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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42 作者: 落筆吹墨
    「萬篤那邊或許猜到我娶你的緣故,但督主不知道,所以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你聽懂了嗎?」易輕寒放下筷子看著如受驚的小兔般的藍語思。

    「懂,懂。」藍語思老老實實地收起小金豬,偷著別過頭喜滋滋地笑了一下。易輕寒看著她,嘴角不禁露出一絲鄙夷的笑,果然是個貪財的女人,那日在趙府找到那幾張房契地契的時候,他就斷定,這是個有弱點的女人。貪財就好,這就可以利用,無欲無求的人才最可怕。

    吃過了飯,易輕寒便出門了,想是要去見夏明。藍語思又拿出小金豬看了看,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若是省著點用,估計能吃一年吧。她可不想要他的宅子和地,能離開的時候就要走的遠遠的,去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這才是最安全的,所以錢財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藍語思在如柳和幾個丫鬟婆子的陪伴下,到府內各處走走。易輕寒與自己的詳情,外人並不知道,所以下人們只當她是主子,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但是易輕寒也吩咐過下人,什麼東西是她不能看的,什麼地方是她不能去的。

    晌午陽光充足,藍語思和丫鬟們站在池子旁邊看花餵魚。如柳似乎養成了低頭不語的習慣,藍語思決定探探底。「你在這府里多久了?」

    「回夫人,奴婢是三年前進府的。」如柳仍舊低著頭說話。

    「一進府就來伺候他了嗎?」藍語思想和她多溝通溝通,畢竟是熟悉易輕寒的人,或許能打聽出點兒什麼。

    如柳不安地抬眼看看藍語思,動動嘴唇卻沒說出話來。藍語思心下明了,還沒哪個當家主母把自己相公稱為『他』呢,於是連忙改口說:「老爺一直是你在伺候著嗎?」

    「是。」如柳仍舊小心翼翼地回著話。

    「他以前也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嗎?」藍語思問完後只看如柳驚恐地左右看看,頭垂得更低了。

    藍語思心道這也太小心翼翼了,易輕寒也沒在身邊,只是幾個丫鬟婆子,難道她怕這些人告密?於是假裝站不穩,讓如柳扶著自己,說:「這日頭曬著不好,我想去亭子裡坐坐,你去拿幾個靠墊,你去準備些糕點,你去……」

    待把其餘人都遣散了之後,這才拉著如柳的手往亭子裡走去。「好了,現在沒人了,我又不吃你,你怕個什麼勁兒。」藍語思明顯感覺到如柳的手在抖,所以出言安慰。

    如柳聽了這話撲通一聲跪下,顫抖著聲音說:「夫人,夫人你就給奴婢一條活路吧,奴婢,奴婢……」

    未等如柳說完,方才被派去取東西的幾個小丫鬟和老婆紛紛回來了,速度可謂是驚人,好像就在附近取了來一樣。藍語思趕忙拉起如柳,心道還是找機會再打聽。

    易輕寒一路來到夏明屋內,見了禮之後便低頭坐下。

    「寒兒,那日的事你知曉了吧?」夏督主細著嗓子問。

    「屬下已知曉。」易輕寒不知夏明是否知道自己和紫嫣的關係,沒有多言。

    「昨日你離開前,提醒我府上可能有細作,我便查了查。那是我府上一個丫鬟,沒想到是萬篤的人,看來最近得清洗一下府里,時日久了就不知道混進了什麼人,或者被收買了什麼人。」夏明站起身,走到易輕寒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小聲說:「竟然知道我倆這麼詳細的行蹤喜好,可見萬篤是用了心的。你常來我府上,難免被她盯了去,以後記得,事事小心,你府里乾淨嗎?」

    「乾淨,我府里是下人監視下人,另外還有人在暗處監視。」易輕寒聽到這裡,督主沒有提到自己,想是並不知道自己和紫嫣的事。

    「可惜被滅了口,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夏督主不無遺憾地說,沒有看到易輕寒眼底里那絲異樣。也許,她死了,他才沒那麼糾結了,不然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西廠的人開始動作了,最近正滿朝地盯人呢,你也小心點兒。」夏明轉過頭看著易輕寒說:「西廠的人在查趙府滅門一案,你要相機行事。沒事兒就回去盯著那些人吧,我也要進宮見皇上了。」

