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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42 作者: 落筆吹墨
「不氣了?」易輕寒輕輕地問。
「比起生氣,我更怕你有危險。相公,答應我,以後做什麼事都莫要騙我好不好,就算幫不上什麼忙,我總不會給你添亂的。倒是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差點就買了鎮北城的那批布,若是買了虧得更多了。」藍語思說到。
易輕寒深深望住藍語思的眸子,忽覺一直被自己當做孩子般看待的妻子,其實已經很成熟,或許,她可以為自己……
「我只是想讓你過得舒坦些,做我的女人,只要開開心心便是了,什麼都莫要擔心,莫要想。」易輕寒撫上藍語思的額頭,說到。
「我怎能不想,怎能不擔心,越是不知道你的情況,我就越是擔心。」藍語思坐了起來,說到:「你總是想自己扛,殊不知我會覺得自己很無用,就連陸夫人都可以為了自家相公裝瘋避禍,我就這般無用嗎?」
易輕寒深深望住藍語思,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算我幫不了你,也可以聽你傾訴,若是有些什麼紕漏,還可以幫你想想辦法。」藍語思越說越激動,「為何連易安都可以與你一起承擔,我卻不可以。」
看著藍語思唇紅艷艷的模樣,易輕寒一時心動,摟住她便落下吻。
春宵紅帳,軟衾溫香,果然肌膚相親可以拉近兩人的距離,一番折騰後,易輕寒抱著喘著粗氣的藍語思,輕輕說:「日後若有事的話為夫定會與你講,絕不食言,但你也要答應我,莫要擔心莫要做傻事。」
藍語思回身抱住了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應了。她不求他立刻便改了這毛病,但他既然肯應,便是個好兆頭。
兩人纏綿了一陣,易輕寒又起身吃飯,藍語思說到:「官服拿來,腋窩處破了線,脫下來補補,這幾日累著了吧。」
起身燃起燈燭,屋中一瞬間光亮起來。「方才這般暗,你怎地看到我腋窩處破了線,是在暖閣里注意到的?」
「不是,再暗上一些我都可以看得到。」藍語思說到。
「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呢?」易輕寒隨口問到。
「那也可以看到,所以休想瞞我什麼。」藍語思穿針引線,將易輕寒的官服fèng補好。
次日一早,易輕寒便起身離府,臨走前親了親藍語思,說到:「撒了這些時日的網,今日相公便要捕魚了。」
藍語思心裡高興,起身問到:「是捕什麼魚?」
「禮部尚書簡青階。」易輕寒撫上她的小臉說到:「等相公回來講與你聽。」藍語思看著易輕寒的背影,忽地心裡明亮起來。
易輕寒到了東廠,領著四十幾名番役便直奔禮部尚書簡青階府上。砸門而入,便見幾個下人飛跑著進府報信。
身著麒麟服的易輕寒大步走向內院,身後一群番役凶神惡煞地跟著,簡府養著的打手不敢上前,自顧自找地方躲了起來。不是他們拿錢不辦事,實在是這年頭無人敢惹東廠。
「來了,本官等著呢。」簡青階揮揮手,將身後的妻妾兒女們趕回後院,對著易輕寒說到:「易大人,別來無恙。」
「簡大人客氣了,本官早就說過,你我是後會有期。」易輕寒森然一笑,吩咐左右私下搜查。
「易大人要什麼,本官便給什麼,唯有請大人高抬貴手,莫要驚擾到本官的老母及妻兒。」簡青階早朝上又被人參了一本,直指他私下裡將今次會試考題出賣。前幾日也有人彈劾他,然而自知並沒做過此事的他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便也沒多加在意,畢竟,慶元朝彈劾之風甚行,幾乎每個官員都彈劾過別人,每個官員也都被別人彈劾過。
然而接連幾日都是如此,簡青階便有些覺察,尤其是今日早朝,慶元帝竟大發雷霆,隱隱有徹查此事之意。
「此事本官說的不算,還要看簡大人您是否知情識趣。」易輕寒湊近簡青階,壓低了聲音說到。
眾人似乎早有準備,搜出了地契金銀珠寶若干之後,又將府上大管家押了出來。簡青階面色鐵青,看著大管家不語,跟著易輕寒又回到東廠大獄。
易輕寒沒耽擱,立即將他押去了審訊室。
「簡大人,說吧,會試考題賣得多少銀子。」易輕寒也不用刑,吩咐左右將簡青階脫得寸縷不掛,丟到當中。
簡青階忍著羞辱,抬眼看向易輕寒說:「易大人,凡事做人留一線,若哪日本官洗脫罪名,你在本官面前又當如何自處。」
