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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42 作者: 落筆吹墨
    趙都砸壞木門上的鎖,推開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迎面而來。黑暗中,那女人正蜷縮著低著頭,雙手被縛在後面,綁在了柱子上。

    趙都忙上前,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救她,也許是覺得自己被萬篤騙了,心裡有不滿,也許是覺得心有不忍,畢竟自己本心是沒想過要殺她的,自己的命令只是要利用她。

    趙都撕下一片布條將藍語思的眼睛覆住,正欲為她解開繩索,卻聽到由遠及近的聲音,有人來了,趙都忙踢開後門,躲了出去。

    藍語思恍恍惚惚中,仿佛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身前,正欲睜開眼,卻被那人用布條覆住了雙眼。緊接著,那人便不見了蹤影,直到感覺到另一種熟悉的感覺。

    藍語思只覺布條被一雙大手取下,眯眼看去,易輕寒喘著粗氣,起伏著肩膀,瞪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自己。

    藍語思想哭,卻沒了力氣,只能低低地抽動著,眼皮兒也不自覺地垂下去。

    「別睡,醒醒,看看我。」易輕寒為其解去繩索,扶起她的下頜,想了想說到:「別睡,我把庫里的寶貝都給你,你別睡,睡了我可不認帳了。」

    恍惚中,藍語思聽到『寶貝』、『庫里』、『全給你』這幾個詞,仿佛被打了雞血般,倏地睜開眼睛,看看是否是自己的幻覺。看到易輕寒略微鬆了口氣的樣子後,終是沒了力氣,癱在了他的肩頭。

    易輕寒顧不得其他,留下幾人便抱著藍語思離開,找了附近一戶農家,為其餵了些水和米湯,馬車才到。

    易輕寒將藍語思抱上馬車,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府。趙都遠遠看著,終是鬆了一口氣。

    藍語思翹著二郎腿,吃著桂花糕,半倚在藤榻上斜瞥著蹲著擦拭地面的易輕寒,嘴角擠出一絲譏笑。「毛手毛腳的,再端不穩我的烏雞湯,我就把你當做烏雞燉了!」

    易輕寒諾諾應著,繼續擦拭著灑在地上的雞湯,不敢抬頭。

    「怎麼著,你還有氣了!你是覺得本夫人冤枉你了!」藍語思將手裡吃剩的半塊兒糕點砸向易輕寒的頭,直起身子說。

    「沒有,沒有,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易輕寒忙跪下小雞啄米般磕頭,再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這也怪不得別人,誰叫你這滿庫的寶貝都是我的了呢。你呀,老實做我的小廝,我會給你口剩飯的。」藍語思掐著腰,梗著脖子歪著頭教訓著。

    地上的易輕寒仍然不敢抬頭,慢慢地,竟變成了一隻小狗,模模糊糊地對著自己搖尾乞憐。藍語思只覺心情舒暢,站起身朝著天大笑著,大笑著,掐著腰。

    易輕寒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中的小人兒突然笑出了聲,不禁俯□子湊近了看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女人究竟夢到什麼開心的事了。與她近距離面對面,易輕寒突然有一絲異樣的感覺,臉上竟有些火燒。

    易輕寒看到那小人兒咧著嘴笑著,忽又緊鎖眉頭,仿佛又夢到恐怖的事情,囈語著『不要,不要吃我』,忙用手指撫上她的眉心,緩勁兒揉開揪在一起的眉頭,接著便輕輕揉搓著她的額頭,輕輕地。

    「老爺。」隨煙在帘子外輕輕喚了一聲。「讓奴婢為夫人擦身子吧。」

    易輕寒收回手,想了想便起身讓開,隨煙端著清水進來後,便將巾子浸入盆中。

    隨煙輕輕解開藍語思的中衣,露出那光潔的肩頭、鎖骨。仿佛有些冷到了,昏迷中的藍語思不自覺輕哼了一下,本是背對著窗子站著的易輕寒聽了下意識地回頭,正看到那褻衣下高聳的雪山,連忙移開目光。

    隨煙餘光看到易輕寒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手上動作卻沒停歇,細細為藍語思擦拭著上身、胳膊。

