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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42 作者: 落筆吹墨
    「今兒換人啦,紅兒那丫頭呢?」一個高大的男子袒露上身,嘴裡問著紅兒,眼睛卻盯著食籃看。「今兒給趙大人備的什麼好酒好菜?」

    「大壯,別看了,快讓她送去吧。」一個又矮又黑的漢子走過來,拍了下那叫大壯的漢子說:「趕緊著,把這木頭抬到那邊去,咱們的飯也快到了。」

    「就在那亭子裡,去吧。」大壯顯是對趙大人的飯菜很感興趣,無奈身份地位在那裡擺著,只能望湯興嘆。

    藍語思吁了一口氣,看如柳趁著無人注意,抱著盒子往後門蹭,這才轉身往西北角的亭子走去。

    亭子裡空無一人,四周被樹枝遮擋住,樹上的葉子大部分泛了黃,卻還沒來得及掉落,因此倒也將這裡掩成一個僻靜之處。

    藍語思將食籃放下,見四下無人便等了一會兒,越等越覺得有些詭異,於是回身便要走下亭子。抬腳邁下台階,突然好似踩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一個站立不穩身子便歪向一邊。

    藍語思心說這次怕是要摔個狗吃屎了,這裡雖不是很高,但是摔下去也難免受傷。慌忙間,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自己拉起,隨手一帶便跌進一個懷抱,重重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藍語思突然心頭一動。

    28、第二十八章有得有失

    藍語思心說這次怕是要摔個狗吃屎了,這裡雖不是很高,但是摔下去也難免受傷。慌忙間,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自己拉起,隨手一帶便跌進一個懷抱,重重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藍語思突然心頭一動。

    「哪裡來的毛躁丫頭,該打!」一個富有磁性的青年男子聲音傳來,藍語思只覺耳熟,抬眼看去,見是一張放大了的俊臉,正是那趙都。

    藍語思一陣緊張,近距離看著這張俊臉,心跳加速。對方應該是馬上放開自己的吧,藍語思回過神來,急忙推開他,趙都卻僅僅鉗住自己的腕子,壓低了聲音湊近自己說:「該打,調皮的小丫頭,是不是偷了主人的寶貝拿去賣?」

    「我沒有,我沒……」藍語思邊說邊沒了底氣,看著趙都似笑非笑的樣子,心虛起來。

    「沒有?那這是為何?」趙都鬆開藍語思的腕子,指著地上說到。

    藍語思看去,這才注意到,方才踩著的是如柳的手臂,此時的如柳已經暈倒在階子上,身邊放著的正是自己的紫玉觀音的盒子。

    藍語思忙俯□子想要看看如柳,卻見趙都拿起紫玉觀音的盒子,又拎著自己進了亭子,一下子便被按到亭中石凳上。趙都豎起一根手指放到唇前,眼神曖昧地看著藍語思說:「我在這高處看到你們兩個鬼鬼祟祟進來,借著送飯的名,她就出了後門。竟是要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偷賣出去!嗯!」

    趙都說完便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幾張做好的鞋底子,笑著看著藍語思,一下子將鞋底子撕開,拿出夾層裡面的布條,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字。「這就不簡單了,這是細作所為,說吧,你們是誰派來的。」

    藍語思正納悶為何盒子裡會有鞋底子,如柳那廂已經悠悠轉醒,看著趙都手中的鞋底子,一臉不解,伸出手臂正欲說什麼,卻聽趙都說:「你有一個表弟,還有一個親弟弟在老家吧,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親弟弟。待會兒見了老爺,從實招來,免得你們家因你而斷子絕孫!」

    如柳張了張嘴,終是沒再說話,顫抖著嘴唇低下頭。

    「你也招了吧,小丫頭。」趙都上身前傾,將藍語思罩在暗影里。藍語思下意識地往後靠去,脊背抵上微涼的石桌沿兒,生硬。

    「是我利用她,偷著將鞋底子送出去,她什麼都不知道。」如柳說完這些話後,用力將頭撞向石階子上,竟是要尋死。

    「如柳……」藍語思起身欲看看如柳,卻被趙都鉗住了腕子。

    一群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人,上前將如柳拖了下去,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趙都那仿佛永遠帶著笑的眼睛死盯著藍語思,一邊嘴角翹起,帶著些許蠱惑地說:「不關你的事嗎?」

    「鞋底子夾帶的事我不知曉,不過……」藍語思咬了咬嘴唇,暗想著易輕寒知道了自己將紫玉觀音拿出去賣掉的話會是什麼反應。

    「很是名貴,不如我放過你,我還會幫你賣掉它,得的錢我們五五分成,可好?」趙都似笑非笑地說,仿佛賭定藍語思一定會答應一般。

    「你可真是獅子大張口。」藍語思雖不知這紫玉到底價值幾何,但不是價值連城也差不多。

    「小小丫頭說話還挺帶勁兒的,那你是想連人帶物到老爺那裡去,還是想不必冒著風險便能將它換成錢呢?」趙都邊說邊將藍語思放到石桌子上,笑著看她肉疼的模樣。

    「我要想想。」藍語思心說先離開這裡,事後任他怎麼說都不承認便是了,他現在是不知道自己身份,只當自己是個丫鬟。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難道他還敢找易輕寒夫人的麻煩!

