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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6:02 作者: 夜惠美
但見定國公失落,悲涼,王譯信想到上輩子……他許是最能理解定國公此時心情的人,同時王譯信擔心定國公遷怒顧天澤,雖然這種可能很小,然他不忍心見顧三少先被母所傷,再被生父無辜遷怒。
對外來的把握,王譯信已經沒有絕對的自信,哪怕他是重生過的。
他已經身在局中了,不是看不清,而是他影響著棋局。
前生定國公可以因顧天澤戰死撇下一切遠走邊疆,今生不同前生,誰也不曉得定國公會不會有所改變。
乾元帝再寵顧天澤,也取代不了定國公父親的地位。
「謹之不用安慰我……我……我沒臉見夫人,即便她做得不好,可我答應過她……」
王譯信按住定國公倒酒的手腕,輕聲問了一句:「文昌兄不納妾的堅持,是因為對國公夫人的喜愛,還是只因為承諾?」
「謹之……」
「我曾經對一人請根深重,不捨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為此哪怕我欺騙了最在意我的妻子。不瞞文昌兄說,不是我最後那分不休妻的堅持,我只怕……同忘恩負義的畜生同列,等到真相大白,我只恨自己鍾情錯了人。」
王譯信低聲刨白,「在我們情濃之時,別說傳出她同別的男人有染,就算是她被旁人碰一下,我都受不了。」
定國公臉龐一下子紅了,吶吶的張口:「謹之,你不懂。」
「都是男人,誰不懂?文昌兄,愧疚和感激並不足以支撐你忽視外面的流言。」
王譯信按住定國公的肩頭,「你是當世名將,文武不同,我不敢說曉得武將,但我岳父是西寧侯,他的脾氣很暴躁,對岳母極好,文昌兄為儒將,我想同岳父性情不會偏差太多。兵法我不懂,然我知道在疆場上殺伐果斷,以弱勝強,逼得南疆王自焚的將軍並非是優柔寡斷,沉默內斂之人。」
定國公也曾經風光無限過,他的功勳不是依靠著顧皇后,而是一刀一槍的拼殺回來的,他為平定南疆流過血,受過傷,直到現在身上還留著刀劍的傷疤。
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綠帽子,何況是一位將軍?
定國公慢慢垂下腦袋,被王譯信說得啞口無言。
「陛下縱是有任性,然不失為一位明主,他不曾懷疑過文昌兄,最近這些年對你越發冷淡……文昌兄就沒想想為何?說句誅心之言,顧家的一切榮耀都是陛下給的,陛下給得出,自然收得回,他若是想廢后,便是朝廷上大臣死諫,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謹之……」
「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文昌兄不到而立之年就養老,於國於君都是損失,而且文昌兄甘心麼?」
「……」
「我岳父年過七十,尚能領兵出征,文昌兄的將血可曾冷去?被入目的繁華奢靡腐蝕?」
王譯信聽見蔣大勇醉言罪語,擔心岳父在西北總督的人選上說出被人攻訐的話,顧不上定國公,拱手道:「顧家的榮耀不在顧皇后身上。」
他匆匆的離開直奔蔣大勇。
乾元帝坐在龍椅上,笑呵呵抿了一口酒,「看把他忙得,朕都沒他忙。」
顧皇后不明白乾元帝說誰,乾元帝笑著指了指已經為蔣大勇擋酒的王譯信,「阿澤有他為師,不錯。」
「諸位,我岳父醉了,剩下的酒我來喝。」
「我沒醉……」
西寧侯醉眼朦朧,推開王譯信,「用不上你幫我擋酒。」
「馬大人。」王譯信執著的站在西寧侯身邊,擋住西北巡撫敬過來酒杯,「實在對不住,飲酒過量傷身,岳父剛歸京,不好多飲,我代岳父敬您,岳父領人打下西北,您讓西北百姓太平,論功勞,文治更高,這杯酒該是岳父敬您。」
馬巡撫道:「沒有西寧侯便沒有西北今日,西北百姓都感謝西寧侯。」
「岳父常說為國征戰戍邊,乃武將使命,當不得百姓的謝字,沒有陛下支援,又何來岳父之功?下官想百姓更多得會記住陛下,記住英明公正的父母官馬大人。」
「王大人好口才。」
馬巡撫眸色慎重了幾分,「西寧侯有此愛婿,著實讓人羨慕。」
王譯信穩住搖搖欲墜的西寧侯,在旁人的目光下坦然一笑,「我欠岳父甚多,沒岳父,萬沒我今日。」
原來承認受蔣家恩惠並非如他想得艱難。
「王大人心胸開闊,本官佩服。」
「開闊倒也說不上,不過岳父對我恩重如山,夫人對我長情,我必得以真誠相報。」
王譯信同馬巡撫對視,「他們是我至親之人。」
他目光如電,馬巡撫暗吸一冷氣。
「我說這杯酒,你們喝不喝?」
西寧侯晃晃悠悠的起身,靠在王譯信身上,「你行不行?別被人灌趴下了,喝酒就喝酒,哪來的廢話?喝酒矯情個什麼勁兒?一點不痛快!不像我蔣家人……呃……」
王譯信扶住了西寧侯,「岳父。」
「呃,想吐。」
「我扶著您。」
王譯信對馬巡撫道:「借過,借過。」
馬巡撫向旁邊閃身,明顯西寧侯要吐了……王譯信是出了名的愛乾淨,謫仙吶,哪有不整潔的?
滿朝的大臣眼看著西寧侯吐了王譯信一身,王譯信還記得幫西寧侯擦擦嘴角,「陛下,臣先送岳父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