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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12:25 作者: ranana
    言罷,這兩人過起了招,容匪看陌生男子和小老兒竟能打得不分上下,遂也加入了混戰,在裡面耍起了滑頭,時而幫著小老兒打陌生男子,時而幫著陌生男子對付小老兒。他趁亂給司馬九龍使眼色,司馬九龍也不管柳卅的要求了,扶著他就要把他塞進車裡,這下可犯了陌生男子和小老兒的大忌,兩人齊刷刷衝過去,打開司馬九龍去抓柳卅。爭奪間,陌生男子拔去了插在柳卅後背的飛刀,小老兒忙道:「水還沒燒開,佐料還沒擺齊,這血就給你放幹了,肉還怎麼做?」

    他彈出兩指封住了柳卅的穴道,血總算是止住了,容匪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繃緊了神經繼續和陌生男子與小老兒周旋。他怎麼可能讓柳卅落入他人手裡。

    柳卅的穴道被封住後,人還是很虛弱,不一會兒就倒下了,那陌生男子見狀,抓著飛刀意欲挑他手筋腳筋。小老兒和容匪都不幹了,一個道:「老子的肉,你別動!」

    另一個道:「你休想!」

    柳卅此時卻發聲,道:「就讓他下手吧!是我小時候不懂事,偷學了別人家的獨門絕學,這身武功我不要了!」

    容匪忙著應付陌生男子,想教訓柳卅幾句也顧不上,小老兒這時倒幫上忙了,踢開了陌生男子手裡的飛刀,可不等容匪放下心,柳卅自己抓起飛刀對準自己的眼睛就要戳下去。容匪忙從混戰中抽身,一把握緊飛刀,怒道:「你想幹什麼??!!」

    那刀刃割開他手心,霎那間他滿手都是血。

    柳卅亦怒不可遏:「我是你仇人的兒子!你管我這麼多幹什麼!我這雙眼睛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我還給他!我的腳筋手筋他也盡可以拿去!」

    容匪還是抓著那把飛刀,死也不肯鬆手,陌生男子聽到柳卅的話後也不和小老兒打了,對準容匪打了好幾拳,逼著他要他鬆開飛刀。容匪咬緊牙關,人已經開始吐血還是握住飛刀不放。小老兒此時做壁上觀,說起了風涼話:「哈哈三少爺,沒想到你恨我入骨,對著我的兒子卻這也不捨得,那也不捨得,哈哈哈哈,你父母兄弟在天有靈,恐怕是要託夢給你好好教訓你一番。」

    這話聽在柳卅耳朵里,比砍他十刀,戳瞎他十次還難受,他撞開容匪,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那小老兒,尋到了司馬九龍,高喊他名字。司馬九龍方才趁亂摸到吉普車後面已經拿到了手槍,聽到柳卅的呼喊,他拔槍瞄準過去。可那小老兒掙得厲害,竟和柳卅纏鬥起來,打做一團,司馬九龍不敢輕舉妄動,容匪見狀,過去抱住了老小兒的雙腿,用手裡的飛刀對著他的腳背一通亂扎,還對司馬九龍道:「打他腦袋!」

    小老兒被柳卅和容匪死死纏住,他已經開始蓄力想要出拳掙脫,只見他雙手迅速漲紅,渾身往外冒熱氣,容匪又催道:「快!」

    司馬九龍深吸了口氣,穩住不停搖晃的手,側著腦袋努力對準了視線,扣動扳機,連開了兩槍。但這兩槍竟然都打偏了!原來是那小老兒仗著自己體型瘦小,使勁往柳卅懷裡縮,躲開了這兩槍。司馬九龍再次對焦,還想再開槍時,卻遇到了個大麻煩——柳卅用雙手死命摳住小老兒的腦袋努力擺正,要是他現在開槍,就算沒有失准,也絕對會殃及柳卅。

    「柳爺,你閃開點!」司馬九龍喊道,容匪看到後也去拽柳卅,柳卅卻道:「不用管我!我和他一起死了也無所謂。」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他是打算和這個與自己同血同脈,殘害容匪滿門的小老兒同歸於盡。容匪百感交集,只想現在三兩口就把柳卅吞進了肚子,別人害不到他,他也害不了他自己!他鬆開了手,大喊司馬九龍開槍,抱住柳卅滾到了地上,三記槍聲過去,容匪回頭再看,失去了束縛的小老兒快如閃電,那三槍一槍都沒能打到他,他踩著引擎蓋一躍到了車上,縱身而下一腳就將躲閃不及的司馬九龍踹暈,踢開掉在地上的手槍,說道:「三少爺你也胡鬧夠了,還是快快投降,隨我走吧。」

    容匪不去理他,回頭瞪著柳卅,想打他,手舉高了又放下了,只是抱緊了他,對他道:「我不管你是誰的兒子,他沒給你名字,沒救過你,什麼都沒教過你!他是我的仇人,你不是,他該死,你不該!」

    柳卅道:「你忘了你還欠葉卜一個心愿沒完成嗎?我死了,他的心愿就完成了,你什麼都不會丟。」

    「你死了,我要其他的還有什麼用?!」容匪脫口而出,這話幾乎將他自己的耳膜震破,他自覺失態,放下柳卅就站了起來。

    而那之前一直在默默觀戰的陌生男子發話了:「我只是要他的一身武功,一雙眼睛罷了,他的命不至於因此丟了,你就將他交給我吧。」

    容匪甩過去一個眼刀,殺氣未經收斂,人卻又大笑起來。他手裡還握著那柄飛刀,視線落在了小老兒的身上,小老兒狡猾一笑,只見容匪一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柳卅大驚,那陌生男子也擰起了眉毛,小老兒舔著嘴唇跳到容匪面前,仿佛是聞到了肉味的豺狼,口水流個不停。容匪讓他站住,對他道:「你替我殺了這個要柳卅一雙眼睛的人,你要我的心對吧?那我給你。」

    飛刀刺在他心上,他連眼皮都沒跳一下,他平靜得出奇,冷靜得離奇。

    「你……你在說什麼……」柳卅匍匐在地上,話都說不清了,嘴唇打著哆嗦,人也哆哆嗦嗦地看容匪,臉色慘白,仿佛從容匪心裡流出來的血是他的,他的血就要流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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