    「恩,我也得想想,或許這買賣我還賠了呢。」趙都說著便一手撫上藍語思的頸間。藍語思一驚,除了在崖底與易輕寒不得已的那段日子,她還沒與其他人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呢。

    「你想叫嗎?那你可以大聲一些。」趙都緊緊按著藍語思的脖頸,壞壞的笑著就是不放手。見藍語思真的急了,手這才向下一滑,拉住小金豬的繩子便扯了下來。

    「你這一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想好,未免我等得太久,先留個念想兒在我這兒吧。」趙都笑著將小金豬湊近了看,帶著體溫的金燦燦,仿佛還有少女的清香。

    藍語思的脖子被勒得有些不舒服,見小金豬已搶不回來了,便抱起紫玉盒子欲走,心說小金豬比起紫玉值不了幾個錢,不要就不要了。

    「咦?這小玩意兒還大有千秋呢。」藍語思聽言回頭看去,只見趙都手中原本的小金豬的一角顯出來辱白色。

    「這金粉擦去,裡面是上等的白喜玉。白喜玉知道吧,那是前朝開國皇帝加冕之冠上的玉,你這十個紫玉觀音都比不上它值錢。」趙都彎下腰挑著眉毛說。

    藍語思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抱著手裡的盒子,直想摔下去。長了幾次嘴,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今夜子時,此地見,我等你的決定。」趙都說完便走回亭子,打開食籃吃起飯。

    憤憤的藍語思抱著盒子狼狽走下石階子,聽到身後人懶洋洋地說:「菜有些咸了,恩,酒還湊合吧。」

    看著氣鼓鼓走遠的藍語思,趙都自斟自飲,笑著伸出舌頭將嘴角的酒漬舔去。

    先不說藍語思獨自回到繞堤園,換了原來的衣衫,看著紫玉觀音運氣,那如柳已被趙都押下,等著易輕寒回來之後獻寶上去。

    夏督主端坐首位,與右手邊的楊昌河不住寒暄,左手邊的易輕寒穩坐太師椅,端起茶杯輕吹浮於水面的茶葉,細細聽著楊昌河的話。

    「督主,幾年不見,您還是這般精神矍鑠,我就老了。」楊昌河說著說著便黯淡了眼神,不住搖頭嘆息。

    「說吧,到底何事。你也知我斷不喜那唯唯諾諾的,有事便直說。」夏明笑著說。

    「小侄愚鈍了,一點心思都逃不過督主的眼睛。」楊相浦與夏明屬於一輩,因此楊昌河自稱小侄。楊昌河與朝中權貴結交,不論是以萬貴妃為首的後宮派,還是以內閣為首的權臣派,又或是以內侍為首的權閹派,皆得了他不少好處。看著夏明的眼神,易輕寒知道,東廠是不會為難楊家了。

    「既然令公子是無心之失,本座也不能看著他受罪,賴力朋那邊,本座雖管不到,但東廠絕不會為難你們的。」夏明手上掛著一串珍珠佛珠,顆顆飽滿粒粒圓潤,之前沒見他戴過,應該這姓楊的送來的。

    「那就多謝督主了,改日定押著我那逆子來給督主謝恩。」楊昌河起身給夏明躬了躬,隨即又對著易輕寒說:「多謝易大人,多謝。」

    易輕寒忙站起身,雙手虛扶了一下楊昌河,嘴角帶笑,眼裡似笑非笑說到:「楊老爺客氣了,不必謝我,我只是按著督主的吩咐行事罷了。」

    夏明聽了輕輕眯起眼睛,嘴角不經意地翹起。

    送走了楊昌河,易輕寒繼續與夏明密談。

    「寒兒,身上可大好了?」夏明上下看了眼易輕寒,問到。

    「回督主的話,大好了,稍微調養幾日便可痊癒。」易輕寒躬身站著答到。

    「那人可查到了?」夏明一雙鷹眼看的易輕寒有些不舒服,崖底日日捕的野味,少不了鷹。

    「下官上來之後遇到的那伙人,應該是萬篤那邊的,之前逼下官落崖的……」易輕寒將話反覆在腦子裡過了幾遍,心道不能落了夏明的面子讓他兩難,於是繼續說:「也應是萬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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