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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42 作者: 落筆吹墨
    藍語思嚇得往後退去,一雙大眼驚恐萬狀,看著對面目光溫柔的易輕寒,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崩潰地晃著頭。

    易輕寒眼神黯淡了一些,隨即笑笑說:「你還這般模樣,我被你摸了遍都沒言語半句。」

    藍語思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可能,我不知道……」

    「酒後吐真言,酒後也亂性。」易輕寒說完瀟灑起身,自去穿了衣衫。隔著幔帳,藍語思也偷偷穿上褻衣褻褲,正找其他衣衫,自己的中衣便被遞了進來,易輕寒站在帳外,並沒看過來。

    藍語思慌亂地接過中衣匆忙換上,仍舊躲在帳子裡不肯出來。

    易輕寒起身去了內書房等著,隨煙進來布置妥當後,易輕寒方才洗漱一番。待他走了,藍語思才扭扭捏捏地下了床,匆匆洗漱。

    隨煙為藍語思梳了個墜馬髻,看著鏡中cháo紅的臉,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心下生疑。想了想終究還是認為,兩人僅僅是親親摸摸,饒是如此也會讓一個未經人事的閨中女子臊紅了臉。

    主僕兩人各想著心事,那邊玉潤在外報到,說是王夫人來訪。藍語思只覺臉上愈加熱燙,忙派人將其請進來,自己則親自出去相迎。剛走到園子門口,便見王夫人款款而來。

    「姐姐這腳程也忒快了,妹妹我還沒走出幾步,您就到了。」藍語思有心事,不自然地笑著說。

    「不是我腳程快,是妹妹被什麼絆住了腳吧,看這小臉紅撲撲的,昨晚可是累著了。」王夫人又是一頓慡朗的笑聲,一旁的丫鬟們俱都低了頭,裝作聽不懂的模樣。

    藍語思知道王夫人就是這個性子,再解釋下去恐怕會更難堪,於是挽著她的胳膊將其引向上房。

    「我說你們住這園子,真真,繞得我眼花繚亂,易大人真是,很別致。」王夫人想了半晌,才想到一個不倫不類的詞來形容。

    藍語思腹誹著,誰說不是呢。藍語思見過夏府的園子,見過王取府上的園子,主人住的俱都是規規矩矩的格局,唯有易輕寒喜歡這種沒有規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布局,就跟他那人一般,叫人捉摸不透。

    「誰說不是呢,我初嫁進來那陣子,迷路了幾次,再不敢隨意走動了。」藍語思附和著說。

    「那易大人可得找人將你這丫頭看好了,不然走丟了可是要睡不著覺的。」王夫人說笑著,兩人已走進了堂屋,來到

    暖閣里坐下,隨煙早已布好了茶點果子。

    王夫人也不客氣,邊吃邊說:「妹妹,你還記得那個陸夫人吧。」

    藍語思立馬來了精神,支起耳朵說:「記得,她,最近如何了?」

    44、第四十四章初生好感

    「說來也是可憐見的,我雖然不喜她那套做派,但,也從沒想過讓她過得多慘。」王夫人捻起一塊糕點放到嘴裡,臉上有些悻悻的。

    「她到底怎的了?」藍語思好奇心大增,也想知道那日回去之後,陸夫人是否繼續裝瘋。

    「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家老爺似乎犯了事,觸怒了皇上,給叫關起來了。」王夫人湊近了藍語思的耳朵說:「我家老爺說,皇帝是真的不喜他了。」

    藍語思聽後,慢慢坐直了身子,心想莫非是自己那一席話,給陸家帶來了麻煩,不禁愧疚起來。「不會,不會是因為那日她說了……」

    「不是,是我家老爺最近在辦一件案子,好像之前只是鎮守太監賴力朋的一個族人告了鎮南城楊家的一個姻親,後來不知怎地,矛頭竟直指楊昌河本人。楊昌河是前內閣首輔之子,在朝中頗多親朋,許是私底下真做了罔顧法紀之事。」王夫人一臉不解,可能覺得朝廷上的人都在把事情複雜化,很是不理解。「錯了便是錯了,那陸大人非要上書說什麼不可辱沒了功臣的聲譽,地底下的功臣們屍骨未寒,不能傷了臣子的心囉哩囉嗦的,結果皇帝就大怒了。」

    藍語思也跟著唏噓,兩人都是不太懂朝廷之事的婦人,只是憑著主觀意識來看問題。

    「皇上斥責陸大人罔顧國法,有失察之責。」王夫人繼續說:「那陸大人又彈劾原告賴太監常年仗勢為非作歹,他說的話不可偏信,不能因此便傷了功臣之後的心。唉,可能哪日皇上又心軟了,也許就真就壓下去了也未可知呢。」

