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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6:02 作者: 夜惠美
王老爺子本來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被長子刺激,又想起為了這個兒子,他把王家釘在了恥辱柱上,悲憤憤怒之下,王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只來得及削去長子宗子的名分,便含恨而逝。
王芷璇再想為他續命已是不能。
除了出繼出去的王譯信外,王老爺子的親生兒子,孫子都得為他守孝。
王端瀚這屆鄉試只能看著王端淳高中了。
第一百六十章 警告
王老爺子因『病』過世,王家滿府上下懸白,家人身穿孝服,哭聲切切,在屋頂上,亦有下人招魂。
說是因病過世,然關注王家的人都曉得,王老爺子是被王大爺給氣死的。
因此親朋故舊對王大爺甚是不滿,對他被奪了宗子的地位也多是拍手稱快。
絕不能讓氣死父親的人做王家族長。
王大爺雖然官職被削去,然孝道在國朝極被看重,於是御史再一次上書彈劾王大爺不孝,氣死病重的父親。
這點小事,不必經過乾元帝。
內閣閣老們大筆一揮,趁此機會報了王大爺泄露考題的恩怨,畢竟誰家沒幾個考生?
就因為王大爺,很多人被連累了。
閣老們怎能不生氣?
京兆府尹讓人把王大爺拘去,將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頓板子,並且判王大爺服苦役一年,以此懲罰他於父不孝,順帶警示世人,莫做不孝子。
夜深人靜,京兆府衙後宅,京兆府尹一家便住在此處。
世人常說京城知縣難做,畢竟京城達官顯貴太多,其餘地方的縣令是父母官,可京城……壓在縣令之上的人太多了。
書房燈火通明,京城知縣穿著常服,毫無尋常上堂時的架子,問道:「以師爺看,上面那位可會滿意?」
王譯信是簡在帝心的吏部推官,縣令想活動活動官職少不了王四爺。
然縣令所言的他,指得是京城都指揮使顧大人。
縣令等人不知道顧大人為何操心王家事兒,在王大爺被抓來之前,顧三少讓人悄悄的捎給縣令一句話,不孝是大罪。
就這麼一句話,縣令完全當作聖旨來辦,想辦法讓王大爺不孝氣死父親的事情『名滿京城』。
師爺消息相對靈通,分析道:「聽說陛下經常讓王四爺教貴人習字作畫,貴人也向西寧侯請教過,因此才執師禮。想來貴人不樂意旁人在王老爺子的病逝上再攀扯王四爺。」
「本官也是偶爾聽到些許風聲。」
「大人從重從嚴處置,想來貴人是滿意的。」
「明日本官再讓差役壓他遊街,以警告世人。」
聽了師爺的話後,縣令更要把氣死父親的罪過死死的扣在王大爺頭上了。
師爺點頭道:「大人英明。」
……
王老爺子的喪葬事宜多是王二爺等人操持的,王家今非昔比,也少了許多的講究。
王譯信不忍見王老爺子的喪葬事寒酸,悄悄的給文氏送了五千兩銀票。
可是這五千兩銀票被文氏扣下了,根本沒用在喪事上。
王譯信雖然被出繼,但在祭拜老爺子時,還行了子嗣大禮。
曾經的兄弟,王二爺等人對王譯信依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不過看到王譯信身邊的蔣夫人,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他們根本打不過蔣氏。
文氏想拽著王譯信說說話,也多被蔣氏以四爺是外男不適合去後宅打發了。
蔣氏同文氏說:「您有事就同我說,我一準一句不漏的轉達給四爺。」
「……沒有了。」文氏哭得眼睛似櫻桃,悲悲戚戚的喃嚀:「將來……我靠哪一個?」
蔣氏默默飲茶,並不接文氏話茬。
王芷瑤跟在蔣氏身邊,見了王家其餘的婦人。
她們多是無精打采,倒也顯得悲切傷心,不過她們也只是傷心王家今不如昔,日子越來越艱難。
唯一能依靠的王四爺還在老爺子臨死前過繼了出去。
她自然也見到在靈柩前哭靈的王芷璇兄妹。
王端瀚雖然遺憾只能見到王端淳鄉試高中,比他快一步入仕,然王端瀚心底也隱隱鬆了一口氣,此時就算是讓他參加科舉,他也沒可能通過鄉試。
還不如趁此機會多讀三年書,把以前的學識再撿回來。
便是他比王端淳晚三年鄉試,可在會試上,兩人還是同科。
王端淳再有名師指導,也不可能接連通過鄉試和會試。
「七妹妹哭得也挺傷心的嘛。」
王芷璇把頭上的孝帽向下壓了壓,對跪在身邊的王芷瑤嘲諷道:「不僅把我和哥哥趕走,如今四叔……已經改口叫遠方堂叔了,你可真夠心狠的,生生的讓他做了不孝子!」
「五堂姐節哀順便。」
王芷瑤懶得同王芷璇廢話,這人總是認為一切都是旁人的錯。
「你怕了?」
「你有什麼值得我怕的?」
王芷瑤冷冷的看著王芷璇伸過來的手臂,「如果我是你,就少些折騰。不過我想,以你的性情豈會放棄?下次我再見你,不曉得還能不能再叫你一聲遠房堂姐。」
照王芷璇這麼折騰下去,王芷瑤很懷疑她還能不能保留良家小姐的身份。
王芷璇慢慢的收回了手臂,同樣報以冷笑,「以德報怨,何以報直!七妹妹做得事情,我都記得,想忘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