「哼,不會有這一天了。」易輕寒說完便示意人將簡府大管家帶了進來。
「萬歲爺吩咐本官儘快徹查,本官也不想多廢話。」易輕寒看著那大管家說:「你,在會試前五天,在一家茶肆里與王福私下見面。你得錢兩萬兩,用一個褐色錢袋裝著,王福則得考題,用布褡褳裝著的,是也不是!」
那大管家本想誓死不認,沒想到易輕寒竟連此等細節都探查到,一時間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坐在地上。
77、第七十七章跟你混了
「呵,易大人知道得如此詳盡,莫不就是這其中的當事人不成?」簡青階木著臉冷笑著說。
「如此詳盡?呵呵,既然為聖上辦事,便要盡心。莫說這件小事,就算簡大人你做過的大事,密謀的大事,本官也早已查得清清楚楚。」易輕寒眼神一凜,看向簡青階。
簡青階倏地抬起眼,盯著易輕寒看了看,便又佯裝無事地低下了頭,冷笑著說:「易大人要審便審,本官也無甚話說。本官身為主考官,絕不曾做過此事,他日見了萬歲,你我再做計較。」
「呵,不怕本官拿你家眷了?」易輕寒嘲笑地看著簡青階。
「天子腳下,本官清白之身,易大人也不會做得太絕,若是日後萬歲問起,易大人便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砍的吧。」簡青階那時怕易輕寒將自己的家眷一併帶走,所以才說了幾句軟話。此時知道其子簡廣筆必定去尋徐止求助,便放下心來。
「本官是不會做得太絕,但卻不是因為怕了你,本官是沒功夫管那麼多。待你罪行敗露之後,自有那苦寒之地收留你的老母獨子,自有那教私坊納了你的妻女小妾。」易輕寒勾起一邊嘴角,眼裡滿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本官行的端,坐的正,不怕你們這些鷹犬迫害,縱是屈打也不會成招。」簡青階抖著嘴唇說著。
「哈哈哈,來人,給這個有骨氣的用刑。」易輕寒說完便揮揮手,一旁的番役端著一個瓷碗便走了過來。
簡青階被嚇怕了,想起上次的遭遇,連連往後退著叫罵著,邊罵邊揮舞著手臂。「畜生!鷹犬!你不得好死!」
那番役生怕易輕寒聽了氣惱,一把便將他的兩頰捏住,將碗裡的藥汁倒了進去。
「莫怕,不是那催情之藥,總玩一種把戲豈不是很無趣。」易輕寒看著他驚慌失措地將手伸進喉嚨里摳的樣子,冷笑一聲說到。
簡青階嘔吐起來,摳出大半藥汁,低頭顫抖不停。
「快灌解藥,你怎能給簡大人喝毒藥。」易輕寒裝模作樣地對著方才那番役說。
那番役聽了趕忙又端起一個瓷碗。簡青階看去,只見牆邊桌子上擺了二十幾個瓷碗,不寒而慄。
簡青階只覺渾身發熱,那番役又將一碗藥倒進自己嘴裡,過了半晌方才覺得舒服些。
「簡大人骨頭硬得很,本官也是無法,再來吧。」易輕寒對那番役說到。
那番役聽了又依著次序端起第三碗,倒進了簡青階嘴裡。如此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簡青階早已奄奄一息,於是又被灌了一碗參湯,這才悠悠轉醒。
給犯人依次喝下毒藥、解藥、毒藥、解藥、毒藥、解藥,也就只有東廠才做得出來。偏還都是不同種類的毒藥,短短兩個時辰,簡青階嘗遍了世間苦楚,驟冷驟熱,渾身青紫,奇癢無比,五臟俱損。
「簡大人累了,先送下去歇息吧。」渾身□青紫一片的簡青階被番役拖了出去,留下那大管家獨自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管家,久等了。」易輕寒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簡府大管家。
「大人,小的都招,求大人饒小的一命吧。」那大管家聲音裡帶著近乎求饒的語氣,又有些絕望,磕頭如啄米。他確實為了愛女籌銀子,偷偷進了簡青階書房偷得那考題。招供,死路一條,不招,連簡大人都被用了刑,何況自己。
「你的命,是你的,任何人都幫不了你。」易輕寒往後靠坐,悠悠說:「齊瑞祥老東家是你的親家?」
「大人英明。」那大管家堆坐在地上,心道這東廠怕是全知道了,於是很是配合地說:「那日,小人的女兒來找小人,說是需要大筆的銀子為其夫婿走動關係。她的夫婿便是小人的女婿,也是齊瑞祥老東家的獨子,小人沒有那麼多的銀子,一時鬼迷了心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