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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8:22:42 作者: 落筆吹墨
    大堂沒什麼可看的,那日易輕寒已帶人搜過一遍,這次來就是想以這女人的視角重新找一遍。

    「這塊磚應該是活的,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藏著什麼,我還沒來得急看。」藍語思指著大堂太師椅下一塊磚說到。前一世里,易輕寒也曾帶自己來過這裡,只不過是隨他回去一個月後的事情,藍語思覺得這一世和上一世所發生的事大同小異,但又有些微的不同,大方向上應該是一樣的。前一世里,藍語思儘量不說話,也不配合他,這一世里,她要主動些,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易輕寒慢慢走過去搬開椅子,用刀尖將石磚撬起,並小心翼翼地往後仰,隨時準備預防意外發生。然而什麼都沒有,磚下是一個鐵製的盒子,易輕寒輕輕晃了晃,其中仿佛有紙張一類的物件。

    『啪』,鐵鎖被砍斷,裡面是幾張房契地契,並沒有他要的帳冊。

    「果然有寶貝,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會想到他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到人來人往的大堂!」藍語思眼冒精光。

    易輕寒隨手將房契地契丟回盒子,放回磚下。

    藍語思仍舊不舍地看著:「你不拿點兒走?現在都死無對證了。」

    「我不想惹麻煩,快點找。」易輕寒看到藍語思見錢眼開的樣子,邪邪一笑。

    「再接下來我就回到自己房間了,趙公子去了哪裡我就不清楚了。」藍語思一攤手,誠懇地看著易輕寒。

    「你是怎麼知道那塊磚下有東西的?」易輕寒突然問。

    「這,我原想著這是……是個好歸宿呢,自然會留意我以後的家產。我看趙家僕人打掃大堂時,趙公子基本不讓人靠近那把太師椅,我就留意了,趁機拿腳踩踩,果然是空的。」藍語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誰知他有一妻八妾,再之後我就想著逃,沒想過留下來了。」

    易輕寒盯著藍語思看了一會兒,似乎未找到絲毫破綻,這才繼續問:「你是怎麼認識趙寧安的?」

    「我不知怎的,就落水了,被他救了上來,我就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藍語思表情誠摯,她是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身世、來歷、父母、家人,只記得一個名字。

    「不記得以前的事?」易輕寒慢慢走近藍語思,逼得她後退幾步,直到靠在牆上:「我知道,如果打開人的頭顱,加些糙藥,也許就會記起以前的事。」

    易輕寒一手撫上她的頭頂,作勢要捏碎她的天靈蓋。另一隻手捏住藍語思的兩頰,使得她叫不出來。藍語思嚇得只能嗚咽著說:「我真的記不起了,我,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啊,嗚嗚……」

    幾乎無人能受得了易輕寒這恐怖的眼神和令人頭皮發麻的話,就算受得了,眼神也會出賣自己,然而這女子雖驚慌,但更多是絕望和無奈。易輕寒慢慢鬆開手,沒關係,她記得遇到趙寧安之後的事就可以,那才是找到帳冊的關鍵,至於她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只要不影響自己找帳冊,暫時都可忽略。

    其實易輕寒多少也可猜到,這女人與錦衣衛分不開關係,但她是找到帳冊的關鍵,所以必須留著她,也必須防著她。

    易輕寒回身去挪椅子,為避免在地上留下拖拉的痕跡,他必須將椅子騰空搬起再放下。就在他回身的時候,藍語思頓生邪念,如果就這麼一棍子把他打死或者打昏,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逃了!他會覺察嗎?藍語思試探性地抬起手,那廝還在認真地蓋石磚,並未有任何警覺。

    4、第四章螳螂捕蟬

    易輕寒回身去挪椅子,為避免在地上留下拖拉的痕跡,他必須將椅子騰空搬起再放下。

    就在他回身的時候,藍語思頓生邪念,如果就這麼一棍子把他打死或者打昏,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逃了!他會覺察嗎?藍語思試探性地抬起手,那廝還在認真地蓋石磚,並未有任何警覺。

    都說黑暗會助長人的惡性,也是罪惡滋生的地方,藍語思突然惡向膽邊生,左右不過再死一次,再看到那一幕,說不定這次成功了就可以脫離苦海尋找新生活了呢。總之怎樣都好過嫁給一個太監,都好過每天在東廠的陰影下過著提心弔膽的生活。藍語思舉起椅子腿兒砸下去,自以為得逞的她看不到黑暗裡易輕寒緊抿的嘴唇。

    椅子腿砸中了易輕寒的後腦,那個可怕的人就那麼一聲不吭地往前栽去,藍語思激動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愣了愣神拔腿就跑,越遠越好,只要遠遠離了這個死太監。前一世里的她並沒機會襲擊易輕寒,看了趙府之後便被帶回了他的私宅,難道這世里的她成功了!

