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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6:02 作者: 夜惠美
    西寧伯雖然莽,但比顧三少好說話,西寧伯總有求到懷恩公公的時候,但顧三少……從來只有旁人求他,他根本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任何事。

    天邊魚肚泛白之時,平整的練武場上有一矯健的身影在練拳,如同游龍一般的動作,看得出練武者下了一番苦功夫。

    在練武場邊,站著五六名僕從,他們手中端著錦衣,茶水,以及汗巾。

    練武之人一襲淺色勁裝,凌空從上揮拳擊打在地面,在他拳頭下留了一個淺淺的坑窪。

    收了招式,他向練武場外走,僕從忙上前,為他披上了錦衣鶴裘,獻上汗巾,奉承的話少爺不喜歡聽,不過少爺的身手越來越好了。

    阿四道:「東廠的人在外面侯了好幾日了,您看……」

    「讓他進來。」

    顧三少走進了在皇宮的住處,梳洗後,坐下慢慢的品茶,盤算著離簪花宴還有四日……忍不住翻出碧璽耳環,早晨看的確是七種顏色,真是漂亮!

    「顧大人。」

    「站那說。」

    來人一聽垂手站在了門口,臣服般低垂著腦袋盯著門檻,他身上穿著東廠大檔頭的服色,尋常旁人對他又敬又怕,可他在屋裡端坐的那位少爺面前,就是奴才走狗。

    聽說懷恩公公都向顧三少服軟了,他們東廠服軟也不算丟人。

    「劉公公實在是找不到龍氣,公公傳來指示,讓奴才求教您,怎麼才能尋到龍氣?」

    他這話另一個意思是,顧三少您怎麼才能滿意,就算是顧三少您想搞垮高大人,您也得指明方向劉公公才好配合啊。

    「最近皇上挺看重夏公公的,縱使劉公公不在身邊,陛下也不會少人伺候。」

    「劉公公時刻想回京伺候陛下。」

    「是麼?」顧天澤眸色深沉,漫不經心對門口的人說:「我沒看出來。」

    「回顧大人,劉公公說,您有吩咐儘管說,只要在東廠職權範圍內,一定讓您滿意。」

    「廠衛效忠於陛下,我滿意有什麼用?」

    「……」

    東廠的大檔頭都快被顧三少逼哭了,您老故意為難東廠,到底想要哪樣?「顧大人,劉公公對您也是衷心一片吶。」

    眼見得火候差不多了,顧天澤一邊將裝著耳環的盒子蓋好,一邊說道:「東廠諜子無孔不入,在京城各處都有眼線……」

    「顧大人此言差矣,自打上任錦衣衛都指揮使被皇上勾決後,東廠和錦衣衛不敢再廣布眼線了,朝臣們對陛下此舉大加稱讚。」

    被顧天澤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大檔頭吶吶的不敢再說,皇上是不是把監察百官的諜子去了,只怕沒人比顧三少更了解詳情。

    皇上既然保留了東廠和錦衣衛,又怎麼可能不用廠衛辦事?

    「如果你說得是劉公公的意思,我們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東廠密報都要交給皇上……您也曉得,根本做不得偽。」

    得罪顧三少,劉公公別打算近期回京了,可泄露機密,東廠上下也好不了,大檔頭哭喪著臉,「您別為難奴才了。」

    「密報,我不感興趣。」顧天澤嘴角勾起,此時碰觸皇上的底線,實在是不明智,何況他對閣老們在家做什麼,沒有任何的興趣,「冠文侯王家的情報送我一份。」

    她被人當街潑髒水,在王家指不定怎麼『受委屈』呢,雖然不信王芷瑤會受委屈,可他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

    大檔頭一聽是冠文侯,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皇上不在意王家的事兒,冠文侯府也影響不到中樞,因此即便得了王家的奏報,東廠也不會呈交給皇上御覽,王家的奏報一般被隨意放置,只有閒人才會翻翻王家的八卦消息。

    「冠文侯府的奏報是半年呈上一次,昨日奴才才接到了奏報,一會奴才給您送來。」

    「還有一事……我需要東廠引薦個人給陛下。」

    「啊?」

    大檔頭吃驚不小,引薦人才用得上東廠?顧三少一句話頂旁人一百句,「奴才怕東廠分量不夠。」

    「我既然開口,便是只能走東廠的路數,你放心,他不是太監,不會同你們搶飯碗,只需要在皇上命你們徹查那人身份時……按照這上面寫的回稟陛下就是了。」

    大檔頭看了一眼紙張寫得材料,點頭道:「這事好辦。」

    上面的身世夠慘的,有個刻薄的繼母,這人差一點被餓死,只是他何德何能,能得到顧三少的幫助?

    大檔頭不敢多想,也不敢過多關注顧三少做的事兒。

    「你讓劉公公多去堤壩處看看,想來會有意外的收穫。」

    「多謝顧大人。」

    大檔頭總算得了確實的消息,連忙回東廠給劉公公送信,同時將王家的奏報找出來彈去灰塵,封好後讓人悄悄的給顧三少送去,莫非顧三少對王家小姐有興趣?

    聽說王家五小姐可是絕色美人吶。

    很快東廠這份奏報被送到顧天澤手上,他只看了一眼,面色變得很是難看,在旁邊伺候的阿四打了個寒顫,很少見少爺這麼生氣的……這是怎麼了?

    顧天澤幾乎將奏報捏得扭曲,染墨深沉的眸底似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的憤怒,上面寫得王家事,他不關心,王芷瑤說過的話……讓他的好心情在一瞬沉入谷底。

    利用?她也在利用他?

    他直接將手中的奏報甩進了炭火盆里,東廠探聽的消息不可能出錯,東廠的人也不敢在奏報上動手腳,那麼只能是……只能是她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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