    「是,督主。」易輕寒心道該做的手腳都做好了,他們查也查不出什麼。

    辭了主人,易輕寒跟著夏督主的心腹王道安往外走,走到那處假山附近時,他還是不自覺停下了腳步。就在不久前,兩人還在那裡說過話,這會兒卻已物是人非。

    「易大人?」王道安回頭不解地看著駐足不前的易輕寒。

    「那,那女探子的屍首,後來怎樣了?」易輕寒終究還是開口問,雖然他知道這樣做很危險。

    「屍首已經無用,自是處理掉了,這個不是小的辦的,不該問的我也沒問。」王道安像是提醒易輕寒,又像是說他自己。

    「咳咳,是……走吧。」易輕寒斂住面色,一如往常一樣,跟著王道安繼續走。再沒什麼可留戀的了,這就是自己的命,爹不親娘早死,少年離家,繼母對外只稱自己已經死了,只有這樣,她的親生兒子才能獨得家業。可惜,天不遂人願,到頭來萬事一場空,倒讓他躲過一劫。

    易輕寒的心突地有些疼,這種感覺好久都未曾出現了,是再一次陷入孤獨的反噬嗎?還是……

    離了夏府,易輕寒一路來到青龍大街,榮府那朱漆的大門上的牌匾早已更新換主,只有門口的石獅子還是兒時那般威武。

    風有些緊,易輕寒略瘦的身子騎在馬上,衣擺被吹得作響。他調轉馬頭,再次回頭看了眼那府邸,終是淡然地眨了下眼睛,留下一記冷笑。

    好吧,就讓那些人再瀟灑兩年,兩年後,一切終將塵埃落定,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那位垂暮老人,唯一疼愛著他的祖母。

    易輕寒剛回到家,易安便將手下番役打探到的消息報給了易輕寒。趙寧安租過的那條船,目前已被東廠的人控制住,只等易輕寒前去搜查。無奈西廠督主王取生辰就在十日後,王取是皇帝身邊長大的人,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他的面子絕對不能不給,易輕寒已收到請柬,屆時要出席宴席,如果此時趕去查船,絕對來不及參加王取的生日宴,所以只能先派人嚴密保護了船,待自己十日後再行出發。

    易安說完了船的事,又趴在易輕寒耳邊嘀咕了幾句:「據報,萬篤養了許多女探子,大部分是沒落官家的女子,樣貌才能俱佳,專為他辦事。」

    易輕寒心頭一震,心道自己是在夏府里認識紫嫣的,她自稱是已無家人的流民,易輕寒也就信了。如此看來,她也許就是個沒落官家的小姐。心還在隱隱作痛,他想查查紫嫣到底是哪家的,但動了動嘴,還是沒有吩咐下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易輕寒再經不起欺騙和傷害,外表強悍的人其實很容易受傷,只要他付出了真情。

    「你查查,一個叫做『藍語思』的女子,是不是萬篤的女探子,如果是的話,原來是什麼身份。」她雖然失去記憶,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他要知道身邊的每一個人的真相。

    易輕寒回到屋子的時候,藍語思正往衣衫裡面掖錢袋,那裡面是自己的私人財產,也許還會是以後離開魔爪的嚼用。藍語思不放心,叫如柳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大點兒的,結實的錢袋,貼身保管。

    易輕寒嘴角微微一笑,這突然的笑嚇得藍語思手一哆嗦。

    8、第八章逢場作戲

    易輕寒嘴角微微一笑,這突然的笑嚇得藍語思手一哆嗦。

    「你,你回來了。」藍語思貼著牆根站好,擠出一個笑。

    「這裡面是枚東海珍珠,皇后賞賜夏督主,夏督主又賞了我。」易輕寒看看藍語思放光的兩眼,突然有種想捉弄她的想法,於是『啪』的一下合上蓋子,故意不說這是給西廠督主王取夫人準備的禮物,慢悠悠地說:「先放我這裡,你這幾天學學女戒、女訓,再學學重要場合的衣著談吐。吃過了飯,會有人教你,十日後能學會嗎?」

    「能,能,我背誦可快呢。」藍語思見他這麼大方,自己也跟著表示了積極配合的態度,於是裝作很在意地問:「那船找到了嗎?」

    「還不曾找到。」易輕寒挑著眼問:「你們下了船還去過哪裡?」

    「要問是哪裡,我還真不知道那地方,不過找到那船,我從下船以後,還是記得一些路的,我可以帶你去找。」藍語思這話是真的,剛剛失去記憶的她腦袋還是混沌一片。

    易輕寒捻起茶杯緊抿一口,心道她的話並無破綻,只好等王取的生辰宴過後,再上路去找了。

    藍語思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學習當中,拳頭大的大珍珠啊,這要是當了錢,往哪裡一躲,買個大宅子,置辦些產業,沒事帶兩條惡犬,牽一條遛一條,前後簇擁著一群家奴當街調戲美男,要多美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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