    藍語思沒命地跑,毫不覺察身後跟著的一個錦衣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兩人都沒覺察身後的易輕寒。

    「啊!~~~~~~」藍語思很快便被那人鉗住雙臂,反手扣在身前,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冰涼的鐵鉤抵上她的喉嚨。

    「再叫,我就鉤斷你的脖子!」那人陰森地說。

    藍語思不敢再出聲,那人口氣熏人,晚飯似乎吃了大蒜。

    「帳冊在何處?」那人低低地問。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們殺了我吧,我受夠了,我真的不知道。」藍語思已經被折磨得精疲力盡了,為何每個人都問自己要帳冊。

    「語思,我怎麼捨得殺你,我可是想了你好久呢,當初在府里時,你眼睛就長在頭頂上,從不看我們這些小旗,你可是傲得很。」那人說著說著鼻息漸濃。

    「等等,我以前得罪過你是吧,我跟你道歉,但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藍語思一聽完了,以前跟這人有過節。

    「不需道歉,語思只需陪爺玩玩就好。」那人手往下移,摸著藍語思的鎖骨,鼻息更濃。

    「想必你們還有很多人監視我吧,或許還有人監視你,你別做錯事。」藍語思雖然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來歷,但還是知道東廠是有監視錦衣衛權利的,錦衣衛本身派出去的人,也會被監視,以防辦事不利。

    那人果然停住了,似乎在考量著她的話。

    「唔!」藍語思抬起腳狠狠踩下去,待那人鬆手的當口,又迅速轉身提膝狠狠頂上他的命根子,這才繼續跑。然而藍語思畢竟是弱女子,而那人是孔武有力的錦衣衛,就在藍語思跑開時,被他反手扯住衣襟,『嘶啦』,被扯去黑衣的藍語思只著白色中衣跑進了夜色中,慌亂間髮鬢也四散開來。

    那人馬上又追了上來,藍語思發了瘋地往前跑,遠遠看到胡同口裡有一枚燈籠,接著聽到打更的聲音。有人,藍語思張大嘴巴拼命往那裡跑去。

    「啊!~~~~~~」打更的人看到迎面飄來白衣,那不知是鬼是妖的物件猙獰著面目,似乎連後糟牙都露了出來,嚇得扔了燈籠就撒丫子跑開了,邊跑邊想起最近傳的趙府滅門慘案里就有一個白毛一樣的東西,直嚇得腿腳發軟跌倒摔昏,不省人事了。

    藍語思跑到更夫身邊使勁搖他,可等來的卻是剛才的錦衣衛。那人已被激怒,正猙獰著面孔走向藍語思。藍語思以臀部和雙腳為支撐點,抖著身子往後退,直到無路可退。

    奇蹟發生了,那人毫無徵兆地倒在地上,身後是面無表情的易輕寒。

    藍語思覺得天都要塌了,因為她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一幕,也是最難忘的一幕。

    易輕寒拿起那人隨身帶著的鐵鉤一樣的鐵器,一下下鉤在他的身上,布料撕裂的聲音,皮肉綻開的聲音,充斥在藍語思的耳畔,撞擊著藍語思的心。

    還未緩過勁來的藍語思坐在椅子上看著易輕寒,他剛沐浴過,頭髮還濕嗒嗒地滴著水,打濕肩頭一片。

    「記不起來了?」易輕寒已將那錦衣衛和藍語思的對話全部聽了去,看樣子她曾是萬指揮使的人,但她失憶了。

    藍語思只覺嗓子緊得有些疼,只戰戰兢兢地點點頭。

    易輕寒在窗前站下:「我再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想活命,只能跟著我。」

    藍語思蜷縮著點著頭,他沒追究自己傷他那一下,又或者,他就是讓自己傷了他,這才能聽到那錦衣衛對自己說的話。

    藍語思同易輕寒坐在軟轎里,有些拘謹,還好那廝一直閉目端坐著,她可以順著轎簾fèng隙往外看。

    「老天保佑,宵禁後千萬不能出門,連院子都不能去。」一個大嬸的聲音傳來,帶些後怕。

    「誰說不是呢,昨晚又死了一個,渾身的肉都被狐狸精撓爛了,沒一塊好肉,連打更的都見到那狐妖了。」另個大嬸說到『狐狸精』三個字的時候,將牙咬得咯咯響。

    「趙府滅門也是因為帶進了一個絕美的女子,聽說美的好似天上的仙女。」又有人插嘴。

    「再美有什麼用,那是妖精,唉,那些死男人就是明知做鬼也會上當。」憤憤地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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