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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12:25 作者: ranana
    他大病初癒,卻還有心惦記著自己母親,陸冰聽到後眼淚奪眶而出,低著頭說:「柳爺,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他作勢要給柳卅下跪,柳卅趕緊扶住了他,道:「你是為了錢給葉卜辦事,現在事沒辦好,他不可能還給你錢吧?」

    陸冰抽泣著點頭,不敢看柳卅,說道:「我想通了,生死有命……這就是我和我媽的命……」

    柳卅道:「葉卜本來答應給你多少錢?」

    陸冰不願說,柳卅道:「我就想了解了解我的命值多少錢。」

    陸冰抬起頭來,眼中含淚,道:「一百萬……」

    司馬九龍在旁聽著,覺出不對勁來了,才要轉移了話題,卻聽柳卅道:「好,這一百萬就包在我身上了!」

    陸冰傻眼了,司馬九龍也是瞠目結舌,從沒聽說過要給刺殺自己的人送錢的,這人不是缺心眼就是死心眼。

    」柳爺……您不是在說笑吧?」司馬九龍擠著眼睛問。

    柳卅瞥瞥他,一拍陸冰的肩膀,人又爽朗起來,道:「被他們叫了這麼久柳爺,這點錢對一個爺來說算得上什麼?」

    話雖如此,可陸冰和司馬九龍還是同樣的表情——將信將疑,難以信服。

    待到司馬九龍將陸冰送走,回到柳卅房間裡,第一件事就是問他要去哪家銀行取錢。這一問還真把柳卅問住了,他迷惑道:「去銀行幹什麼?」

    「您不是說要給陸冰一百萬嗎?」

    柳卅笑了,笑聲響亮清脆,他笑夠了就道:「我暫時沒有這一百萬,但是總會有的。」

    司馬九龍抹了把汗,好不容易把人救了回來,沒想到人在海里泡久了,腦子進了水,成了個半瘋。

    柳卅又問他:「交代你們辦的事都辦得怎麼樣了?」

    終於是說回了正事,司馬九龍走近過去,聲音都不由自主壓低了,對他道:「全都按照您留在朝陽街上那封信去辦了,和您預計得差不多,葉卜坐上龍頭之後,一心只想找您的麻煩,根本不去管義理和死活,已經有不少人對他不滿了。」

    柳卅道:「他做這個龍頭,本意就不是為了發展壯大義理和,我會繼續把他的矛頭引向我這裡,繼續讓他以為是我要當回龍頭。」

    司馬九龍匯報完畢,看著柳卅,似還有話要講。柳卅最不喜歡別人如此不痛快,一揮手道:「有話就說。」

    司馬九龍依舊是吞吞吐吐,活像被十幾分鐘前還在這裡的陸冰附了身,柳卅雙手負到身後,踱到了窗邊,輕緩地問道:「我留在那裡的兩封信……你都看了?」

    這一語道破司馬九龍的心事,他牙齒打了個顫,偷眼打量柳卅,發現柳卅並未在看他,只是望著窗外,壯著膽子應下了。

    「看了……」

    柳卅又笑起來,這回的笑聲不再是讓人猜不透的狂放恣意,只是灑脫。

    「替我燒了吧。」他說道。

    司馬九龍道:「柳爺,但是這事,我想不明白,您……」

    柳卅轉過頭來:」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我和容匪確實比他和葉卜認識得更久,可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立場,這沒什麼好非議的,以後也別再提了。」

    司馬九龍接不上話,氣氛正尷尬時他的手機響了,司馬九龍看到來電顯示是田曼迪,頭皮一陣發麻,但還是接了,開口就說:「曼迪姐,人還沒找到,不是……我倒是願意頂上去,問題是我這體重不達標啊,減肥?啊?就剩兩天時間了,我知道獎金有一百萬……」

    聽到這裡,柳卅眉心一動,對司馬九龍努努下巴,司馬九龍兩眼發光,但隨即搖頭,對電話那頭的田曼迪道:「沒,我這就給您去找,不能讓葉卜那小子搶了風頭。」

    他掛了電話就要走,柳卅喊住他,問道:「什麼獎金一百萬?」

    「柳爺,您現在還是嫌疑犯啊,這錢您可賺不了。」

    柳卅沒搭腔,只是看著他,司馬九龍受不了他的眼神,認輸投降,一口氣全招了:「有場輕量級的世界散打大賽,冠軍獎金一百萬,葉卜找了隊人參賽,曼迪姐也想參賽,本來人都選好了,一個選手訓練受傷,我現在正在找替補呢。」

    「別找人了。」柳卅道,「你只要去替我找個面具。」

    司馬九龍犯起了難,只好向田曼迪求救,沒想到田曼迪那邊高興還來不及,立即找人將柳卅返回看守所的日期延長了。

    得到田曼迪首肯,司馬九龍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把柳卅帶去了自己經營的健身房,柳卅上磅一稱,超重了三公斤,而比賽稱重劃定資格就在兩天後。司馬九龍往跑步機上一靠,比了個二,比了個三,說道:「您要真想拿這一百萬,得現在兩天時間裡減掉三公斤。」

    柳卅笑了:「這有什麼難的。」

    司馬九龍道:「那這兩天裡您可得都聽我的。」

    柳卅看他很有經驗的樣子,便將減重的事全都交給司馬九龍去張羅。司馬九龍不負所托,很快就給他制定了一張減重計劃表,柳卅對上面的運動量沒有意見,只是在一天五餐,餐餐喝營養汁這件事上頗有微詞。他和司馬九龍爭取,道:「你別看我吃得多,但是不占地方。」

    司馬九龍不聽他的,說不行就是不行。柳卅就問:「那營養汁能喝到飽嗎?」

    司馬九龍翻翻白眼,柳卅還想說話,自知沒有立場申訴,眨眨眼睛走開了。司馬九龍看他有些可憐地站到跑步機上,實在哭笑不得,這個柳卅平時威風八面,倘若他真是那個六十多年前開創義理和的柳爺,那也是個對名對利都拿得起放得下的瀟灑人物,可怎麼就是放不下一雙筷子,一隻飯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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