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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6:02 作者: 夜惠美
「謝陛下。」
冠文候恭敬的磕頭後,緩緩的起身,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帝,心底不由得湧起一陣陣的涼意,雙腿有點發軟,乾元帝的皇威很重,壓得冠文候有點喘不過氣。
「你臉上怎麼了?被誰打了?」乾元帝寬了寬茶,對冠文候臉上的淤青想裝作看不到都不成,聯想到剛被自己趕出宮去的蔣大勇,乾元帝也覺得王家這場大戲很熱鬧,挺解悶的。
「回皇上……」
冠文候低下腦袋,輕聲說道:「是……臣自己摔的。」
乾元帝嘴角一勾,「摔的?」
「是,臣最近老眼昏花,身上也不大舒坦,一時沒留意,也就……」
「你倒是個妙人,既然是你說自己是摔得,朕就當你是摔得罷。」
乾元帝抿了一口茶水,冷淡的說道:「不過,你想讓旁人感激只怕是不成,朕不信挨了西寧伯拳頭的人還能活蹦亂跳的。」
冠文候苦澀一笑,「是,誰都曉得西寧伯力大無窮。」
「朕今日叫你來,是想你看看這個摺子。」
皇帝示意懷恩公公把放在御案上的摺子送到冠文候手上,「你看看都御使劉卿說得可是實情?」
「遵旨。」
冠文候向送過來摺子的懷恩公公微微露出了巴結笑容,低頭一看摺子……他不由得冷汗淋淋,汗水頃刻濕透了衣衫,「陛下……臣教子無方,臣有罪。」
噗通,冠文候跪倒在地,磕頭道:「臣可以解釋,臣子絕無寵妾滅妻之心,臣子也不會停妻再娶或是同其夫人和離。」
「朕看劉卿擲地有聲,不像是在說謊。」乾元帝似笑非笑的反問:「你兒子沒有這心思?朕倒是想問問你,誰有寵妾滅妻的心思?」
「皇上……」
「回話!」
乾元帝將茶杯狠狠的撂到了桌上,茶水灑出了大半,「劉卿奏摺上寫得可是實情?嗯?」
「臣敢擔保,這話絕不臣子所言。」
「是誰說的?你的意思是說劉卿冤枉了你?」
「臣不敢。」
冠文候顫抖著身軀對乾元帝磕頭,「臣不敢冤枉劉大人,當時臣子和其夫人都在氣頭上,臣……想……」
他不敢說這段話是從王芷璇口中說出的,倒不是冠文候此時還指望著絕色的王芷璇,只是一旦皇上問罪,王譯信怎麼辦?
以自己兒子『愚蠢單純』的愛女之心,必然會同皇上頂牛,同乾元帝叫板的人,不是沒有,但大多以抄家滅族終結。
乾元帝是明君,也是一位下手狠辣的『暴君』。
「臣想當時許是哪個伺候的奴才多嘴……」
「冠文候府真是有規矩,主子們說話連奴才都敢開口?還敢對蔣氏說出這番話?」乾元帝冷笑的聲音飄進冠文候的耳膜,「朕看你這個冠文侯也當到頭了。」
冠文候打了個激靈,當到頭了?莫非皇上要奪爵?
「陛下,臣可以解釋……當時……」
「夠了,既然這話確定是從你們冠文候府傳出來的,朕對你也沒什麼好說的。」
乾元帝根本沒心思聽冠文候辯駁,轉頭對懷恩公公道:「朕看劉卿所言的建議是個良策,讓內閣議一議,再報給朕。國朝的官員若是連內帷都管不好,一個個只是虛有其表,敗絮其內,朕不放心讓他們牧守一方百姓。」
「皇上……」
「退下。」
冠文候嗚咽著,皇上不讓言語,他不敢再多說,失魂落魄的出了御書房。
下台階時,他心不在焉,眼前昏暗,總是惦記著爵位的事……砰得一聲,大頭朝下,他從十幾階高的台階上滾落,侍衛見冠文候癱在地上的身體,忙上前問道:「侯爺,您怎樣?」
「我……」冠文候先是被打了一頓,隨後又受了許是會失去爵位的刺激,再加上從台階上滾落下來的摔傷,身上無一處不疼,抓住侍衛的手臂,「送我回府。」
說完此話,冠文候昏厥了過去。
侍衛只能背著他走出宮門交給冠文候府的下人,王家和蔣家的糾紛,他們這些做侍衛的不敢過問。
西寧伯匪氣很重,弄不好會被西寧伯遷怒,因此侍衛婉拒了侯府下人的道謝,趕忙回到原處。
御書房中,乾元帝眸色深沉,隨侍再旁的內侍太監,宮女都不由得心中打鼓,後背湧起一簇簇的涼意。
饒是伺候乾元帝最久的懷恩公公都不敢再此時打擾乾元帝『想事情』,懷恩公公曉得此時陛下一準想到了太祖高皇后……想到了皇上的生母。
嘀嘀嘀,鐘錶的響聲從御書房外飄進來,哐當,御書房的門被推開了,顧天澤出現在門口,俊秀英挺的雙眉間似蹙著一抹烈陽,驅散了御書房中的壓抑,陰霾,嘴角翹得高高的,「姑父,您看,我做到了!」
他的笑容雖然淡卻顯得那般燦爛……
懷恩公公看了一眼後,連忙低頭,皇上寵愛顧三少,絕不單單因為顧三少出生的時辰好。
「是阿澤?」
「除了臣之外,還能有誰。」
顧天澤快步走到乾元帝身邊,獻寶一般把手中的懷表遞上去,驕傲自信的一笑:「您看,懷表又走動了。」
乾元帝眼底的陰鬱慢慢的隱去,懷表滴滴答答的走動著,金色的殼子被擦拭得極為乾淨,不見當時他把懷表交給顧天澤時的灰塵,「阿澤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