    敏感的易輕寒注意到了隨煙的目光,垂眸想了想,還是走上前拿過巾子說:「還是我來吧,左右也無事,你早些下去養足了精神,明日還要照顧夫人。」

    隨煙應著,忍不住抬頭看易輕寒的目光,將巾子遞到他的手上。

    易輕寒接過巾子,側身坐到床邊,餘光里看到隨煙走到臥室門口,正往下撂帘子的時候,左手掀起藍語思的褻衣,右手拿著巾子便去擦她的小腹。

    隨煙走出了上房,關好了門,易輕寒的動作還未停。還好她是昏迷的,為了不引起隨煙注意,自己既然攬過了這活,便只能自己做了。

    雖說藍語思又冷又餓捱了幾日,但觸手之處仍是光滑緊緻,自從回了府,養了兩日還是昏迷不醒,但明顯地,她已有了好轉。

    天知道自己那時有多著急,站在一片廢舊的民房之中,易輕寒第二次感覺到無助和心焦,第一次便是得知祖母也遭了難的時候。

    帶著一百多人連搜了幾日,終於到了那間屋子前,仿佛看到一個人影晃動,易輕寒想也沒想便奔了過去。待到近前一看,人影是沒有的,倒是有間敞了門的屋子。

    她就那麼蹲坐在地上,已經虛弱如泥了,她會睡去,他不能讓她睡去。果然,聽到庫房、寶貝,她便猛地醒了過來,但終究還是太虛弱了,她又昏倒了。

    抱起她,輕飄飄的,餓了這許多天,再不是原來那個肉肉緊實的丫頭了。還是肉肉的好,一定要讓她再胖起來,就像那隻小金豬一般。

    易輕寒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去了她的褻衣,看著那兩團雪白,心跳忽然加速了許多。自認為定力十足的自己,此時也不禁可恥地堅硬了許多。自己這是正人君子所為嗎?豈不成了登徒子!

    易輕寒總會找到理由,自己從來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正人君子也不會做了那許多事,就算是為了報仇,正義之士也是不屑的吧。

    何懼!她是自己的夫人,雖說兩人之間還有另一種關係,但是情理上,她就是自己的夫人,現在是,以後也休想離開自己。

    易輕寒手拿巾子,輕輕擦拭著她的前胸,竟有些發抖。這雙手拿過刀,匕首,都不曾發過抖,此時卻有些顫。身子像是火燒一般,易輕寒趕緊擦了,為其穿好衣衫這才又洗了洗巾子。

    自己平靜了一會兒之後,又掀起被角來,為其脫去了褻褲。易輕寒嘴角勾起,嘟囔著『已將你全看了個夠,看你還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嫩白的兩條小腿兒,看得易輕寒有些燥熱,大手撫上去,帶著溫度,肌膚相親。易輕寒一手擦拭著她的皮膚,一邊想,想著兩人的未來。雖然此時只有一個成員,但易輕寒仍然想得很起勁兒,女人家的,只要等著自己男人來解決就是了,自己來規劃好便是了,她只需幸福地做自己的女人。

    雖然她現在還沒答應,但這不打緊,他總會讓她安心留下的。

    易輕寒擦拭完,又去擦她的小腳丫。她的腳不似畫中那些美人般纖細優美,卻別有一番可愛,如金元寶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握住,搔癢。

    易輕寒摒去雜念,匆匆擦過之後便為其蓋好了被子。明日仍不需去東廠,自己也是連著幾日未睡,督主便允了假,在家將養。

    吹熄了燈燭,揭被上床,熟練地摟過小人兒在懷。這幾日,易輕寒都是如此摟著昏迷著的藍語思入睡的,小人兒仍舊時不時做噩夢,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儘快平靜下來。

    窗外風吹樹葉響,明日一早,定是撲簌簌凌亂一地,冬日不期而至。

    夜半,易輕寒睡得正香,懷裡的小人兒忽然搖著頭,攥緊了拳頭,竟急出了一身冷汗,透過衣衫將易輕寒的衣袖都沾濕了。

    易輕寒連忙抱緊了她,左手抓住她的小拳頭,慢慢撫開,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直到小人兒又靜靜睡去。

    額頭沁了汗,易輕寒不禁吻了上去,隨即便下移,划過眉毛,掠過鼻翼,直來到那雙唇上。易輕寒可恥地有了反應,左手也情不自禁地隔著薄薄的衣料撫上了那兩團雪白。

    自己在夏明府上醒酒的時候,就已經有些不想她冒這個險了吧,那時自己就是心軟了吧,易輕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深深吻了下去。

    39、第三十九章無精打采

    次日一早,被吃了一夜豆腐的藍語思尤不自知,醒來的時候,易輕寒正站在床前,穿著自己那日fèng補的麒麟服,整理下擺。

    「咳咳,你,你沒死吧?」藍語思眯fèng著眼睛,沙啞著聲音輕輕問到。

    易輕寒見其轉醒,壓抑著內心的歡悅說:「受傷的是你,你卻問我死沒死?這是何道理!」

    藍語思沒有力氣再說話,動動四肢以確定沒有被耗子吃掉,這才放下心來,悠悠說到:「你死了,我能看到你,那我定是也死了;你沒死,我能看到你,那我大抵也是活著的。」

    易輕寒被藍語思混亂中帶著那麼絲兒道理的思維弄暈了,想了半晌才說:「你直接問,自己死沒死多方便。」

    「不吉利。」藍語思氣息微弱,腦子似乎還是混沌的,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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