著尋訪名醫緩解他的痛苦,誰知……名醫還沒找到,他就犯下大錯。」
薛強雙目赤紅,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單手撐著地面,很痛苦,亦很瘋狂,當然也很配合寧遠侯這番說辭。
王譯信唇邊含著一抹苦笑,謫仙同一個瘋子計較的確是有失身份,他比薛強長一輩,太過刁難,也顯得他氣量不夠,可就這麼忍下來?他又感覺到憋屈,「聽老將軍所言,本官不敢再為難他,不敢吶。」
「欺凌遺孤,責罰功臣之後,怎麼看都是本官的罪過。」
王譯信抖了抖身上的破爛布條,「老將軍也不必責罰他,錯得是本官,恰好在他衝動發瘋的時候,出來給自己的寶貝女兒買糖吃,本官會告誡同僚,往後出門要小心。」
寧遠侯老臉有點掛不住了,被王譯信啪啪的打臉吶,一旦傳揚開去,誰敢再接近寧遠侯府?
他以其情可憫為薛強洗脫罪名,王譯信反手又禍害他一把,不敢怪罪,重要得是不敢,而不是不能!
乾元帝高深莫測的靜觀事態發展,寧遠侯強忍著火氣,連連道歉,「他傷了王大人,老夫一定會狠狠的責罰他,明日兒就把他送出關,這輩子他不會再返回京城了。」
「大夫不請了?」
王芷瑤突然插嘴,「敢問寧遠侯,他這病在關外有犯過嗎?」
「……」
寧遠侯咽了咽吐沫,面色僵硬,同面帶憂心,同情的王芷瑤目光撞到一起,寧遠侯不由得多想,莫非王芷瑤信了自己那番說辭?女子一向容易心軟,王芷瑤又親近蔣大勇,一身的怪力,看著綿軟不像能拿事的傻大姐兒,許是心軟的王芷瑤才是保住薛強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