    「那,真的是未可知,也許就徹底……」藍語思記得前一世里,楊家父子是死在了東廠獄中的,也確實犯了人命的事,死得不冤。這世里卻落在西廠手裡,就不知下場如何了,所以她也就沒往下說。

    「發什麼愣呢,看你面色紅潤,這些日子將養得甚好吧。」王夫人自知像她們倆這樣的女人,在身體上是得不到什麼滋潤的,頂多也就是心情舒暢才顯出的好氣色。

    「托姐姐的福,我大好了。」藍語思對這個熱情,開朗的人印象不錯。與其說自己是王夫人唯一的閨中密友,倒不如說兩人各自都是沒什麼朋友的。

    「我跟妹妹你說啊,這男人啊,一定要抓住他的心。」王夫人湊近了說:「那日你被劫走,我聽我家老爺說,你家易大人可是幾日幾夜未睡,妹子有福氣,一定要趁早兒把男人抓得牢牢的。」

    藍語思已經聽兩個人說易輕寒幾日幾夜未睡這件事,起初真的以為如易輕寒所說,是氣惱所致,今兒再次聽了這話,不禁在心裡細細思量了一番,又想起今早易輕寒對自己所說的『在一起過日子』的話,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說到哪了,唉,那個陸夫人,也不知怎地了,聽說萬貴妃特特地叫了宮裡一個管事的嬤嬤去看她是否真的瘋了。」王夫人終是有些不忍,說到:「陸大人被斥責後關進了大獄,聽說,陸夫人在那嬤嬤面前吃了,吃了……」

    藍語思見王夫人不再說下去,自知不是什麼好事,也就沒再問。雖然自己在夏府那番話不是直接原因,但心裡還是惴惴的,總覺得害了人家。

    王夫人吃了一下午果子茶,便回去了,藍語思等到傍晚時分,易輕寒方才回府。

    藍語思羞澀難當,低著頭只顧吃飯,不敢抬頭看他。

    易輕寒一整日都是神清氣慡,不等時辰到,便匆匆趕回府,只為了能與她多多相處一會兒,誰知卻遇上個悶葫蘆。

    也難怪,到底是個女子,易輕寒用筷子尾部輕敲桌面,笑著說:「桌上有金子嗎?臉都快貼上去了。」

    「沒,餓了。」藍語思匆匆將碗裡的飯送到嘴裡,放下碗筷說:「老爺,我吃好了,我去,我去看看您的浴桶是否備好。」

    未等易輕寒說話,藍語思便一溜煙地逃到西次間。

    易輕寒得意地笑笑,繼續吃飯。不多時,見藍語思還未回來,便向著西次間而去。

    屋內熱氣騰騰,浴桶已經備好,旁邊放著乾淨的中衣。

    藍語思見易輕寒進來,忙退出去,回到東次間,方才鬆了口氣,真不知如何面對他。

    易輕寒洗好後,回到東次間,藍語思又忙去西次間,由隨煙服侍著沐浴。直到泡無可泡了,這才磨磨蹭蹭回到東次間。本以為易輕寒已經睏倦睡下了,誰知那廝還靠著床看書。

    藍語思裝作十分疲憊的樣子,打著呵欠來到床邊說:「老爺,快歇息吧,明早還要出門。為妻也要……」

    「不急,我有事同你講。」易輕寒放下手裡的書,直視著藍語思的眼睛。

    藍語思立時緊張起來,生怕他再說起昨夜的事。

    「快到臘月了,莊子裡的管事的會陸續到來,屆時便由你來查驗帳冊,安置錢糧吧。」易輕寒很想伸手去撫她的濕發,使其快些干慡,然而還是沒有伸出手。

    「我來查驗?」有個話題就會避免尷尬,藍語思很樂意談這個話題。

    「是,你是當家主母,你不查驗誰來查驗?」易輕寒笑著說:「屆時易安會配合你,他常年負責這事,你可多聽聽他的意見。」

    「為妻曉得了,老爺,快些歇息吧。」藍語思說完便麻利地上了床,滾到了一邊睡下,耳朵卻仔細聽著這邊的動靜。

    易輕寒頓了頓,大手撫上她的肩膀,將其扳起說:「頭髮未乾,不許躺下。」

    藍語思縮縮脖子,又說:「那為妻去暖閣,日裡有條綬帶還未繡好呢。」

    「不許去,夜裡冷了,就在床上待著,不能著了涼。」易輕寒霸道地說,擋在床外不放行。

    藍語思沒了招數,只好僵硬地坐著,低頭用手指擺弄發梢。

    過了半晌,易輕寒湊過去伸手幫她撥弄頭髮,直驚得小人兒的身子更加僵硬。

    「你不必如此慌張,昨夜不是很熱情的嘛。」易輕寒偷笑著忽悠著不明真相的人,極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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